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2 / 2)

“啊?”

呆呆愣愣的,男人又看她一眼,再往上麵放了一遝,基本要把錢包掏儘。

“錢給你到位了,想買電話找小鐘,彆再去找彭姨。”

小鐘?彭姨?

都什麼玩意。

“叮—鈴鈴——”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在臥室,男人從衣架上取下一個寬大厚重的皮質公文包,從裡麵“嘩”地一下,掏出了個板磚大小的黑漆漆的東西,還得手動拉長一下上麵的天線,然後才能接起電話。

大、大哥大?

“說。”男人似有一種說一不二的氣勢,目光短暫停留在半垂的涼被,儘露她身上的曖昧印記。

他喉嚨微凝,一時竟有些走神。

雖然昨晚突破最後一步的目的不純,但是...他想起夜裡顧明月從一開始的嫌棄到最後的得趣享受,難得有了些繾綣溫柔。

隻是,當他把視線放到顧明月身上時,才發現那人已經看傻了的目光,正死死盯著自己的手上的電話。

嗤。

聞酌麵無表情地收回所有心思,沒什麼心情聽對麵的廢話:“馬上到。”

而後,轉身離開,走的毫不留情。

顧明月呆坐著床上,被動地接受著大腦深處傳來半截子的信息,目光所及是床頭的報紙、牆上的掛曆,無一例外地顯示著今天的日期。

1998年7月12號。

顧明月:“......”

穿、穿越了?

非但穿越了,還很時髦的跟人春風一度。

顧明月心情複雜地看被自己拉開的床頭櫃,裡麵赫然還放著一本大紅封皮的結婚證,最上麵是他們兩人的...照片。

對,不是紅底的結婚合照,而是他們兩個單獨的藍底證件照。

原來結婚證上的照片還能用兩個人的證件照拚一下啊!

顧明月露出沒有見識的目光,停留在結婚證上,翻來覆去地看,滿是好奇。

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響起,她倏忽想起自己剛剛並沒有聽見關門聲,緊繃的情緒瞬間放鬆下來,沒有抬頭,而是繼續欣賞即將跨世紀的紅本本。

直到自己麵前投下一大片陰影,她才重新仰起頭,露出溫柔的笑,輕聲喊他:“聞酌。”

顧明月也是剛剛才知道便宜老公的名字。

聞酌還算有良心,沒做提上褲子就走的渣男。

臨出門前,想起昨夜荒唐,轉身去了廚房簡單做了頓飯,又把她的藥給拎了過來。

聽見顧二丫喊他,還以為她數了床頭櫃上的錢,又要露出高興討好的笑,輕嗤了聲,覺得自己這日子過得可夠沒意思的。

不料,顧二丫卻當著他的麵,揚起手上的結婚本,說完了剩下的半句話:“原來我們結婚了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聞酌的臉在這一刻變得極其難看。

他把手上粥重重地放在床頭櫃上,拎著的藥甩在床上,嗤笑一聲:“所以呢?”

“所以,”顧明月合上結婚證,直起身子,認真而仔細地端詳他,欲言又止,而後又問,似帶著些小心翼翼,“聞酌,你是不是不笑就不會說話呀?”

她表情無辜地學他剛剛的輕嗤與嗤笑。

“......”

聞酌的臉黑了紅,紅了又青,姹紫嫣紅的炸在臉上,繽紛的讓人看不過眼。

最讓他氣鬱的是,昨天晚上第一次,他沒經驗時間短了些,顧二丫也是這樣一幅通情達理又包含同情的語氣。

“這麼年輕,就已經不行了嗎?”

聞酌牙根都要咬碎了,很想再把她壓在床上,讓她如昨夜一般,好好感受一下自己到底會不會說話?!

顧明月還想在逗他幾句,餘光瞥見床頭放的一遝子錢,動了惻隱之心。

長這麼大,她還沒過過彆人給她錢花的日子。

“那,”她忍笑,拿紅本本一角由上而下,輕劃他胸膛,語氣曖昧,麵色卻極其天真,“我以後給你好好做媳婦?”

“不、用!”

聞酌握著她作亂的手腕,定定看她兩秒,後者單純無害,一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他內心的邪火無處可發,直奔著下三路就去。

為了不讓顧二丫再有嘲笑他的機會,深吸一口氣,聞酌鬆了手,摔門離開。

這次是真走了。

顧明月活動了下手腕,看了眼放在床頭的白粥,輕嘖了聲。

現在的弟弟呀,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她之前在公司的時候看助理帶過幾個00後的實習生,沒背景的還好,有點背景的都跟個大爺似的,態度可比聞酌剛剛差多了。

加班開會,做錯挨批,那都是兩分輕蔑,三分譏誚,外加五分的不屑。

知道的是腦殘霸總看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祖宗上門了。

顧明月從不慣著。

她起身關門,住在樓房,一層三戶,他們家住在最東邊一戶,挨著上樓梯,正麵對著向下的樓梯。

站在門邊,餘光就看見冒頭正往上爬的聞酌,應該是準備回來關門。

“嗨,老公。”顧明月扶著門框招手,直接自信打招呼。

聞酌腳下一滑,差點沒被她給送走。

兩人目光隔空交錯,顧明月眉眼含笑,聞酌扭頭就走。

他真覺得自己有個什麼大毛病,都走下樓了,還他媽想著回來關門。

關個屁門,她自己不會關嗎?

睡了一覺真把自己的腦子都走了。

聞酌擰眉,走的飛快,顧明月沒再逗他,而是看向從上麵樓梯下來的送奶工,注視著他開正對門那戶人家的奶箱,把牛奶放到裡麵,然後上鎖。

挨家挨戶的上門送奶,顧明月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了。

她小時候生活在村裡,那時候也不會有人上門送奶,都是誰家養牛了,擠出牛奶挑著扁擔幾個村裡賣。買上一碗,回家煮沸放上白糖或者冰糖,端著碗站到泥路上喝,都是會被一群小孩圍著看。

顧明月小時候沒喝過,她也不會圍著看,但會偷偷咽口水羨慕著。後來,長大了來城裡打工,也知道了城裡人都喝鮮牛奶,說是營養健康。

她也沒怎麼喝過,之前是沒錢,後來就是沒時間了。

常年的高壓生活,沒那個時間等牛奶送上門,隔個幾天,都放壞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過於炙熱,送奶工轉過頭,隨口一問:“訂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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