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緩咀嚼速度,欺騙大腦。
時間太晚,也沒敢多吃。
忙慣了的人,手上也不閒著,她去書桌旁拿著溫市資料翻著看了好幾頁。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吃飯不太規律,吃餅乾的時候感覺像是腸胃動了下。
輕輕地一下,感覺不甚明顯。
顧明月沒當回事,繼續翻著手上的文件,速度過得很快。
直打快十點的時候,聞酌的電話再次打過來。
剛響了兩聲,顧明月就接起來了,聲音都比下午精神了。
“聞酌?”
“是,”聞酌放下心,低聲笑了下,“剛睡醒?”
“醒好久了。”顧明月抿了口水。
長時間不跟人說話,嗓子乾乾的,說話都有點不習慣。
聞酌打電話過來就是怕她連著睡,夜裡再給睡不著了。
“吃點東西沒?”
“沒敢怎麼吃,墊吧了點餅乾。”顧明月視線都沒舍得離開自己項目書,耳朵跟肩膀夾著重重的電話,歪頭調整著明天的安排。
“胃不舒服?”
“也不是,明天有工作安排挺緊的,怕不舒服。”顧明月隨口說著,肚子卻突然又緩慢地抽動了下,“咦。”
不疼,就是怪怪的。
聞酌很快開口:“怎麼了?”
“沒怎麼,”顧明月眉頭微蹙,“可能肚裡有點沒消化,今晚老是d...”
她話說一半,突然意識到什麼。
這都四個多月了。
“聞酌。”
顧明月手裡的筆瞬間放下來,手蓋在小腹上,微微揚了點聲調。
“我在,”隔著電話,聞酌不明所以,心提的更高了,“哪不舒服?”
“沒不舒服,就是我剛剛突然發現了個事。”顧明月眉眼彎彎,整張臉上都是笑意,故意賣著關子,“你猜是什麼?”
她像是個在夜深人靜發現顆寶貝堅果的鬆鼠。
要很忍住,才能給聞先生留足猜謎的空間。
#不能劇透#
不用想,她就知道聞酌會有多麼開心!
這是他們兩個的孩子,也獨屬於他們。
顧明月老護家了。
“是什麼?”聞酌快被家裡祖宗給嚇死了,知道她那工作起來不休息的樣子,指不定現在還在熬夜看各種資料,隨口猜了句,“發現上個月盈利蓋過支出了?”
自從門麵房開始裝修以來,這幾個月,自家媳婦每次核賬都是張小苦瓜臉。
“當然不是。”
夜市賺的毛利累死都不可能蓋過那邊門麵房的每月支出,人工和建材擱那放著呢。
每天放著不動就是一筆錢出去了。
可顧明月現在是真的很高興,手蓋在肚子上,輕輕地碰著,像是再感受著什麼。
既期待著小家夥的再次移動,又迫切地想跟遠在江市的聞酌分享些什麼。
這種喜悅她隻會分享給聞酌,也隻有聞酌能懂。
可不知道是不是小家夥太不給麵,還是生氣於親爹根本沒往這方麵想。
以至於聞酌都快猜到她出門撿錢或者天下紅雨了的稀罕事了,小家夥卻沒再動過一下。
剛剛那種感覺,好像全是她憑空想的錯覺。
“還不對?”聞酌很配合她,聽著她的語氣,便知道人沒事,心就安了。
幾乎是把能想到的事都猜過了一遍,卻又笑了。
屋裡不隔音,他聲音壓的更低,像是在人耳邊輕語。
“那我再想想。”
“不行,你猜錯太多了,沒有機會了。”顧明月笑著打斷他,手重新放在書桌上,手指卻不自覺地卷起。
似乎要握住些什麼,卻又很快鬆開。
聞酌在她麵前很容易妥協,起身倒了杯水,抬頭看了眼牆麵:“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隻能讓我直接告訴你啦。”
顧明月重新擰開筆帽,側著頭夾電話,繼續寫剛剛沒寫完的計劃,語調漸漸下壓,聲音平靜如往常:“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剛剛我肚子咕咕地響,特彆饞家裡的卷餅。我突然發現我晚上不是不餓,是因為我沒吃到想吃的。”
“就比如現在,我現在特彆想老公...給我買的卷餅。”
刻意停頓,故意挑.逗,自己卻沒忍住笑起來。
兩個人現在隔著好幾百公裡,打著電話都會受信號影響,偶爾也會摻雜電流聲。
顧明月突然就不想說了。
不是個好時候。
可沒關係。
出門在外,時機都是自己給的。【1】
隻要她不承認,小家夥就是沒動過。
在她回去之前,所有的感受都會是肚子脹氣、腸胃蠕動。
初動的驚喜她必須留給聞先生自己去體驗。
隻有感受足夠深,才會生牽絆,進而有責任。
男人的責任感一半看天生,一半靠後天。
所有關於小家夥的第一次,顧明月都必須讓聞先生自己去感受。
再小的事她都會不斷放大,然後牽附在聞酌身上。
即便是以後,也不可能是她自己承擔小家夥的全部。
一手包完,那更是天方夜譚。
沒那麼偉大。
她有自己的事業,也會有自己要提升的地方。
她會學著愛小家夥,在不影響她好好養自己的前提下。
夜已深了,顧明月語氣更是溫柔。
“老公,我和小家夥都想你了。”
聞酌喉嚨微動,好半天才低低應了聲。
知道他說不出肉麻的話,顧明月也不會勉強他說,從而借此證明自己的重要性。
她沒有過被疼愛著的無憂歲月,所以也不學會天真張揚,緊緊握在手裡的永遠都隻有眼裡能看見的行動。
A speaks louder than words.【2】
“那聞先生也要記得想我們呀!”顧明月看了眼時間,又翻看了下手上這本日程本,要辦的事還有很多。
她故意地打了個哈欠:“時間不早了,老公,我洗洗就睡了。你也要早點休息哦。”
“嗯。”聞酌低聲應允。
不是想,是已經很想很想了。
掛斷電話,聞酌又朝客廳牆上看去,日曆本掛在上麵,顯示著今天的日子。
片刻後,他起身,拿筆在日曆上隨意圈著日子。
第三天了。
——
因為年輕,還算能熬。
第二天顧明月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又是生龍活虎。
“走吧。”
她帶著賀雪他們兩個吃完飯,中間也沒停,徑直來到了溫市最大的批發市場。
沒有名氣,也沒乾過批發生意,擠著公交下車。
到了門口,沒人帶路,也不可能有人來接。
隻能跟著來自全國各地的進貨販子,一起擁著往裡走,耳邊喧囂嘈雜,夾雜著各地的口音。
且得自己摸索著。
可是,他們來的不巧,沒擠進門口,就聽見了一聲驚厲喇叭聲。
不遠處的兩輛客車直剌剌地停在門口,前後門敞開著,正往下客。
也不知道從哪地方開來的,烏泱泱的下來三四十人。
個個手裡拿著蛇皮袋子,跟裡麵東西不要錢一樣,擠著擁著,呼呼地往裡走,
“顧姐,這邊。”賀雪都怕那群人撞著顧明月了,想把她往身後拽,“咱們等他們過去了再走。”
何必跟他們擠那個熱鬨。
“不。”
顧明月盯著他們看了會兒,眼睛又看向還在下客的客車,瞬間亮起來,伸手招呼賀雪和高磊。
“咱們跟他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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