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林衝娘子(13)(1 / 2)

林衝一驚,連忙躬身拜道:“小人並非擅闖, 恰才恩相府中有兩個士兵到小人府中呼喚小人, 說是您召小人將寶刀拿來比看,因此才到此處來等候恩相您。”

高俅喝道:“那兩個士兵在哪裡?”

林衝忙回道:“恩相, 那兩個人已經離開去後堂了。”

高太尉眼睛眯起,他明明設計讓林衝買寶刀然後持刀入白虎節堂, 這樣也好給他定一個心懷歹心意圖刺殺自己的罪名, 可眼下林衝不知什麼原因沒有把刀帶來,倒是不好明目張膽的做了。

不過……

高俅眼一閃, 厲聲說道:“休要胡說,我什麼時候召你拿刀來比看了,那兩個士兵隻怕是你胡亂編的借口。”

“你既然是禁軍教頭,怎會不識法度, 這白虎節堂豈是你可以進來的, 來人, 把他給我送去開封府大牢。”

林衝不傻,此時已知中計,分明是那兩個士兵帶他入府門的, 而且一路暢通無阻, 怎會不是這府中的人?

再看這高俅來的這麼及時,且一副非要興師問罪的模樣, 隻怕這場局正是他布下的, 就是不知, 自己什麼時候惡了這高太尉, 讓他非要這樣害自己不可。

此時他不禁後怕,幸虧自己把刀交給了魯智深沒有帶上寶刀進府,不然隻怕更是難逃此劫。

擅闖白虎節堂有罪,旦算不上大罪,高俅想要用此罪害了自己,沒那麼容易得逞。

林衝所想的這些隻是瞬息之間,在周圍士兵上來捉他時,他急聲道:“小人有證據證明小人不是胡說。”

他這聲音說的又響又亮,高太尉府中的士兵大多與林衝是相識的,隻是高太尉非要捉拿林衝,他們不敢抗命,此刻林衝話剛說完,那十幾個士兵連忙停下了腳步,圍住林衝沒有衝下去。

這也給了林衝機會把話說完。

“小人實屬冤枉,那兩個士兵的相貌小人還記得,懇請恩相容小人找出來,證明小人並非說謊。”

林衝向來心細,對那兩個士兵也留意過,因此記下了他們的長相。

高俅如何能容他說出來,急忙吩咐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帶下去。”

就在高俅說的時候,林衝已經飛快的把那兩個人的相貌說了出來,“其中一個大方臉,嘴角有一顆大黑痣,另一個紫黑色麵皮,滿嘴胡須,綠豆眼,就是他們把小人帶來的!”

這話一出,旁邊有人立刻反應過來了,也不知是誰,偷偷開口說了一句:“這不是府中的陳四與李三嘛。”

林衝聽到了,心裡已然有了答案,恭敬道:“還望恩相明察。”

人太多,也不知道是從誰嘴裡說出來的,高俅隻好惡狠狠的瞪了那個地方一眼。

隻是眾目睽睽之下,此事卻是做不成了,高俅暗恨,費了那麼大心力,可要就這麼放過林衝,他卻也不甘心。

高俅咳了一聲,沉聲道:“我府中並無此二人,林衝你既然已闖入白虎節堂,我怎能不按規矩行事。來人,把林衝拖下去打五十軍杖,去了林衝的禁軍教頭一職!”

此事先放過,隻要林衝成了平頭百姓,還不是任由他高俅揉捏的。

“是!”兩排士兵聽令,一擁而上把林衝帶了下去執行。

這堂上眾人已然知道林衝是被陷害的,隻是誰又敢說出來呢,林衝能保住命,也算不錯了。

再說林衝,心裡已認栽。

有太尉府的老都管監管著,士兵不敢徇私,隻得用儘全力。

那軍杖一棒一棒的打下來,如傾盆暴雨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刺痛全身,他死命的閉緊雙唇,不讓自己發出痛呼聲來,然而那不斷擊打在脊背上狠厲的痛,依然讓他忍不住悶哼了聲……

耳邊還有老都管連續不斷的呼喝:“使勁點,再用些力!”

越來越痛,林衝的雙眼已然模糊,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背部已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時,才聽到有聲音說道:“五十軍杖完畢!”

終於結束了,一場酷刑下來,林衝此刻已經血肉模糊,大汗淋漓,他鬆開牙齒,吐出一口血水來,這才驚覺自己剛才因為太過痛楚,下嘴唇都要咬爛了……

若是一般的人,恐怕被這用儘十二分力的五十軍杖下來,命都要歸西了,幸好林衝自幼習武,身體康健,好歹撐了下來,隻是,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半條命都要去了……

等那老都管冷哼兩聲走後,執軍杖的兩個士兵連忙把林衝攙扶起來,歉意道:“教頭,對不住了。”

林衝露出一抹慘淡的微笑:“兩位兄弟不必多說,你們已經儘力了。”他知道剛才這兩個執杖的士兵雖然實打實的打了他,可打的部位卻是比較偏頗的,多朝身上肉多的地方去打,沒有傷及他內臟,不會留下重患。

那兩個士兵與林衝平日交情不錯,見林衝麵色蒼白虛弱至極,忙把他一路送到了家中。

開門的是錦兒,一見林衝這般淒慘模樣,先抑製不住的驚叫起來,連忙把裡屋的倪溪喚了出來。

“娘子,你看官人,官人他……”

倪溪循著聲音看去,隻見林衝被兩個士兵攙扶著,雙眼緊閉,嘴唇發白,身上血淋淋的一片,氣息微弱,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她不由得也嚇了一大跳,林衝早上走時還好好的,怎麼就遭了這罪。

還沒等她問,那兩個士兵已經把事情的原因統統說了出來。倪溪聽的心驚膽戰,以林衝沉穩的性子怎麼會擅闖白虎節堂,再聯想到高玉,她已然明白了。

行事在人,成事在天,她以為她不斷的在林衝旁邊照看著叮囑著就不會出事,可現在還是出了這事。

原著中林衝就是被高俅誣陷下罪的,隻是那時的林衝是被高俅直接打入開封府大牢後來再發配滄州的,而現在,林衝卻回來了,雖然回來的方式是這麼慘烈……

最起碼,林衝的命運還是有所改變的。

倪溪不再細想,謝過那兩個士兵後當即讓王叔與錦兒一起來幫忙把林衝扶進裡屋的床榻上,然後讓秋兒去街頭找陳郎中過來。

錦兒兒去廚灶打來熱水後,倪溪拿著帕子替林衝一遍一遍的擦拭著身上的血跡,林衝還在昏迷著,看著那洗下來的一盆血水,還有林衝血肉模糊的身體,倪溪的眼睛也不禁落下淚來。

陳郎中是這附近最好的郎中,上次救治高玉的時候就是陳郎中診治的,沒想到那高玉是個白眼狼,一想到林衝此時淒慘的模樣都是拜高玉所賜,倪溪就恨從心來,萬分後悔自己當初為何要救了那個白眼狼。

陳郎中察看了林衝的傷處。掀了掀林衝的眼皮,觀察他的瞳孔後又診斷了脈象,說道:“林教頭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雖然沒有傷到內臟可卻筋骨受損嚴重,血液不通,恐怕得休養幾個月才能慢慢好起來。”

“隻是……”陳郎中皺眉。

倪溪心一緊,急忙追問道:“隻是什麼?”

陳郎中歎了一口氣,道:“林教頭傷及胯骨,恐日後不能經常習武了。”

倪溪聽了心也冰涼,林衝最愛的便是習武,若是日後不能經常習武,就相當於他的人生垮掉了一大半,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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