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他眼角的餘光恰巧看到倪溪嫋嫋娜娜的站在那兒,眼中含淚,表情似怨似悲,竟是要在哭出來的樣子。
武鬆心裡一陣煩躁,這小娘子怎麼這麼愛哭,動不動就要流淚,他連話都沒說呢她哭什麼?
心裡嫌棄著,不知道為什麼,武鬆的嘴巴卻不由自主的的應了。
隻聽他揚聲道:“多謝夫人!”
再說倪溪,實在忍不住自己的驚訝。
明明武鬆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嫌棄她的樣子,麵對張夫人的賜婚居然沒有拒絕,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管倪溪如何想不通,這事就算這麼定下來了,張夫人笑著讓武鬆坐下。
除了張都監隱隱青著臉外,眾人再次飲起酒來……
…………
筵席一半的時候,武鬆就告退離去了。
武鬆剛走,倪溪連忙找了個借口也離開了。
離開裡麵喧鬨的氛圍,走出鴛鴦樓,隻見月涼如水,寧靜美麗。
武鬆歇在角門那邊的耳房,倪溪快步按照路線追了上去。
沒走多久,就見花園中間的小涼亭裡隱約有個黑影,這個府裡的小廝丫鬟要麼歇了要麼在鴛鴦樓伺候,能在花園裡的應該是武鬆。
倪溪放低腳步聲,走上前去。
隻見涼亭內那黑影背對著她大大咧咧坐著,似乎在細細的擦拭著什麼,看不清具體,隻能看見那寬厚的背影。
倪溪在涼亭口站立,試探著輕聲喚道:“武……”
話沒說完,月光下突然一道亮晃晃的光把倪溪的眼睛閃了下,她用玉手微微擋住眼簾,想要看清楚是什麼東西。
這一定睛去看,倪溪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全身冰涼動彈不得。
那分明是一把匕首!
等倪溪反應過來想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把鋒利的匕首抵在她細嫩的脖頸上,一雙有力的臂膊緊緊箍在她的楊柳腰上,隨之而來的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
“誰?”
這是武鬆的聲音!
倪溪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知道武鬆,雖然殺人不眨眼,卻也不是那種濫殺成性的人,況且她自問目前為止並沒有招惹到武鬆,就算先前在鴛鴦樓使了下性子,也不至於殺了她吧。
如果武鬆真是因為她掃了他的麵子要殺她,她也隻好認命。
倪溪儘量忽視掉脖間那把鋒利的隨時可以要了她性命的匕首,柔聲答道:“武義士,奴是玉蘭。”
武鬆拿著匕首的手一頓。
自從他對張都監心生防備之後,已經習慣了每日懷中揣一把匕首,以防備任何臨時狀況。
剛才喝了一些,從鴛鴦樓出來後,雖沒有醉意,卻也並無困意。今夜張夫人的突然賜婚,而且賜婚的對象居然是倪溪,讓他措手不及。他索性坐在花園涼亭中,掏出懷中匕首擦拭起來。
他有個習慣,一旦心緒不寧的時候,就喜歡拿著樸刀擦拭刀身,隻有這樣,心才能寧靜下來。
誰知他擦拭著,猛然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背對月光,看不清楚麵貌,隻能看到個朦朧的纖細身影。
下意識的,武鬆立刻警覺的起身那匕首製住那個身影。
居然是玉蘭。
兩人離的這麼近,身體緊貼,彼此呼吸聲可聞,還有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氣,武鬆隻覺得箍住她腰身的那雙手也變得火熱起來。
武鬆連忙收回了匕首,後退了幾步,粗聲粗氣說道:“你到這來做甚?”
見武鬆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倪溪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這人也真是,沒事玩什麼匕首,嚇死人了!
不過這些倪溪都埋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她定下身子,柔柔的向武鬆道了個萬福。
“奴有幾句話想要對武義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