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過來的螻蟻說的話什麼意思,但瞧著衛厄鐵青的臉色，主神樂得落井下石。祂順著過來的螻蟻說的話往下扭曲：“私底下當然不夠。對吧？衛厄，衛特遣專員。”</p>
衛特遣專員,這幾個字，被主神故意咬重，顯得意有所指。</p>
空乘乘務員手一抖,臉上顆齒的標準笑容險些維持不住。</p>
她在衛特遣專員和對麵的男人之間掃了下，瞳孔都有些震顫——坐在身形瘦削,氣質冷峻的s級專員對麵的男人，肩寬精腰,個高腿長,雙肩隨意搭在背靠上，搭得滿滿當當。身形極為精壯挺拔，一件深黑的暗紋收腰少數民族風格獵裝,皮膚被微微曬成古銅色，獵豹一樣,撲麵而來的精悍危險。</p>
簡直a爆天際。</p>
結果，竟然毫不遮掩自己私下服從衛特遣員那什麼特殊癖好。</p>
絕世巨攻私下臣服,什麼製服口枷和惡犬的搭配。</p>
原來衛特遣員私底下玩這麼猛？</p>
不對，原來衛特遣員私底下好這口？</p>
主神搭著飛機椅座椅背，捏著衛厄散落的文件紙，危險而漫不經心地：“衛特遣專員的需求可沒那麼好滿足。”</p>
“……”</p>
衛厄無言地著對麵誠心膈應他,壓根不知道空乘乘務員腦補了什麼的主神。</p>
片刻,衛厄扯了扯唇線，要笑不笑：“是，幫祂申請一個。”</p>
空乘乘務員標準的微笑出現了裂痕。</p>
這、這、這衛特遣專員直接承認了？</p>
憑借著過人的專業素養，空乘乘務員硬生生壓下了那一瞬間的世界觀破裂。頑強地帶著僵硬而標準的笑容,甜甜地道：“好的，衛特遣專員，我會幫您將需求反饋上去的。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嗎？”</p>
說到“需要”兩個字，空乘乘務員的聲音明顯有些抖了。</p>
衛厄瞥了一眼對麵的主神：“給我一副眼罩，給祂一個口罩。”</p>
過了片刻，眼罩和口罩，還有副附贈的耳塞一起送了過來。</p>
上崗沒多久的空乘小姐姐明顯不敢在這裡多刷一下自己的世界觀，將東西送來後，就踩著高跟鞋匆匆離開了。</p>
衛厄已經將文件都收了回來。</p>
幾張掉主神大腿上的，就乾脆不要了。</p>
也不是什麼絕密資料，上控製局群眾詭怪防禦公告欄一搜，都能找到。</p>
衛厄將文件合在一塊，主神隨意地將祂那邊那幾張翻了翻，然後不感興地丟回給衛厄。自己拿起了空乘送過來的“口罩”，翻這衛厄點名給祂的螻蟻造物——主神以往製造副本和獵食場都是直接將資深者往各個被祂侵蝕汙染的位麵一倒了事。</p>
祂自己對螻蟻的文明文化並不感興。</p>
自然也沒耐心真正去觀察過螻蟻的東西。</p>
跟著供品上客機，還拿到人類的口罩還是頭一回。</p>
主神手指勾著口罩的係帶，翻轉打量這很具備戰備物資色彩的迷彩口罩。對麵，衛厄將眼罩一扯，向後一靠，戴著耳塞閉目養神，將眼不見耳不聽為淨發揮了個淋漓儘致——【天罡律】殘片加強了封印後，固化了主神的“神郎官”身份。</p>
“神郎官”是副本的詭神，並且沒有得到現實複蘇的準可。</p>
被框定在“神郎官”這個身份裡的主神，在血供品供奉契約的束縛下，要在現實裡出手，隻能是在和他的有關的事情上，以“降臨賜福”的名義出手。</p>
因此衛厄並不怎麼擔心。</p>
衛厄閉著眼小憩，客機從雲層中穿過，過亮的光線落在他臉上。</p>
他深藍的迷彩眼罩拉到眼上，蓋住了那雙睜開便像隨時準備譏誚的眼睛。眼罩邊沿壓著冷白高挺的鼻梁，襯得膚色更白，麵容更出挑。下收的頜線走向單薄，又顯出一分反差的安靜。</p>
同色係的迷彩口罩掛在指關節，主神端詳靠著椅背休憩的供品。</p>
飛機這時從鉛灰的雲層中經過。客機越過豫郡和湘郡北部的交界線，雲層底部，一團滾動的黑雲悄無聲息地黏附上了這輛專員與普通人混雜的客機。</p>
龍門基地將飛機提供客運也不是全因為節源開流，還有部分原因是詭異複蘇後，長途出行遇到詭怪的風險率提高。普通人出行，如果能夠和專員一起，安全率會跟著提升。因此，不是緊急任務時，基地的專員大都會選擇和普通人同乘的交通方式。</p>
這一次，客機上就坐了三分之一前往滇南執行任務的專員，三分之二的普通乘客。</p>
專員自發分布在機艙中，並沒有特殊指定坐在頭等艙的位置。</p>
普通人乘客在座位上或像衛厄這樣，戴著眼罩休息，或和同行者輕聲交談，處理自己的事情。</p>
客機從雲層中飛過時，漆黑的雲團“消失”在客艙底部。普通乘客中，一位尋常的公文包乘客打開了個黑皮箱子，取出文件處理，和所有忙碌的精英社畜沒什麼兩樣。忽然，他的動作卡頓了一下，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似的。</p>
等乘客再略微有些僵硬地低下頭去，繼續自己先前的事務時，</p>
一點深黑在這位乘客的瞳孔中擴散。</p>
乘客打開辦公包、取出文件、一頁一頁翻整理，動作木訥，臉部奇怪地沉在椅座的陰影裡。過了會，乘客的動作才漸漸流暢起來，就像一具不太熟練的屍體，逐漸貼合適應一樣。</p>
坐在這名乘客左右的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p>
“乘客”微微低著頭，全黑的眼睛木然地盯著文件，口中無聲嚅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