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厲害,神智都有些不清楚,可卻還是一直盯著冉央說,最後變成了淒厲的哀求,“彆走,求你……彆再丟下我……”
他死死盯著冉央,眼睛都要裂開一般,仿佛下一秒流出來的眼淚就會染了血似的。
冉央頭一次在溫清臉上看見這麼可怖的神情。
“溫清……”冉央有些害怕,往外麵爬著,“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我有點兒怕。”
溫清看著他,像是將冉央的話聽了進去,眼睛緩緩閉上帶著那血色一起,隨後半壓在冉央身上,不動了,隻是手掌還攥著冉央的衣擺,昏迷中像是也怕冉央會跑。
……
一直到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有小廝聽見冉央的喊聲,連忙跑了過來。
冉央剛好認得,恰巧是溫清身邊的人。
小廝也嚇壞了,又喊了些人,將溫清扶了起來,其餘的張羅準備張羅這去找大夫,但被那小廝攔住了。
冉央:“他病得厲害,還不讓大夫來看看?”
小廝向冉央賠罪,“不是小的不想找大夫,實在是大公子之前吩咐過,不讓找。”
冉央看著被架到步攆上還仍舊攥著自己衣擺的人,“你的意思是你們公子之前也犯過?”
小廝踟躇了會兒,還是說了,“公子自小就有恐雪症,但很少發病的,這次不知怎麼回事,來得突然,驚擾了殿下。”
“恐雪症???”
“是的!小的能多嘴一句嗎?”
冉央:“嗯?”
“方才殿下和公子在一起可是說了些什麼?”
冉央搖頭,“沒啊,我就念了首詩句而已。”
冉央:……
不會是因為自己吧???
【“係統,還有人怕雪嗎?”】
他聽見腦中係統一聲冷哼,【“怕血的都有,怕雪的當然要有了。”】
冉央一臉懵,【“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在沒有驚動太多人的情況下,溫清被抬進了房間裡。
躺在床上時也緊緊攥著冉央的衣服,還是用的受傷的那隻手,掰都掰不開,用點兒力,就有血滲出來。
原本給他準備的房間去不了了,冉央沒辦法,隻能跟著一起宿在了溫清的床上,躺在靠裡的位置,眼睛看著頂上方紅色的床簾。
奇怪,他記得自己傍晚進來給溫清上藥的時候,這窗簾分明是竹葉青的顏色,怎麼一晚上就變成了大紅色?
就連被子也是繡著花海和雲鶴,還有幾朵並蒂蓮。
要是上麵再加個“囍”字,就能直接拜堂成親了。
小廝給溫清熬了安神的藥,可是怎麼都喂不進去,急得滿頭是汗,差點兒眼淚都哭了出來。
冉央看不下去,隻能將藥碗端了過來,揮手,“沒事兒,你走吧,我來喂。”
小廝一走,房間裡就隻剩下了冉央和溫清兩個人,不知道小廝走的時候點了什麼香,還挺好聞的,有點兒像青鬆的味道,但又不像。
冉央脫了外袍,他從來沒有乾過喂藥,上藥這種活兒,今天一天全齊了。
隻是,換他來喂也一樣是進不去,直接從嘴角邊流了出來。
冉央也跟那小廝一樣,急得滿頭是汗,索性灌了一大口藥,捏著溫清的臉頰,低頭,口對口地灌了下去。
反正是他自己的臉,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嗆沒嗆到,不關冉央的事情,他隻保證喝下去就行了。
冉央放下碗,鬆了鬆領子,後仰著半死不活地躺在了床上,在熏香的味道之下很快地就睡了過去。
他睡覺一向不安穩,但是今晚卻難得的乖巧,側對著牆壁,下巴埋在被子裡,可能是因為剛睡下的時候有些熱,小腿和腳都露在了外麵,腳趾圓潤白皙透著抹粉色,有時還會顫一下。
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臉上哪裡還有剛才痛苦萬分的表情,他抬起了左手,傷口被重新包紮過,隻是係的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沒有乾過這種事情。
溫清將手放在了額頭上,喉結滾動著,輕笑了下。
他坐了起來,看向旁邊的人,“殿下……為何背對著微臣睡?”
他問著,沒有人應,他也不生氣,眼睛瞥過雙過分好看的腳,隨後收回了視線,臉上一片溫和。
他伸出手去撥弄著冉央的睫毛,然後劃過鼻尖,停在了那殷紅的嘴唇上,指腹摩擦著嬌嫩的唇肉。
“殿下……願意和微臣,成親嗎?”溫清看著冉央,潤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