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城城主噗通一聲兒跪了下來,用頭去磕房間的門,一邊磕一邊老淚縱橫,醞釀好了剛準備開口,就被人截了胡。
“大人,起來吧。”身後有人扶著他的肩膀,不由分說地將他提了起來,他根本沒有使力的地方。
衛城城主剛拉下臉,回頭發現是溫清之後,才顫顫地笑了起來,朝著溫清喊了聲兒,“溫侍郎……”
溫清不動聲色地將人提遠了些,臉上神情未變,一片溫潤,“天冷,城主大人還是先回去吧。太子和五殿下這邊,我來處理就好。”
“這……”
“大人是放心不下濯雨嗎?”溫清微低頭,笑著看向他問。
城主惶恐搖頭,咬咬牙還是應了。下樓之後被人攙扶著出了客棧。
溫清臉上笑容收了起來,看向出門的背影,眸中一片晦暗。
城主泡完熱水澡,剛躺下閉眼沒多久,就被一聲馬匹嘶鳴給驚醒了。
他一開始以為是做夢,最後在房門被烈馬撞開的時候才陡然回過神了,要了命了,城主府馬廄裡的馬都驚著了,不要命似的往外衝,有一匹恰好就尋了過來。
不光城主府,今夜守衛軍換班之後,上一班巡夜的人不知都喝醉了還是怎麼回事,無一例外全都從馬上摔了下來不算,還被那馬踩了兩三圈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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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央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他越想越不對,傅時怕雪,為什麼小景也怕,再加上這個世界的,目標直接進化成了恐雪症。哦,對,不光目標,還有溫清。
【冉央:“彆再說巧合了,我不信。”他搶了係統的話頭。】
係統:“……”
係統沒說話。
冉央回想了一下傅時之前的世界,自己身上並沒有跟雪有關的事情,就隻和林鬱說了句“共白頭。”那分明是很美好的回憶啊。
還有,為什麼秦非會突然問他,“疼不疼?”
【“這是什麼意思?”】
他記得自己當時也並沒有受傷啊。
【“那句,‘一定很疼吧。’又是什麼意思啊?”冉央問。】
【係統:“不知道呢,親愛的。”】
冉央咬著嘴角上的軟肉,想不通這些問題。
似乎有條線是他一直沒有感覺到的,可偏生那條線它時不時的就冒出來,在你心上撓你一爪,然後再藏回去。
冉央又翻了身,他伸手習慣性地想去摸目標的腹肌,才察覺旁邊是空的。
秦非被溫清帶到了隔壁的房間,說是他了解恐雪症的模樣,如果秦非再犯能夠對症治療。
冉央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心向來大,路走成什麼樣便是什麼樣。
淩晨,外麵雪停了些許,有零散的雞叫聲。
秦非突然驚醒,滿身汗水,外麵有人焦急地在敲門。
他本能性地去看旁邊的位置,沒有人。
秦非瞳孔一瞬間的微縮,而後下床朝外麵跑去,經過桌邊的時候沒有看清,直接撞了上去,高大的背脊彎了一瞬,秦非沒有停頓,踉蹌著開門出了房間。
“太子殿下,滁州有加急公函……”外麵的侍衛話還未說完,就隻見一向鎮定自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太子背景滿是驚慌的,甚至可以說是踉蹌的跌見了隔壁的房間。
房門被推開,裡麵的人睡得熟,並沒有醒過來,隻是眉頭微皺著,像是睡前有什麼煩心事兒似的。
反複確認過人就在身邊的事實,秦非才徹底放鬆了脊背,坐在了床榻上,手捏了捏床上人的耳垂。
跟醒著時候得靈動不一樣,少年的睡姿格外的乖巧,因為冷,下半張臉整個兒地埋在了被子裡麵,長睫卷翹在昏暗中看起來像飛舞的蝴蝶。
秦非怕少年睡覺被捂住口鼻不好,他伸手小心地將棉被往下扯了些許,露出翕動的鼻翼,和微張的水紅的嘴唇來。
驟然見了風,少年瑟縮了一下,隨後抓住了就近地散著不斷熱源的那隻手,貼在臉頰上蹭了蹭,又睡了過去。
秦非笑了笑,將少年臉上的發絲撥到了後麵,舌尖抵著口腔內壁,他突然晃神,像是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仿佛在哪裡發生過。
這種突然而來的感知很奇怪,像是在腦中植入了一段並不屬於他的感覺,但偏生,肢體上都還保留著本能的動作,給少年掖被子,挽發絲,將被撥弄到下巴處,露出少年習慣埋在裡麵的口鼻……
“太子殿下……”外麵的侍衛低聲喊道。
秦非抬眸看了一下,那侍衛跪了下去。
秦非提床上的人灌好湯婆子之後,才關門出去,“可是滁州鬨了匪患?”
侍衛驀然看向秦非,但又迅速低頭,“是的!如您所說,酆州離滁州不遠,徐少將軍領兵前去,那群匪徒不敵,一路奔逃到了滁州,本來這也在徐少將軍的謀劃之內。可哪曾想,在過邊境的時候,徐少將軍領的兵被越過邊境的小**隊牽製住了,來不及救援滁州。”
“匪徒大概有幾千人,手中都有器械。滁州有正值雪災,加急公函寫道,還望太子殿下施以援手,連夜帶兵趕過去。剩餘糧草和賑災物品則可按照原計劃行路。”
由五殿下和工部的人一起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