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上來講,雙方都是前輩帶著自家的後輩,隻不過中原中也初出茅廬風頭正勁,而黑澤陣已經青出於藍獨當一麵。
看到遊輪上還有服務生就知道這並不是個正式的談判場合。兩幫Mafia混跡在衣香鬢影的賓客之中,雙方領頭的美人一個穿著紅色和服一個穿著黑色禮服長裙坐在桌邊言笑晏晏。
赤井秀一頂著一張陌生的臉,手裡拿著個托盤,托盤裡是剛從波本手裡接過來的菜品。他朝著琴酒那桌走過去,微微躬身,把托盤上的菜品放到桌麵上,輕聲慢語地說:“請慢用。”
他使用了一些貝爾摩德告訴他的變聲技巧,肯定不可能像貝爾摩德一樣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是通過一些說話方式和氣息的改變也跟他自己的聲音區彆開——雖然熟人還是會覺得聲音很耳熟。
琴酒沒有看赤井秀一,隻是把手裡空下來的酒杯遞給了他。赤井秀一會意地接過酒杯,恭敬地問:“請問先生想喝杯什麼?”
琴酒說:“美國金酒。”
“我也要一杯苦艾酒好了。”貝爾摩德附和了一句後,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尾崎紅葉。
尾崎紅葉保持著優雅,淡淡地說:“兩杯波爾多紅酒。”
“好的,請稍等。”赤井秀一把四個空酒杯放在托盤上,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向吧台。
他將托盤放到吧台上,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調酒師說:“Gin和Vermouth嗎?請稍等。”
赤井秀一看了調酒師一眼,調酒師暗示性地給了他一杯黑麥威士忌(Rye)。
自己人嗎?赤井秀一打量著這名調酒師,“還有兩杯波爾多紅。”
“了解。”調酒師背過身從酒櫃裡拿出三瓶酒,先把紅酒倒入醒酒器,然後微微搖晃,讓醒酒器中的紅酒與空氣充分接觸,手法嫻熟。
赤井秀一站在吧台邊,等著紅酒醒好。將波本安插在廚房是怕菜品出問題,這個調酒師應該是為了避免酒水出問題,是琴酒的作風,估計外麵巡場的隊伍裡也有組織的人吧。
其實沒有,因為巡場的人都是港口Mafia的人,不好替換,所以琴酒安排了幾艘船悄悄跟著遊輪。
一名清秀的女性服務員走了過來,她看了赤井秀一一眼,對調酒師說:“一杯Curacao(庫拉索)。”
“Curacao要稍等一下。”調酒師彆有深意地問,“我這裡有剛調好的Tequi(龍舌蘭),請問需要嗎?”女服務員多看了調酒師兩眼,又轉過臉看了一眼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身體擋住其他方向的視線,敲了一下麵前擺著的那杯Rye的杯壁,“這杯Rye也很好,可惜現在不能喝。”
“我可以給你留到下班。”調酒師把赤井秀一麵前的四個杯子用不同的酒水倒滿,“你的Gin和Vermouth,還有兩杯波爾多紅。”
至此,三個組織成員接頭成功。
將四杯酒擺在托盤上放穩,赤井秀一轉過身,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心中思忖。
後廚除了波本至少還有一名組織成員。一共七名組織成員一起出動的任務,上次還是去德國調查那名傳言中死而複生的咒術師。
因此,當槍聲四起的時候赤井秀一沒有太驚訝,他已經做好了這次任務不能平安度過的準備。赤井秀一快速掃視四周,港口Mafia的成員和組織成員都很淡定,但連賓客都異乎常人的鎮定就讓人驚訝了。
莎朗溫亞德手中捏著苦艾酒的酒杯,巧笑倩兮,“橫濱的風貌真是與眾不同。”
尾崎紅葉抬起和服寬大的袖子掩口輕笑,頗為驕傲的語氣中帶著隱藏至深的無奈,“這就是橫濱。”
宴會廳的大門在不知何時已經關上,赤井秀一不動聲色地看向琴酒,在對方不動如山的姿態中選擇跟著他按兵不動。
港口Mafia和組織的雙方人馬安定如山,仿佛門外的槍林彈雨都與他們無關。
琴酒和貝爾摩德一個比一個鎮定,尾崎紅葉看到雖然強裝鎮定但還是忍不住偷偷向大門的方向張望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又是無奈又是寵愛地看著他。
中原中也注意到了尾崎紅葉的目光,心虛地眨了眨冰藍色的眼睛,端正坐好,不再往外看了。
貝爾摩德看著兩人的互動,水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她看向琴酒,又順著琴酒的眼神看到Rye……在心裡不顧及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琴酒收回目光,回視貝爾摩德,無聲地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