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
謝凝腳一蹬,如閃電般襲來,鋒利的五爪在月光下閃著奪命的冷光。
鋥!
血滴砸落在草坪。
鬱姣又添一道傷口。
不正常。
謝凝的速度根本就不正常!
她的模樣也形同魔頭,舔了舔指甲上的血漬,嬉笑道:“這裡就是你的埋骨之地,我要讓這裡染滿你的鮮血!”
鬱姣神情冷沉,“他們是不是給你喂了什麼藥?還是動了什麼手術?”
古怪的低笑。
“那又怎樣,我什麼都沒有了……就剩這一條賤命…無所謂,哪怕下地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
鬱姣不知道雙子是怎麼解決謝父和謝凝的,但看她活蹦亂跳的樣子,他們應該是沒有下死手,倒是給了她更瘋的機會。
.
“瘋女人!”
謝鎮野捏緊了拳頭,“當初就不該留她一命,反倒被校董事會那幫人救走,磨成了一把好刀。”
看他這幅森冷的麵目,房間內的少爺小姐再不敢吱聲,連那些嘴賤的公子哥也隻能將到嘴黃腔咽下。
暗戳戳地瞥向監控畫麵。
隻見,那長爪子瘋女人像是貓戲弄老鼠似的,並不著急擊殺,隻是一下又一下劃破少女的皮膚,她的衣裙和長褲已破破爛爛,到處都是細長的傷口。
儘管在喘息著躲避,卻依舊擺著副沉靜的冷臉。
直教人想更狠地欺負,好讓那張不可一世的漂亮臉蛋染上勾人的色彩……
啪。
監控畫麵驟然消失。
謝宴川神色冷淡地收回腳,插座歪歪斜斜地掉在地上。
他冷冷瞥來一眼,不滿的哀嚎頓時一靜。
這邊,謝鎮野霍然起身,眉眼冷戾,“這明顯不符合狩獵規則,既然這個瘋女人都可以進入狩獵場,想必我們也沒那麼多限製了吧。”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房門處。
“謝一少爺省省吧。”
蒼老的聲音悠悠道。
話音落下,屋內的消防噴頭忽然灑下一片淅淅瀝瀝的水,帶著奇異的幽香,屋內眾人立時東倒西歪。
謝鎮野踉蹌地扶住牆,“你!”
在他昏迷過去的前一秒,似乎看到他哥手撐著桌子以免下滑,他抬起幽藍的雙眸看向那副可惡的油畫。
冷冽嗓音響起:
“薛老家主,談樁交易吧。”
……
唰!
利爪劃過,在白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鬱姣不顧疼痛,抬腿狠狠踹向她的腦殼。
謝凝被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打得措手不及,吐著血後退時,還不忘伸手一爪從鬱姣的大腿內側撓到小腿肚子。
鬱姣的褲管搖搖欲墜,修長白皙的腿上遍布抓痕,鮮血蜿蜒。
在和謝凝周旋時,鬱姣發現她明顯越發焦躁,動作中的破綻也越來越多。儘管鬱姣現在是掛彩最多的那一個,但她確信,謝凝一定比她先倒下!
鬱姣眸光鋒利,拎起撬棍就上。
一邊攻她身法破綻,一邊攻她心理防線,“你這狀態應該持續不了多久吧。”
謝凝一僵。
實在沒想到覺醒後的鬱姣這般難纏。
她用邪術燃燒自己的生命以提高戰力,竟也拿不下這小賤蹄子。
兩人又是糾纏了好半天,皆筋疲力儘,到了強弩之末。
鬱姣看準時機,一棍子悶向她,“謝凝,你速度越來越慢了,看來你隻是他們派來的一次性工具啊,即將毫無意義地報廢了。”
“你閉嘴!”
謝凝猛烈地反撲,“你以為你很牛嗎?還不是被我揭穿了叛徒的身份!覺醒了也還是一步步淪陷到現在這種境地……就算我倒下了,你今天也必死無疑!”
她怒火攻心,一爪子撓向鬱姣麵門。
鬱姣不躲不避,找準角度用撬棍擊上她的長爪。
哢嚓。
那鋒利堅韌的爪子斷裂。
同時,鬱姣臉上的傷口流下鮮血,但她毫不在意,宛如煉獄中的修羅般,彎唇冷冷道:“你不會還以為,訂婚宴那天是你把看似光鮮亮麗的我推入泥潭的吧?”
“……你什麼意思?”
