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去後, 已經下午了, 倪溪與迎兒休息了會兒兩人便開始做起飯來。
家中就迎兒一個丫頭,這還是前夫王押司在的時候原主央著買來的,後來王押司死了, 潘公恐家中沒有個主事的男人, 又替原主招了上門女婿楊雄。
楊雄祖籍是河南人氏,後來流落到薊州做了兩院押獄, 這人剛愎自用, 聽不得言語,與原主之間夫妻情薄, 偏偏又生的威武高大,家中沒人敢不聽從他的話語。
也因此,楊雄將石秀一個外人貿然認做兄弟帶回家中,潘公與原主也不敢說什麼。
因著迎兒一個人忙不過來,倪溪便去幫著做飯, 等到兩人備好了吃食, 已經日落西山,夜幕快要來臨了。
楊雄還未回來, 那邊潘公和石秀還在肉鋪上忙著, 倪溪怕這兩人餓了將飯菜備了兩份交由迎兒送去。
迎兒提著兩個食盒到了後門肉鋪處, 潘公和石秀果然在忙,請來的副手已經回去吃飯了, 肉鋪隻有兩人, 而來買肉的還有好幾個。
見到迎兒, 潘公接了食盒,對一旁正在切肉臊子的石秀說道:“叔叔,你今日累的狠了要不先去後麵用飯,讓老漢我來吧。”多虧了石秀一身好氣力,否則他一個老頭子如何撐得起來這肉鋪。
石秀為人精細,又慣會看人眼色說話,這些日以來與潘公相處沒多久便讓潘公直把他當做親人來看待了。
石秀將肉臊子切好用紙包裹好給客人拿走後,才稍事休息。他用衣袖擦了擦鬢角的汗珠,笑道:“小人還不餓,丈丈先去用飯吧。”
兩人謙讓了會兒,潘公推讓不得再加上年老體弱便先去吃了。
此刻肉案前的客人已經離開,獨留下石秀一人看守肉鋪,迎兒正打算回去,身後石秀叫到:“迎兒,等一下。”
迎兒轉過身來,她與石秀平日裡很少交集,基本各做各的事,石秀突然叫她做甚?
隻見石秀用溫和的聲音問道:“你與嫂嫂今日去燒香可順利?”
“自然順利了,”迎兒被問的莫名其妙,“你問這些做甚?”
“沒事,”
石秀細長的眼睛盯著迎兒看了會兒,好像是在觀察著什麼,好在很快又移開了視線,笑了下解釋道:“小人許久不見你與嫂嫂二人回來,想著兄長不在,小人自然要替兄長多操心一下了,恐嫂嫂出事便多嘴問了句,迎兒莫怪。”
報恩寺是佛門淨地,能出什麼事?這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迎兒在心裡暗罵了兩句,她也不知為何,明明石秀對人很溫和說話也文氣,可是她卻老是有種害怕的感覺,尤其是被那雙細長的眼睛盯著的時候,陰測測的讓她心裡直打哆嗦。
不想再和石秀單獨待下去了,她趕緊說道:“娘子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說完她就急急走了。
雖然還是覺得石秀此舉莫名其妙,不過這個小插曲迎兒也沒放在心上,隨著之後的忙碌便忘了去。
夜裡楊雄回來後,隨便問了句倪溪去還願的事,被倪溪應付過去後,一夜相安無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家中一切照舊。石秀白日在肉鋪忙碌,夜裡則是與楊雄兩人把酒言歡,常常兩人喝到大醉方才睡下,久了有時候太晚楊雄就在石秀那邊歇下了,把酒言歡秉燭夜談,說的就是這兩個人。
這兩個人話仿佛說不完似得,天天一起共敘兄弟情義,甚至可以說如膠似漆了,想到這個形容詞倪溪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可卻十分的貼切,難怪原著中石秀那麼操心楊雄的家務事,這兩人好的跟親兄弟一樣。
不過總的來說,能夠減少與楊雄的接觸,倪溪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的,一是她的人任務便是勾引裴如海,給楊雄戴綠帽,二是楊雄這人脾氣暴躁,太難伺候,不說原主就是她來的這段時間,也已經受夠了。
至於之後的計劃,倪溪打算等裴如海那邊成功後,與楊雄想辦法和離,之後在做打算。當然,戴綠帽風險也是很大的,要是被石秀楊雄發現,恐怕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作為一個全無武藝的弱女子,看來之後還得想辦法把自己的人身安全保障好才是。
還有那石秀,是一個很大的隱患,那天去上香時石秀看她的眼神,那種明顯的惡意,倪溪確定不是她的錯覺,甚至有時候,她都能感覺到家中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就像一隻隨時會咬人的野獸,躲在暗處讓人實在是不得不防。
可明麵上,石秀見她卻是畢恭畢敬的,記得在原著中,石秀發現了潘巧雲與裴如海的私情告訴了楊雄,被潘巧雲倒打一耙,說石秀對她動手動腳,楊雄容易偏聽偏信,因此把石秀趕了出去,然而石秀心生不忿,直接殺了裴如海去找楊雄也因此定下了虐殺潘巧雲的計劃。
如今雖然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可石秀這人,倪溪決定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些,不然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原主前夫王押司的二周年就要來了,按照禮節,雖然是已逝的前夫,可還是需要做趟法事的。
做法事自然需要請來僧人,她這段時間來一直待在家中,也不知裴如海怎麼樣了,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可以讓她更進一步。
原著中裴如海與原主的這段情就是於這次法事開始的,這麼好的機會倪溪自然不打算放過,隻是還有個石秀在暗處,此事還得做的周全些。
潘公年紀大了,如今肉鋪主要忙碌的是石秀,肉鋪裡的豬都是從彆處買來圈在豬圈的,倪溪這些日也在觀察著,發現石秀過上七八天左右就要去外縣買豬,一去最少需要兩三天,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用來做法事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