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玉蘭篇(10)(2 / 2)

猛然提起那隻簪子,翠羅一愣,胡亂說道:“是……如夫人贈與我的……”

“說謊!”

倪溪打斷了翠羅的話,厲聲道:“這隻金簪少說也要二十兩銀子,頂的上如夫人一個月的吃穿用度了,你做了何事能讓如夫人賞你這麼貴重的物件?”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翠羅,一字一句道:“我看是你偷了如夫人的金簪吧!我這就帶你去見如夫人!”

說罷倪溪就強拉著翠羅的手,要把她往如夫人的房裡帶去。

翠羅這下是真的嚇著了,哀求道:“姐姐彆帶我去,我說行了嗎?”

這隻金簪是昨夜裡張都監賞給她的,根本不是如夫人給的,如夫人若是知道老爺賞了她這麼貴重的東西,恐怕不論什麼緣由都不會饒了她。

倪溪放開翠羅的手,“你說吧。”

翠羅捂著生疼的手腕,心裡嘀咕倪溪看著柔柔弱弱的,力氣居然這麼大。

“姐姐是個聰明人,不要問這隻金簪的來源,說不得。不過我倒可以告訴你武鬆的下落。昨日夜裡武鬆被老爺拿下後,送到了機密房裡收管了,而且……”

倪溪深受夫人的喜愛她不想太過得罪倪溪,翠羅遲疑了下,還是說了出來。

“府衙裡的人都被收了老爺的錢,恐怕那武鬆彆想活著出來了。”

倪溪大驚,她知道武鬆最後不會死,在原著裡有施恩幫忙救了武鬆的性命,但武鬆在牢裡也是受了一通罪的,也因此後來才會氣憤難平殺了張都監一府。

雖然倪溪與武鬆這段時間來相處的還行,可武鬆那人喜怒不定,她也不敢保證這次事情後武鬆會不會把她當成張都監的同夥一起看待,如果自己不去做點什麼,恐怕等到時候武鬆來複仇,這府中上上下下包括她自己都有可能喪命。

就算她自己保住了性命,張夫人呢?這一眾丫鬟呢?

武鬆憑什麼聽她的。

感受到事情的嚴迫性後,倪溪立刻從翠羅那邊回去,去張夫人那裡告了一天假,就匆匆出府了。

她要去快活林找施恩,把武鬆受困的消息告訴施恩,到時候有施恩幫她說話,這樣也算間接的賣了武鬆一個人情。

不說倪溪匆匆雇了輛馬車趕往快活林,武鬆自從昨日夜裡被張都監關押在機密房,第二天天剛亮就被往府衙去了。

上次倪溪見過的那個知府正坐在廳上,命左右捕頭把武鬆壓在廳上。跟隨一起來的張都監的心腹將狀告武鬆意圖奸汙府中丫鬟的文書呈上去給知府看了。

武鬆正要喊冤,然而這知府已經與張都監通過氣了,自然知道該怎麼做,隻是要走一趟流程罷了。

他對著廳下的武鬆喝道:“你這廝本就是個賊配軍,此事證據確鑿,你做了那齷齪事還敢喊冤,來人,隻管給我狠狠的打!”

可憐武鬆話還沒說幾句,又被繩索捆的嚴嚴實實,兩邊士兵拿著棍棒,劈頭蓋臉,雨點似的狠狠打下去。

武鬆原本打算強忍著疼痛,奈何那棍棒毫不留情沒有停下去的意思,隻怕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被打死在這公堂之上了。

他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眼前還是先留住性命要緊。

武鬆隻得忍著心裡的憋屈招供道:“本月十五日夜裡,因醉酒見張都監府裡的丫鬟貌美,見色起意,意圖奸汙。”

知府聽到了滿意的答案,這才讓兩邊士兵停下棍棒,道:“就是如此。”

