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23)(1 / 2)

聽見賈母的話, 賈赦頓住了腳步。先是自嘲一笑, 才轉身說道:“既然老太太無礙, 兒子也就放心了。”

賈母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但是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又擺出一副愁苦之態。

她心裡也明白,不能把大兒子逼的急了。否則萬一他真的不管不顧跟自己魚死網破, 可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心裡知道眼下該退讓一步, 先把這些事情揭過去, 以後再說其他。

於是便開口道:“老大,咱們關起門來一家人。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著辦,乾什麼非得喧鬨的人儘皆知。”

賈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坐在那裡直直的看著賈母。

賈母被盯的有些不自在, 但還是繼續說道:“先前你不是說老二家的管家出了紕漏, 不叫她繼續管嗎。

我看璉兒聽擅長這些庶務, 而且鳳丫頭還算能乾,那以後府裡就都交給璉兒兩口子打理吧。

畢竟你媳婦這麼些年也沒管過,我怕她忽然上手,會跟老二家的一樣照顧不周全。”

邢夫人撇撇嘴, 在心裡嘀咕道:這府裡都被掏空了, 就跟誰還稀罕似的。與其管著這麼一個空架子,還不如跟著自家兄弟媳婦一塊兒賺銀子來的痛快。

又聽賈母接著說道:“還有你兄弟是個隻知道讀聖賢書的,不擅長那些官司糾葛。那兩樁事, 你就幫著了了吧。畢竟你才是名正言順府裡承爵的當家老爺。”

賈赦並沒有馬上回話,隻是在那低頭沉思。又過了好一會兒,在賈母快忍不住的時候, 賈赦終於開口了。

就聽他說道:“老太太既然說二弟兩口子不擅長處理這些官司糾葛,又說我才是正經當家老爺。那我看榮禧堂也不適合叫老二兩口子住進去了。

正好貴人歸省的時候,老二兩口子搬到離您更近的院子,那就叫他們在那住著吧。以前您不是就說,叫他們住的近好方便孝順您嗎。

現在不是更加方便了嗎。”

聽說不叫再搬回榮禧堂,賈政夫妻齊齊變了臉色。

就連賈母臉上也露出不讚同的神情。

賈赦並沒有理會他們的心思,隻兀自說道:“您放心,那榮禧堂我也不住。畢竟那是國公品級才能住的地方,我一個一等將軍可沒有資格住。

我看那院子就直接封了吧,以後再有像貴人歸省或者正經宴客的時候再開也使得。”

這話叫賈政的臉漲得通紅。大哥這話說的,他承爵的一等將軍都不能住的正院,自己這個從五品員外郎倒住了那麼多年。這不是在說他有僭越之罪嗎。

因此雖然心裡充滿了不甘,但還是趕緊開口道:“大哥說的有理。我住榮禧堂本就為了就近侍奉老太太,並不是貪圖住正院的榮耀。

如今離得老太太更近便了,也是好事。那咱們把那正院封上倒也使得。”

王夫人心裡當然更加不甘,隻有住在榮禧堂她這個五品宜人才能代表國公府出門交際。如今不叫住正院了,那她以後在外頭可就不能自稱國公府的當家太太了。

隻是今天她本就被人拿了把柄。雖然還沒確鑿的證據,但是基本上這屋裡的人也都是心知肚明。還是為了寶玉和元春,才沒有把事情挑明。

再有就連她家老爺也都開了口,她就更加不能當場反駁了。因此隻得強自忍耐著一言不發。

兩個兒子達成了共識,賈母這個老太太也不好再說什麼。也隻得點頭同意。

見眾人都同意了,賈赦又說道:“還有咱們府庫裡頭那些禦賜之物,我也打算專門供在榮禧堂正殿,派人專門看守。這樣對外咱們也能有個說法不是。”

連院子都讓出來了,再往裡放什麼就更加沒有人反對。

看見屋裡人都點了頭,賈赦才繼續說道:“然後就是二弟兩口子招惹來的那兩樁禍事。照我的想頭,咱們還是主動上折子請罪的好。”

都做了讓步,老大卻還要主動道禦前請罪,賈母當然不能答應。隻是才要開口,賈赦就又說話了。

“老太太彆急,您聽我說。這兩樁事既然做過就一定留有痕跡。不管是被彆人蒙騙也好,還是老二兩口子主動乾的也罷。都免不了叫人知道一些風聲。

便是咱們把事情處理妥當,真有旁人對咱們眼紅的也能拿出來說事。

畢竟長安守備家的公子和張家小姐兩條人命已隕,還有那些被討債的人家也定有賣兒賣女,更甚至家破人亡。

這得結下多大的仇,對咱們府裡有多大的恨。萬一將來被有心人利用,再被追究出來,對咱們肯定是不利的。

尤其是宮裡的貴人,難免和彆人爭寵時有那不對付的妃嬪。

要是她們抓不住貴人的把柄,少不得她們的家人要想方設法翻出這些事情,叫人家拿來針對貴人。

便是二弟以後在官場上,也免不了要和人有些長短之爭,一樣不能叫人拿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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