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冉央又喊了一遍。
對麵的人才陡然回過神來,一雙眼睛看著冉央,又看了看一旁的溫清,最後帶了點淚珠子,似是想說些什麼,但那張嘴蠕動了幾下,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冉央奇怪,“綠意,你到底怎麼了?”
他鬆開手,在綠意臉前晃了晃,結果沒想到卻被一把抓住了。
綠意死死的盯著冉央,像是突然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張嘴說話的時候,似是被魚刺卡了喉嚨般,沙啞的,一個字也未吐出來。
他掐著自己,去撈冉央,“殿……下,跟我走,跟我走……”他魔怔了,一直想將冉央拉走。
“我們離開,離開這個……惡魔。”他指著溫清說,“殿下,我們離開他吧……”
冉央:……
冉央偏頭去看溫情,眉眼柔和似乎還對自己笑了一下。
惡……魔?
【“係統,什麼意思?”】冉央問。
【“叮咚,係統不在有事請留言。”】
攥著冉央手腕的綠意仰頭對上了一張笑著的臉,他們都說這個人是工部的侍郎,太傅之子,太子的伴讀,大周最溫潤的世家公子。
那天見到他的時候,仿佛也是這樣笑的,可偏偏那雙眸子裡卻什麼感情都沒有,看他跟看死人一般。
反差極大的神情就這麼吊詭的出現在一張臉上,但卻隻有他一個人看得見,其他人都跟瞎了似的,還在一直說著溫侍郎有多麼溫柔君子。
綠意隻感覺到極致的驚懼恐怖,就跟現在一樣,他被一條陰沉的蛇盯上了,麵對萬劫不複不可預測的未知,綠意渾身幾乎都在顫抖。
站在他麵前的溫清不是人……不是……
冉央剛想準備安撫一下綠意,然後再問問是什麼情況的時候,誰知道下一瞬綠意就如驚弓之鳥一般撒開了冉央的手,往後退了幾步,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隻不舍的看了冉央一眼,就飛快的轉身走了,動作突兀的很,就像是被什麼嚇到了似的。
“這是……怎麼了?”冉央偏頭驚訝地問,“溫清,你知道嗎?”
溫清搖頭,捏著剛才冉央被抓住的手摩擦,眸色晦暗,開口卻是一片溫潤,“不知道,殿下。大概是瘋了吧。”
“可……我分明感覺到沒有啊,雖然穿著麻布衣裳,但卻乾乾淨淨,還是跟以前一樣好看啊,瘋了的人怎麼可能會這麼拾掇自己?”
溫清斂了眸子,摩擦著的指腹停了下來。
冉央下意識的反拉住了溫清手,還在兀自地問著,“可他怎麼會來這裡啊,這裡離京城最遠了?袁海還說過要跟他贖身呢。”冉央眉頭微皺,直覺有些不對。
溫清有些愣地看著被抓住的手,恍惚了幾息才開口,“有可能是他看上了不該看上的人。”
冉央:……
“不吧,袁海已經說要給他贖身了,怎麼還叫不該看上的人。”
一定是有什麼他一直沒有注意到的事情,不知怎麼的,冉央突然就想到了景翊宮的小太監林遠,自從他那次回來之後,就再也未見過。
“殿下不必憂心這麼多,有些事情到了時候就自然會被解開。”
冉央看他,“真的?”
“真的。”
一切都終有定時。
溫清眼睫顫了顫,看著冉央,眉眼溫柔仿佛盛滿了攬月樓裡所有的光亮。
他們繼續往上走,越高台階就越陡,人也變得少了起來。
最後,冉央是整個兒的趴在了溫清身上,身下的肌肉結實的很,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做的,都這麼久了,一點兒也未喊累,竟是連汗都沒有流多少,比昨晚時候的少多了。
冉央左捏捏,右摸摸,甚至把手放在了溫清臉頰脖頸處,來回探著,還一邊問道,“溫清,你怎麼都不出汗啊,那為什麼昨晚又出了那麼汗,今天分明比昨晚累多了。”
溫清:“……殿下……”他無奈的喊道。
反抗也僅止於此,並不能把少年怎麼樣,反倒還讓人嘻嘻笑了起來。
樓頂的風光果然很好,有些霧氣,可以看見遠處延綿不斷的山巒,冉央長吐了一口氣,仿佛心胸都開闊了不少。
溫清看見一旁的少年對著縹無的空氣,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殿下,在乾什麼?”他輕聲問。
“許願呀。”
希望目標的好感度能快點漲滿,希望下個世界的目標不再變態,雖不要求像正常人那樣,但稍微正常一點,還是可以的。
希望我可以快些回去,他媽也不知道發現他躺在床上的屍體了沒,要是發現了,還不知道該怎麼鬨呢?!
……
……
冉央睜開眼睛,看見溫清也向他一樣。
“溫清,你許的什麼願望啊?”他撩開帽圍問。
溫清撩起眼皮,看向他,“願殿下平安順遂,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