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玉蘭篇(10)(1 / 2)

武鬆回去後, 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他雖然看似醉了,實際上神智卻還是清醒的。

又見外麵月色尚好, 乾脆走到後花園邊找個了地方使起棍棒來, 直到把渾身得力氣消耗的差不多了才停手。

正準備拿著哨棒回去,武鬆突然聽見一聲“救命”來,聽聲音是個女子,而且就在不遠處。

武鬆正要衝上去看看,突然腳步一頓,想起在宴席上倪溪悄悄叮囑他的那番話來, 再聯想到這筵席也早就歇了,這大半夜的, 府中又有眾多守衛,怎麼會有人突然叫救命, 實在是蹊蹺。

恐怕是那張都監設的計謀吧。

武鬆索性沒有上去, 反而往回走去,恍若沒有聽到般充耳不聞。

然而那聲音越來越淒婉,以及撕心裂肺。

武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他身軀一震,停駐了腳步。

隻見離他不遠處,一個守衛打扮的漢子正拖扯著旁邊的女子, 欲行不軌之事。

月光下, 那個女子背對著武鬆, 看不到正臉,隻能看見那婀娜的身姿,她身穿著水蔥綠的衣裙,裙擺還繡著幾隻彩蝶。

此刻,那女子正不斷掙紮,口中喊叫著救命兩個字,一聲比一聲淒厲。

是玉蘭,今晚她就是穿著這件水蔥綠的衣裳!

她有危險了!

來不及去多想大半夜玉蘭為何會在這裡,武鬆急忙提著哨棒就要上去,可隔著一段距離,那守衛似乎瞧見了武鬆,把旁邊女子攔腰扛在肩上,身影一閃就不見了。

武鬆趕到那守衛消失的地方,是後花園的拱門,想必那守衛是從這裡溜走的。

想到玉蘭現在可能正深處險境,武鬆急急忙忙一個大踏步上前想要越過門去尋人。

誰知的腳剛踏出去一隻,不提防拱門下方突然出現一根粗麻繩,把武鬆一腳絆翻在地,這時突然從拱門後麵走出七八個軍漢,大叫一聲:“淫,賊!”,趁著武鬆來不及反應一哄而上就地用麻繩把他給綁了。

這時從那些軍漢後麵走出一個身穿水蔥綠衣裙的女子,哭哭啼啼指著武鬆道:“就是他,想要欺辱奴……”

那個女子此刻麵對著武鬆,武鬆趴在地上抬頭去看,隻見一張鵝蛋臉非常陌生的容貌,然而從身形上看去與玉蘭卻有幾分相似,又梳著一樣的發髻,難怪自己會把她當成玉蘭。

他中計了!

武鬆咬緊牙關,想要掙開捆住他的繩索,奈何被綁的結結實實,又被這麼多人押著,實在是動彈不得。

不容武鬆分說,那幾個軍漢押著武鬆將他帶入前廳。

隻見堂裡燈燭瑩煌,張都監正端坐在廳上,問道:“發生何事了?”

那女子上前哭哭啼啼的說道:“奴夜裡睡不著,正在後花園散心,誰知武義士喝醉了突然衝上來想要輕薄於奴,奴奮力掙紮救命,幸好碰上夜裡巡邏的人才救下了奴……”

張都監聽了大怒,讓眾軍漢把武鬆帶到他跟前來,變了麵皮,當著眾人麵喝罵道:“你這個賊配軍,當初以為你是大丈夫男子漢,我正要抬舉你,與你一處吃酒,同席坐地,還將玉蘭也許給了你,你卻做出這般齷齪的勾當!”

武鬆見他說的義正言辭慷慨激昂的模樣,冷笑一聲。

“我武鬆本就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怎會做這種事!不過是你張都監一心想要害我,設的圈套罷了!”

張都監被戳中了心事,惱羞成怒,喝道:“這丫鬟和眾軍漢親眼目睹,你這廝休想賴掉!”

