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三十如狼四十虎,顧明月雖然離三十歲還有幾年,但溫飽富裕後,不安於眾的想法總在夜深人靜時蠢蠢欲動。
工作狂不談朋友,尤其是有職業操守的工作狂,他們隻會平等地把每一位客戶當成可以供起來的衣食父母,每天三炷香心裡上供,不會延伸出任何不該有的情感。
“不談男人,但可以搞男人嘛。”老總的閨女經驗豐富,吹著指甲就給她定下來了,“諾,這個,四國混血,身高和尺寸都過18,最關鍵的是年輕有勁兒,技術好。可彆說我不幫你啊,本來是留給我自己,便宜你了。”
For one night.
還是個盤靚條順的卷毛藍眼小帥哥,顧明月不安的心躍動。
誰會不喜歡18歲的弟弟呢?
她按著要求把自己圖片和體檢報告發去,隔著手機簡單聊了幾句,便約好時間。
效率高到令人咂舌。
隻不過,是她現在睡糊塗了嗎?
為什麼混血帥哥提前來了?
新買的大平層是一梯一戶雙安保,全包的攝像頭監控,住在這裡物業都恨不得往上打聽個三輩,隱蔽與安全性,高到離譜。
耳邊傳來陌生的呼吸聲,帶著童年印象裡皂莢的清香,淡淡的味道夾在著不可忽略的荷爾蒙。
顧明月:“......”
除了老總閨女的惡作劇,也不可能有其他。
整的還挺像回事。
顧明月些微放鬆,世界上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好準備,已經準備躺平享受。
就這還不忘分神感受,留著下次拍老總閨女的馬屁用,繼續拉近兩人距離。
隻是可惜了時機,這是她還清貸款的第一天的夜晚。床頭櫃上還放著她剛剛喝剩的紅酒杯,本該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圓滿。
嘖。
顧明月艱難保持清醒,些微頭痛襲來,屋裡黑布隆咚,也沒了她夜晚習慣性開著的暖黃落地燈。
黑不見指,還挺有氛圍。
一夜情,兩方情願。
take it easy。
“小哥哥,挺有料啊。”顧明月眨巴眼,努力適應黑暗,隻能看見一個頭發濃密的頭頂,手掌上揚,便碰到了男人緊繃有型的腹部,沒忍住,又伸手戳了下,還有些稀奇,“這是肌肉嗎?”
這是她第一次在床上摸到男人,可不管在哪兒,她都習慣將節奏掌握在自己手裡。
u盤裡的幾個G,那是能開玩笑的?
手下的感實在太好,顧二丫流裡流氣地摸了好幾把,並不滿足,順著腰腹往上,手腕卻被人抓住。
“二丫?”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像是不確定她的反應般,濃眉皺起,已被她撩撥起了感覺。
“喊什麼二丫,二丫是你能喊得嗎?”
顧二丫這名字已經不用很多年了,現在的弟弟也太不懂事。
顧明月本著教小孩的心態,另一隻手靈活地往下,握著本錢,果不其然聽到上麵的男人喘息加重,輕彈了下:“記著,以後叫顧姐。”
“顧、姐?”男人一字一句喊出口,聲音低沉輕喘,在濃濃夜色裡,顯得格外魅惑。
顧明月也是強撐,聽得耳朵突兀發燙,掌間炙熱,氣氛都顯得曖昧起來。
她順著坡鬆手,黑夜裡眼睛亮到像是會發光,帶著淺淺笑意:“乖。”
“嗬。”
這是顧二丫最後清醒聽到的最為完整的一句話,語氣、神態幾乎都能在腦中想象,可她卻再沒多餘分出的精力。
鴛鴦一夜,一夜荒唐。
次日清晨,顧明月生物鐘準時響起,腿根酸疼,渾身不適,難得地有了些起床氣。
她迷糊睜眼,隻能看見不遠處的灰蒙蒙的窗戶,映著剛剛大白的天色。
心裡猛地一突,怪怪的。
“幾點了?”她手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床頭的精致鬨鐘,而是碰到了一個精壯的胸膛,帶著灼人的溫度。
床外側的男人一夜都沒睡,古怪著打量她半宿,也是剛剛閉眼,就被她一通折騰成功弄醒。
“六點半。”久不說話,男人的聲音還有些啞,低低的,很有磁性。
漢語說的還怪好。
顧明月實在是太累了,掀開沉重眼皮,也聚不了焦,隻能看見男人輪廓,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側臉線條鋒利硬朗,外加一頭黑色的短發。
等等,黑色?
她倏忽睜眼,顧不得腰間酸痛,直直坐起來,卷走所有被子裹在身上,用重新能聚焦的眼睛盯著床上的陌生男人。
男人劍眉鷹眼,眼皮下掃,藏不住的戾氣,性感的薄唇嵌在臉上,卻看不出多情樣,反而微抬下巴,似在等她解釋。
長得再正點,顧明月也無心多享受。男人黑發黑眸,明顯的華國人長相,哪兒還有她混血小弟弟的樣?
“你是怎麼進來的?”
男人兩道眉峰皺在一起,視線下移落在她臉上,停留一瞬,閉上了到嘴邊的話,意味不明地收回視線。
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顧明月已經覺察出不對,透過打量男人的餘光,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如此詭異不同,發黃的牆壁、灰蒙蒙的窗戶、紅漆的木櫃子、硬邦邦的床、掉了漆的床頭櫃……
這分明不是她的家!
她心裡猛地打了一個突兀,自己該不會是被人賣到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了吧?
男人卻是一點兒都不把她當外人,光著上身,利落下床,開始穿衣服。
“我能用下你手機跟家裡人打個電話嗎?”顧明月沒了剛起的理直氣壯、氣定神閒,變得小心客氣,打量著男人的神色,試探著男人態度。
整這麼多戲,果然還是為了手提電話。
“不能。”
男人沒什麼表情地拒絕了,赤喇喇地單腿穿褲子,皮帶三兩下束緊,一套衣服穿下來,毫不拖泥帶水,平日裡應該也不是個扭捏磨蹭性子。
顧明月鎮定地觀察著他,顯然已經把他當成了壞良心的買家。
雖然這男人長得也不太像娶不起媳婦的人,但她也確確實實是被她弄到這裡的。
不然自己怎麼來的?
她沒有選擇激怒他,甚至還在試探:“那我給你做點飯?”
男人拎起外套的手微滯:“不用。”
而後,就從棕色皮外套裡掏出了錢包,利落地在床頭櫃放下了一疊錢。
“加上你攢的,應該夠買個模擬機的了。”
男人態度屬實不算太好,但顧明月注意力已經偏到了男人身上那件醜醜的雙肩帶的襯衫。
不知道過時多少年的款式,怎麼還有人穿?
她心裡不安感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