說罷讓捕頭取來長枷把武鬆枷了,準備明日問斬。

其實這個罪名頂多打幾頓板子後發配彆的州府就好了,然而這府衙上上下下都被張都監打點了一番,自然是想把武鬆往死路上送,也因此,對於這個判決,眾人心知肚明,無人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旁邊當案的葉孔目阻止道:“此人是有罪,然而並不是罪不可赦,望知府大人明察。”

這位姓葉的孔目為人忠直仗義,是非分明,雖收了張都監的銀錢,但也不願武鬆被冤枉至死。

知府皺了皺眉,心裡暗恨葉孔目不識時務,又來攪局。

奈何這葉孔目雖然官低他一級,但在判決罪人的時候還是要聽從葉孔目的意見,然而他已經接受了張都監的示好,又怎肯輕易饒過武鬆。

隻聽知府說道:“這廝之前身上就背了兩條人命,現今再犯罪過,兩罪疊加,唯恐下次再傷人,如何能饒的了他性命?”

葉孔目對知府的為人秉性也十分了解,執著道:“此人罪不致死,還請輕罰。”

那知府與葉孔目僵持了半天,沒有個結果,最後知府氣衝衝的令人先把武鬆打入死囚牢中,先監禁了在牢中。

不說武鬆在牢裡如何受苦,倪溪一路趕到城外快活林,遠遠就看見了丁字路口那個獨特的酒店,她知道這是施恩在快活林的盤踞點。

倪溪在店門口站了會兒,隻見進進出出的人要麼是來往的商販,要麼是一些閒漢,幾乎沒有什麼女子在這店裡。

再看看那裡麵的酒保小二,一個個五大六粗身材高大,都不是等閒之輩,光是看著就能讓人感覺到這家店的不好招惹。

事情緊急,倪溪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進去。

裡麵的酒保見她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孤身一人到店裡來,愣了下,還是招呼她坐下後問道:“小娘子要些什麼吃食?”

倪溪正色道:“奴有要緊事找你家店主人,煩請通告。”

那酒保上下打量了倪溪一眼,見她生的貌美,心想恐怕是過路的妓,女想要趁食來參見他家主人的,這種事也有很多。

他很快就去叫施恩了。

倪溪坐在桌旁等待著。

沒過多久,就從酒店裡間屋出來一個人,那人個子不高,二十四五的年紀,白淨麵皮,唇邊留著些許胡須,明明長得十分秀氣卻有種江湖莽漢的味道。

倪溪心知這就是金眼彪施恩了。

不待施恩說話,倪溪盈盈一拜開口道:“武都頭有難,煩請施大官人相助。”

施恩一驚,他看著麵前這個生的楚楚動人,姿容嬌美的小娘子,並不曾聽武鬆提起過這麼個人來。

他問道:“你是何人?如何得知的消息?”

倪溪恭敬的說道:“奴是張都監府中的養娘,與武都頭相識,因此特來送消息與施大官人。”

她注意到施恩聽說她是張都監府裡的人變幻不定的臉色,心知壞了。

施恩肯定對張都監沒有好感,她這樣說隻怕會適得其反讓施恩懷疑她的目的。

倪溪在腦子裡飛快的轉了一圈後,垂下美眸,含羞帶怯的說道:“施大官人不知,奴被夫人許給了武都頭,隻等擇了良時就成親。”

“沒想到武義士突遭大難,被人誣陷送到了府衙,此刻隻怕凶多吉少,還望大官人施以援手……”

說著說著,倪溪眸子裡有淚光隱約可見,讓人不禁生憐。

原來是個為愛奔走的小娘子!

“難得小娘子對兄長的拳拳心意,此事我定當告訴兄長。”

施恩對倪溪放下心來,隻是聽倪溪這麼一說,他也擔心起武鬆的處境來。

“小娘子且放心,此事因我而起,我不去救他,更待何時?”

有施恩的這幾句話,她跑的這趟值了!

倪溪深深的對施恩道了個萬福,“多謝施大官人。”

倪溪與施恩告彆後,又匆匆往府裡趕,她若出去太久,隻怕也會讓人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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