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這讓倪溪措不及防。
在她的想象中, 裴如海身為一個和尚, 卻與潘巧雲有了私情從這點來說就不是什麼正經和尚, 本以為這次任務應該不難, 可誰能料到,真正的裴如海居然是這般風姿?
不染凡塵, 一心向佛。
這樣的一個人, 會為了潘巧雲而墮入紅塵嗎?
來不及多想, 她連忙定下心神柔聲問道:“奴是潘家巧雲, 師兄可還記得奴?”
那張玉容上看不出半點情緒,隻聽他淡淡說道:“自然記得,不知女施主找小僧有何事?”
倪溪沒想到裴如海是這樣反應,她已經被裴如海語氣裡的生疏冷淡驚訝到了,原主與他不是青梅竹馬嗎多年以後相見怎麼也不應該是這種態度啊?
偏偏她還不能退。
隻是, 此刻在大殿裡這麼多人,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不太方便說話的, 她隻好輕聲回道:“師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奴有事請師兄相幫。”
裴如海俊容一愣,剛想要拒絕,卻在看到那雙飽含著祈求的盈盈美目時,恍惚了下。
罷了。
他輕歎一聲:“女施主且隨海因師弟去廂房稍等片刻, 小僧待會就到。”
倪溪見裴如海已經應了, 便乖乖的與迎兒隨海因師傅也就是剛開始被她錯認成裴如海的那位年輕僧人, 一起去了後麵。
身後大殿內, 裴如海黑色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那個嬌小背影, 眼神有些複雜。
“海公,剛才那位女施主是?”目睹了這一切的年長僧人疑惑問道。
“故人……而已。”裴如海語氣平靜。
………………
再說倪溪與迎兒隨著海因一路穿過各個大殿,最後來到了寺內深處,這裡已經看不到那些香客的身影了,沒有外界的喧嘩紛擾,隻留下一片寧靜。
一路經過的僧人大多各做其事互不乾擾,每一個人都是麵容祥和,態度和善,當真有著大寺的風範。
海因把兩人帶到了一處廂房,又上了茶水後便離開了。
倪溪打量了下房間,十分的滿意。隻見房間乾淨整潔,沒有一絲雜亂,屋內陳設也十分的簡單樸素,一桌一椅一榻,桌上擺著各類經文紙筆,榻上放著一個蒲團應該是入定時候用的。旁邊還有個小房間應該是臥房。
這就是裴如海的房間。
“娘子,”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迎兒本就是個話多的性格,終於忍不住了,“沒想到,海闍黎師傅居然長得這麼好看。”
迎兒雙手捂住通紅的麵頰,眼神亮晶晶的,“真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了。”
想到裴如海那張驚豔的臉,倪溪不禁表示同意,“師兄確實挺好看的。”
不僅迎兒沒想到,她也沒想到呢。
“真想不通這麼好看的人為何去出家做了和尚……”迎兒小聲說道。
倪溪裝作沒有聽見,靜坐喝茶。且不論她也不知道裴如海為何出家的原因,她來到這個世界後觀察過迎兒一段時間,發現這個丫鬟,倒也聽話忠心,就是性子太跳脫了點對周圍的人和事都有強烈的好奇心,愛問東問西的。除開這個毛病,其他都挺好的,再加上原著裡迎兒最後的結局也很悲慘,或許是同病相憐倪溪對迎兒也不錯,兩人主仆關係日漸增長,不過迎兒說話口無遮攔這個毛病也得改改。
迎兒見半天也不見倪溪回答,自知問錯,乖乖的含胸貼背不再說話。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等到人來了。
裴如海一個人慢步走了進來。
他的麵孔俊美無儔,宛如那高高在上的諸天神佛,不悲不喜,不怒不憂,斷絕了屬於人的情感。
他雙手合十,打了個問訊:“不知女施主所為何事?”
倪溪所說的有事需要裴如海相幫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此刻裴如海一進門就提,不禁讓她語噎。
“師兄,”倪溪連忙站起身來,嗔怪道:“如今你非要與奴這般生疏嗎?”
“阿彌陀福,”
對於倪溪的親近,裴如海並沒有領情,反而平靜的說道:“小僧已經出家,斷絕了紅塵往事。若是女施主無事,還請自便。”
這人怎麼這麼不近人情!
倪溪的臉色有幾分難堪,她對上那雙明澈的眼眸,想要從中看到哪怕是一丁點的情緒波動,也能說明她還是有希望的。
可是最後還是失敗了,哪怕是麵對原主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那雙眼睛卻依舊平靜如水,不起任何波瀾。
想要讓這樣一個男人放下手中佛珠癡戀於自己,無疑於登天之難。
倪溪在心裡苦笑,她此刻是深深的感受到這次任務的難度了。
然而,無論如何,她不會退縮,這樣反而更加激起了她內心的鬥誌,就算是塊鋼鐵,她也非要讓他化成繞指柔!
斷絕了紅塵是嗎?她偏偏要讓他再次回到這紅塵中來。
心裡想著,倪溪原本難看的臉色也恢複了正常,她抿嘴一笑,嘴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嬌俏又誘人。
“師兄,奴與迎兒還未用過早飯,如今實在是饑腸轆轆……”
“奴可以在師兄這裡用過飯後再說嗎?”倪溪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裴如海,祈求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倪溪竟然發現,她麵前那雙明澈的眼眸隱約帶著些閃躲的狼狽之意,過了會兒才聽他說道:“小僧這就去讓人把齋飯送來。”
“不麻煩師兄了,”倪溪小臉上帶著感激說道:“奴讓迎兒去取便是。”
說完又怕裴如海拒絕,她趕緊對迎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快去。
迎兒愣了下,聽從吩咐出去了。
先不說迎兒出門後詢問了僧人去端齋飯,再說房間內,此刻就剩下了倪溪與裴如海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