“彆傻了,那封告密的信和顯形的藥水是我遣人送到你手中的。”鬱姣將怔愣的謝凝踹倒,乘勝追擊將她打得起不來身。
“你從頭至尾都隻是我達成目的的工具罷了,再見了,自以為是的跳梁小醜。”
鬱姣冷冷舉起撬棍。
…
空寂的樹林。
甜蜜的血腥味蔓延。
結束戰鬥後,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越發刺疼。
鬱姣撐著樹喘息。
不遠處,謝凝倒在泥土之上,胸口還在微弱地起伏。
——鬱姣當然不會殺了她,嫌臟了自己的手。
反正她也沒多長時間可活了,這是她與虎謀皮、甘願被人利用的代價。
鬱姣踉踉蹌蹌地走遠。
此地不宜久留,血味太重了,遲早會引來覬覦者。
然而她滿身都是血氣,走了兩步便撞上一個喘著粗氣、口滴涎水的吸血鬼。
鬱姣捏緊撬棍。
不妙。
她剛經過一番鏖戰,還未恢複全盛狀態,這下恐怕得再添新傷了。
那吸血鬼被蒙著眼,貪婪地嗅聞,已然承受不住誘惑,猛然撲了過來。
鬱姣舉起撬棍準備迎戰,然而下一刻,一旁的樹叢中飛出一道矯健的黑影,截胡似的將那吸血鬼壓倒在地。
低沉的獸吼響起。
高大健壯的吸血鬼在黑影麵前,被襯托得像小貓一般弱小,那龐大的黑影舉起利爪將吸血鬼揍得眼冒金星。
鬱姣一呆。
片刻後,吸血鬼的慘叫消失,黑影站起身,跟座小山似的。
它緩緩轉身,走向鬱姣。
冷涼的月色薄紗般披了它滿身,猶如一件天上的鬥篷般,照亮那淺棕的皮毛、高大健碩的體塊和一雙燦金的獸瞳。
“是你?”
鬱姣隻到它胸腹,不得不高高昂頭,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狼人蹲下.身子,伸出有鬱姣臉那麼大的爪子將她勾了過來。
鬱姣本就力竭,被這力道勾得一頭栽進它毛絨絨的懷抱,滿身的鮮血將它的毛浸成一縷一縷。
靠著寬闊而溫暖的胸膛,鬱姣一直緊繃的脊背微鬆,抬頭蹭了蹭它的下巴,歎道:“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它收起尖利的爪子,用寬厚的肉墊拍了拍她的背,似乎在說:沒關係。
這懷抱安全可靠,失血過多的鬱姣有些昏沉,理智像一個走在鋼絲上的人,搖搖晃晃,即將墜入深沉的黑暗……這時,一條濕潤微熱的東西擦過她的脖頸。
熟悉的感官體驗觸發了記憶開關,鬱姣半夢半醒地推道:“……謝鎮野,彆鬨。”
那柔軟之物一頓,再次襲來,不滿似的力道略重了些。
鬱姣擰眉,將頭埋進柔軟的毛中,“謝宴川,你管管他!”
“……”
看來‘謝宴川’沒管,那東西依然一下接一下地騷擾鬱姣的美夢,她略微意識到不對勁,疑惑道:“薛燭?”
“…………”
奇怪的觸感停止,沒等鬱姣鬆口氣,不過片刻,它便報複般卷上她敏.感的耳垂。
“!”
鬱姣猛得一激靈,霎時睜開眼,回到現實——圓月、野外、樹影、獸毛、夜風、血腥味。
鬱姣:“你、你做什麼?”
碩大的狼頭湊得極近,它還未收回淡紅的舌,一雙柔亮的獸瞳無辜地看來。
似乎和在夢中那個作亂的怪東西毫無關係。
然而,下一刻它唰地伸舌,再次舔過鬱姣的脖頸,濕潤柔軟又溫熱的熟悉觸感令鬱姣睜大眼睛,立刻捂著它的嘴將之推開。
“……”
它不解地眨了眨眼,舔了下她的手心。
鬱姣嗖地收手。
對上那雙燦爛瑩亮的金色獸瞳,記憶複蘇,鬱姣意識到它是在幫她舔傷。
但她緩緩擰眉,神情萬分糾結。
傷口這樣放著不僅有損戰力,還會源源不斷地吸引吸血鬼,的確得趕緊止血。
毫無疑問,它療愈的能力又快又方便。
問題在於,她全身都有傷口啊!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