琴酒來了就有了後路,赤井秀一不再顧及傷口,準備反守為攻。
他深吸一口氣,沉入水下。在水下對手不可能完全隱形,他可以借助水流判斷敵人身在何處。
赤井秀一能猜到他的腎上腺素現在一定在飆升,心跳一聲比一聲沉地撞擊著胸口,一雙綠眸越發銳利逼人。
赤井秀一靜靜地等待著,狙0擊0手一向有耐心。他的優勢在於敵人為了殺他而來,不在琴酒靠近他之前再次動手就沒有機會了。赤井秀一用自己的心跳讀秒,耳邊儘是波濤湧動的海浪聲,細微,卻連綿不絕。
雙方在海麵之下對峙,一方受了傷卻不以為意,麵容沉靜似水,眼神銳利如鷹。另一方則如同鬼魅,無形無影。
赤井秀一眸色漸深,為了保證足夠的體力,他最多在水下待兩分鐘就要換氣,琴酒從岸上趕來需要的時間也差不多。一分鐘之內敵方不動手,大概就是已經逃走了。
幸好,敵人也是個乾脆的人,或者說,看他已經負傷,不甘心放棄,決定奮力一搏。赤井秀一等了不到十秒,四周海水波瀾再起。赤井秀一看清水流的軌跡,不再躲避,反而直迎而上。
水下打鬥,看不見敵人的確是個極大的劣勢,何況赤井秀一身上有傷。但赤井秀一的目的隻是能在琴酒到來之前纏住對方。等琴酒到了……
鋒利的刀光破水而來,海水頓時染上了另一抹鮮紅。赤井秀一看到來人,心裡提著的一口氣鬆懈下來,把頭探出海麵,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有了血跡做指引,琴酒左手握著匕首,接替了赤井秀一剛剛的廝殺。
赤井秀一把氣喘勻,才又感覺到腰側已經變得麻木的疼痛。他扯了扯嘴角,這次是真的驚險。掙紮著爬上岸,癱坐在沙灘上恢複體力,赤井秀一突然發覺,琴酒潛在水裡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海邊不知何時起了風,海麵翻起波浪也看不出哪裡有不妥了,赤井秀一心中升起幾分擔憂。他起身往海邊走,“Gin?”
過了片刻,一抹銀色破水而出。銀色的長發、英俊的眉眼、飽滿的肌肉,赤井秀一一眨不眨地看著腰部以下都還在水中的琴酒,突然想起童話中的美人魚。
不過人家是美人魚小公主,琴酒嘛……
美人魚國王?
赤井秀一不由得笑了起來。
琴酒走上岸,看著赤井秀一站在岸邊不動還捂著傷口笑,心中頓時一股氣徘徊不去,冷聲道:“你還笑得出來!”
示弱不是赤井秀一的作風,但機會送上門來,他也是懂得順水推舟的。赤井秀一的臉色因為失血變得慘白,身體在風中搖搖欲墜,“老大……”
琴酒皺了皺眉,上前把他打橫抱起。
赤井秀一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摟住琴酒結實的臂膀。下一刻,他反應過來,瞳孔一縮,身體本能地掙紮著,“等等!”
“彆亂動!”琴酒抱著赤井秀一的手緊了緊,低斥一聲,聲音中還帶著未消的火氣。
赤井秀一安分下來,現在的確不是計較琴酒的動作的時候,他身上有傷,應該儘快回屋包紮,而且他自己能不能堅持到走回屋裡是個未知數。
——但是真的太羞恥了!!!
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就這麼被輕輕鬆鬆地抱起來了……
琴酒隻借他個肩膀不行嗎?!
琴酒把人抱回房間,放到床上,看著沉默了一路,麵無表情卻耳朵通紅的赤井秀一,手指不經意地摸了一下懷中人的帶著熱度的耳尖。隨後,琴酒若無其事地起身出門去拿醫藥箱。
赤井秀一深吸了一口氣,控製住開始變得不平穩的心跳,注視著琴酒的背影,眉頭微蹙。
琴酒帶著醫藥箱回來,看著盯著門口看的赤井秀一,眉峰不自覺地聚攏,邊上前邊問:“疼得厲害?”
赤井秀一順勢垂下眼睛看著傷口,輕描淡寫地說:“都已經快要感覺不到疼了。”
赤井秀一腰側被利器劃開的傷口因為在海水裡泡的時間太長已經開始泛白,顯得無比猙獰。
琴酒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赤井秀一吃驚地睜大了雙眼。琴酒性格傲慢,對看不上的敵人冷嘲熱諷是常事,但赤井秀一第一次看到對方如此直白地罵臟話。
“老大……?”
“忍一忍。”
琴酒手腳麻利地給赤井秀一打消炎針和麻醉針,然後給傷口消毒,從醫藥箱裡取出針線開始縫合傷口。
赤井秀一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側頭看著琴酒,想要抬手為他撫平緊皺的眉。察覺到自己剛剛在想什麼,赤井秀一心中一頓,轉移目光看向自己的傷口處整齊的針腳。他用輕鬆的口吻調侃道:“沒想到老大你針線活還不錯!”
琴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去拿藥箱裡的紗布。
赤井秀一看穿了琴酒不會在這個時候對他發脾氣,變本加厲,曖昧地問:“我受傷了就讓你這麼生氣?”
琴酒麵沉如水,開始飆殺氣。如果是彆人看到臉都要嚇白了,可赤井秀一隻感覺到琴酒給他包紮的手法輕柔快速,臉上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