話剛說完,就見武鬆瞪起圓眼,眉橫殺氣要朝張都監撲過去,旁邊的軍漢連忙把他叉住。

張都監被武鬆這幅殺氣騰騰的樣子嚇的不輕,倒退一步大罵道:“你這廝賊心賊肝,如今居然還想殺起我來。”

“來人,把他送到知府大人那裡去監收!”

看來這次張都監是設下天羅地網等著自己了,心知逃不過,武鬆死死的盯著張都監,嘴裡叫道:“他日我武鬆一定取你狗命!”

張都監又驚又怒,連忙讓人把武鬆押走。

待整個事情塵埃落定後,張都監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枉武鬆英雄一世,還不是中了他的圈套來。

隻是又想到武鬆臨走前對他放的那句狠話,張都監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個涼顫,忙喚人連夜去對知府招呼好此事,又把府衙裡的押司孔目上下用錢打點了一番才安心下來。

再說倪溪,次日醒來後,剛出房門就驚覺不對。

一路上所過之處眾人紛紛對她露出了同情憐憫的目光,也不知為何。

恰好在走廊處看見一堆小丫鬟湊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些什麼,倪溪在她們的話語中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帶著疑惑走上去,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小丫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小丫鬟猶豫了下說道:“姐姐,你還不知道哩,那武義士原來是個宵小之輩,昨天夜裡趁著喝醉差點輕薄了咱們府裡的翠羅姐姐,老爺知道了大怒,讓人把他押走了。”

武鬆居然會輕薄彆人?

簡直是在開玩笑,麵對潘金蓮那麼美的人武鬆都能鐵石心腸,這那翠羅倪溪也見過,長得一般姿色,武鬆還能對她見色起義不成?

隻有一個可能,武鬆是中了張都監的計。

倪溪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她以為昨天夜裡叮囑武鬆後,就不會再出事,沒想到武鬆還是中了計。

她又問道:“武鬆現在身在何處?”

眾丫鬟搖頭不知,反而勸起倪溪來:“姐姐你顏色甚好,莫要為了武鬆那種人傷心,以後老爺夫人定會幫你重尋一個如意郎君的……”

倪溪聽的一陣心煩意亂,隨便應付了幾句就走開了。她想知道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武鬆又被張都監帶去了哪裡,奈何又問遍了關係好的一些下人,都說不知。

不過,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那就是當事人翠羅。

翠羅在如夫人手下當差,與倪溪很少有接觸,不過她住哪裡倪溪還是知道的。

翠羅與另一個丫鬟翠煙住在一起,倪溪已經問過翠煙了,翠羅今日不當值。

翠羅的房門沒關,倪溪見到翠羅的時候,翠羅正對著銅鏡喜滋滋的照著,手裡還拿著把金簪子。

聽到倪溪的腳步聲,她連忙收起手中的金簪站起身往後看。

見到倪溪,翠羅的眼裡一絲慌亂閃過,“玉蘭姐姐你怎麼來了?”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倪溪端正了臉色,道:“聽人說昨夜武義士喝醉想要輕薄你,是真的嗎?”

翠羅眼神了下,很快鎮定下來:“確有此事,若不是來巡邏的人救了我,隻怕我早就……”

她用手輕撫胸口,似乎心有餘悸,“姐姐你問這事乾甚?”

倪溪靜靜的看著翠羅,若不是自己知道武鬆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就要信了翠羅吧!

她沉聲問道:“那你知道老爺把武鬆帶去哪裡了嗎?”

翠羅故作驚訝的說道:“我如何得知?”

“姐姐,我知道你與武鬆有了婚約,可如今出了這事,是那武義士輕薄我的,與我有何甘係找我乾甚?”

看來翠羅是誠心不想說了。

倪溪聽了反而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你剛才那隻簪子挺漂亮的,何時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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