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大排檔(1 / 2)

顧明月側眸看身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過來的聞酌,傍晚的路燈照在他臉上,晦暗不明,聲音低沉寡淡。

“買了。”她沒什麼可隱瞞的。

隻是有些奇怪,聞酌今天怎麼像住在這條街似的,走哪兒都能遇見。

她看向對麵的藥店,惴惴不安:“你昨天吃這裡麵的藥吃出什麼問題了嗎?”

“沒有。”

昨晚都沒怎麼喝酒,也用不著吃胃藥。

“哦,”顧明月微微放下心,轉身又問三丫,“那種藥店裡麵買的藥都是假的嗎?”

“肯定的了,這種黑心藥店怎麼可能還會賣好藥!”三丫一棍子打死,憤憤道。

旁邊正跟圍觀群眾記筆錄的警員聽這話笑了下:“也不一定,一般製.假都是利潤大的。有的藥售價低沒什麼利潤,也不會費這功夫。”

他說完,又看了眼身後一直沉默著的頭頭:“是吧,老大?咱們剛剛查封的那個店,裡麵也不全是假.藥。”

他身後站了個清雋斯文的男人,戴了雙黑手套,看著不怎麼愛說話,隻冷淡的應了聲。

還挺高冷。

顧明月沒當回事,隻是在思考避孕藥的利潤到底是大還是小。可那個男人目光卻看向她那個方向,緩緩邁步而來。

“?”

遵紀守法的小老百姓顧明月並不心虛,她可沒做什麼虧心的事。

於是,她目光再次平視看去,並不膽怯。

但!

等等,她突然想起原主那個坑貨玩意。

不會吧,可她現在都不知道什麼東西是假的!

消息已經傳的這麼快嗎?

顧明月整個人都要裂開。

男人停在她旁邊不遠處,衝她微微頷首,而後,徑直看向她旁邊的聞酌,笑了下:“聞哥。”

他一笑,帶著個淺淺酒窩,整個人瞬間溫和起來,再沒剛剛能震懾人的感覺。

“嗯。”

聞酌低頭,嘴裡叼了根煙,含糊應了聲。他身量高大,身上染著渾濁社會氣,跟旁邊乾淨斯文的男人站在一起,總有種說不出的違和。

顧明月打量眼前的男人,她一直以為聞酌身邊的朋友都得頂著彩色毛發,煙霧繚繞,喝酒紋身,打架鬥毆。

不曾想還能有這樣的朋友。

“這是嫂子吧?”男人笑了下,朝她伸出手,“嫂子好,我是容恪遠。”

“你好,”顧明月下意識複了遍,不知道是不是名字過於拗口,她總覺得有些熟悉,“我是顧ming……丫。”

右邊是三丫,左邊立了尊大佛,顧明月權當自己剛剛吐字含糊,神色鎮定,再度開口:“顧二丫。”

夜市人雜,容恪遠心思也沒多放在她身上,確實不怎麼聽清,笑著跟他們打過招呼後,又跟聞酌簡單聊了兩句,就再次被人喊走。

“聞哥,周末有時間沒?帶著嫂子一起出來吃點?”他走出兩步,又回頭邀約。

聞酌反應出乎意料的冷淡:“再說吧。”

今晚發生的事太多了,顧明月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八卦甲方爸爸的私事。

她隻想把原主那個坑貨玩意拖出來打死。

“我們先回去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在路上套一套三丫的話。

聞酌拽著她胳膊:“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今晚回家?”顧明月看他點頭,順手把三丫手上的推車遞過來,“那剛好,你先幫我們把這個帶回家吧,我們還要出去吃飯。”

話裡話外都是一幅打發他的樣子。

“......”聞酌覺得自己腦門上的青筋又開始突突的往外冒。

“還吃什麼呀,都這麼晚了,我可不吃了。”三丫迅速倒戈,唯恐聞酌跟二丫生了氣,“紅紅還在家裡等著我呢,你跟聞酌去吃點吧,我就先走了。”

小鐘極有眼色跟上:“天都黑了,我們跟您順道,一起走吧。”

他幫三丫接過推車,腳踹了下還站在原地不願意動的綠毛,強把人給踹走了。

綠毛挨了兩腳還得推車,委屈地不行:“我,我也沒吃飯呢。”

他都沒跟嫂子一起吃過一頓飯。

“餓不死。”紅毛耐心告罄,“彆逼逼。”

綠毛縮了縮腦袋,打小就怕這個哥:“哦。”

他們一行人都走遠了,聞酌還握著她手腕,腕間溫度灼人,顧明月不甚自在地動了動胳膊,靈活地掙脫出來。

“走吧,吃飯去。”

她一晚上沒吃東西,是真餓了。

聞酌指尖摩擦,站在原地沒動:“吃什麼?”

“燒烤!”顧明月停下來,回頭看他,眼裡亮晶晶的都是饞意,“有推薦嗎?”

聞酌吸入最後一口煙,跟著淡淡煙霧與她對視,眼底看不清情緒,直到最後一口煙氣散儘,他才開口。

“那走吧。”

聞酌帶她去的地方是一家有門麵房的小店,門裡門外都擺著桌子,將近淩晨的夜裡卻是他們店還正熱鬨的時候。

“聞哥來了。”

他人緣好像很好,老板和店裡活計都認識他,見他總露出親熱的笑。

顧明月坐在店外小方桌旁,目送聞酌進屋點單,店裡老板似乎都沒想到是他親自進來送餐品單子,瞬間從收銀後的桌子站起身,迎了出來,還遠遠地朝她這看了眼。

不知道在跟聞酌說些什麼。

顧明月感受著晚風,很世俗地揣測聞酌一年得給這家店老板貢獻多少營業額,才能得老板青眼相待和如此殷切服務。

她見慣了職場的爾虞我詐、利益輸送,從不相信這世間無緣無故地善意。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1】

古今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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