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
快活林一處房屋旁, 幾個幼童正在玩耍。
其中一個孩童掏出件做工精巧玲瓏的小風車來, 風一吹,風車的就飛快的轉動,有趣極了。
“給我看看吧, ”
說話的是一個五官生的格外精致的男孩,兩道劍眉濃密, 黑溜溜的眼睛又大又亮, 皮膚白皙, 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生喜愛。
他的眼眸緊緊盯著那風車, 不禁想要伸手去觸摸。
拿著小風車的男孩一揚頭, “不要, 這是我阿爹專門做給我的。”
說著他將手中的小風車拿的更遠了些,眾人紛紛露出了羨慕之情。
那個模樣格外精致的男童表情有些失落, 又強裝不在意的樣子說道:“我阿爹說男兒應該從小習武使棍棒,不可以玩這些東西的。”
那拿著風車的孩童不屑的說道:“那是你阿爹不喜歡你, 要是喜歡你, 你要什麼都會給你的。”
長相精致的男孩聽他這麼說,不禁急聲反駁道:“誰說的,我阿爹才不會不喜歡我。”
拿著風車的男孩撇嘴, “喜歡你怎麼不給你買風車?還非要你每天起那麼早練武?”
長相精致的男孩語塞, 癟了癟嘴道:“可阿娘說過,阿爹是為了……我好的……”
拿著風車的小男孩不理他, 直接與眾人去玩耍去了。
長相精致的男童一個人孤零零的現在那裡, 看著其他人玩耍不理自己, 忍不住嗚嗚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
很快,不遠處處房屋裡傳來一聲洪亮的怒吼,“不許哭。”
那聲音渾厚有力,隨著聲音走過來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隻見這人麵龐剛毅無比,目若寒星,端的是威武不凡。
正是武鬆。
此刻,武鬆那與哭泣的男童同出一轍的兩道劍眉緊緊擰在了一起。
他把那嚎啕大哭的男童拎到了一邊,嗬斥道:“說了多少遍,男兒有淚不輕彈,動不動就哭,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那男童聽的這聲嗬斥,哭的更凶了,眼淚嘩啦啦的流,跟不要錢似得。
嗬斥他的漢子立馬住了嘴,扭頭看向來處的房屋,見沒有動靜後才放下心來。
他忙用大掌捂住男童的嘴,“聲音小點,讓你阿娘聽見了就完了。”
男童嘴巴被捂的緊實,說不出話來,隻能不斷眨著那雙眼淚汪汪的眼睛去看麵前的人。
武鬆這才鬆開手,皺眉道:“哭哭啼啼長什麼樣子,以後你不……”
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隻見麵前的男童趁著武鬆鬆開了手,飛快的朝那處房屋跑去,兩條小短腿跑的快極了,就跟後麵有鬼在追似的。
武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看的目瞪口呆。
他的心裡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武鬆連忙大步去追,然而這時男童已經快到了,等到武鬆追到房屋前時,那男童已經進了屋。
果然……
還沒進門,武鬆就聽到自家那個臭小子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大聲說道:“阿娘,阿爹欺負我!”
“小兔崽子,居然學會告狀了。”武鬆一怒,衝進門內想要將那個臭小子捉出來。
一進屋,就見廳堂裡一個梳著婦人發髻的美人靜坐在那裡,眉若遠山,眼波兒如水楚楚動人,一張櫻桃小口,纖腰嫋嫋娜娜,眉眼間與男童頗有幾分相似。
正是倪溪。
至於那男童,見到武鬆忘記了哭泣,連忙躲在倪溪的身邊。
這個男童,就是她與武鬆的骨肉,成親不到三個月,倪溪就懷身孕了,兩人有了愛的結晶。
孩子大名叫做武安,寓意很簡單,就是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不過倪溪還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做逗逗,平日裡就喚做逗逗。
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六年,這六年,她與武鬆一直生活在快活林裡。沒有了原著中武鬆血濺鴛鴦樓後施恩被連累上梁山一事,早在三年前,施恩的父親老官營就從位置上下來,施恩接替了父親的職位,成為了新的管營。
施恩做了管營,自然也分不出那麼多心思來掌管快活林了,因此讓武鬆代為管製,武鬆武藝高強,心智又不輸於人,很快就做的有聲有色起來。
不過自從有了倪溪和孩子後,武鬆也漸漸沉澱下來了,雖然偶爾脾氣還是那麼的粗暴,遇事卻不再衝動行事,省了不少麻煩。
這樣的日子,平淡而又快樂。
倪溪見武鬆兩道劍眉豎起,氣勢洶洶的闖進來,武逗逗看到武鬆明顯瑟縮了一下。
她蹙了蹙秀眉,道:“做甚麼對逗逗這麼凶狠?”
武鬆高漲氣焰立馬一落萬丈,放鬆了表情訴苦道:“你是不知,他動不動就哭,我武鬆的孩兒怎可如此……”
倪溪眼一瞪,“小孩子哭一下怎麼了,他哭就不是你的孩兒了?”
武鬆一滯,支支吾吾接不上話來,又不好去倪溪身邊捉人,隻能拿眼乾瞪著武逗逗。
小兔崽子,你給我出來。
可能是父子獨有的那份心有靈犀,武逗逗明顯看懂了武鬆的神情。
武逗逗黑溜溜的眼睛轉了轉,一轉眼又放聲大哭了起來,這次哭的那叫一個慘啊,上氣不接下氣,簡直天崩地裂。
“怎麼又哭了?”
倪溪急忙把武逗逗摟在懷裡,看著他哭的紅通通的眼睛一陣心疼,柔聲哄道:“莫哭了,乖,有什麼事告訴阿娘,阿娘替你做主。”
武逗逗一邊用胖乎乎的小手擦著眼淚,一邊哽咽著說道:“阿娘,剛才阿爹又使勁瞪我。”
倪溪一聽,怒了。
她冷著臉,怒氣衝衝對武鬆說道:“當初你凶我也就算了,逗逗還是個孩子,你還一天到晚的凶他。”
“你看看,孩子都哭成什麼樣了。”
武鬆去看倪溪懷裡的武逗逗,這哪裡是在哭啊,他分明看到這小兔崽子還衝他做了個鬼臉。
這小兔崽子故意的。
武鬆圓眼一瞪,就要起身去揪他出來。
倪溪連忙把武逗逗緊緊護在了懷裡,冷聲道:“怎麼,凶了逗逗不成又想來凶我了?”
武鬆停下腳步,無奈解釋道:“是這小兔……”
在倪溪的怒視下,他忙改口道:“是逗逗,他故意想告狀,我又怎麼可能凶你呢。”
倪溪冷哼一聲。“我不管,反正不許凶逗逗。”
慈母多敗兒。
武鬆眉頭擰的緊緊的,又是搖頭又是歎氣。
倪溪看武鬆這番作態,心裡先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