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酌願意來,他不驚訝,吃驚的卻是聞酌掛下電話的最後一句。
“照顧好她。”
能有什麼需要他照顧的?他們警局又不吃人。
容恪遠搖搖頭,隔著窗戶再次朝裡麵看了眼。
屋裡的顧明月坐的端正,正在低頭看於警官寫的批注,臉上既沒有氣氛壓抑的緊張,更沒有東張西望的局促焦急,全程淡然,像是坐在自家客廳般自在。
“嫂子。”
他再次推門進來,懷裡抱著從小吳那找來的零嘴和飲料。
“要不要吃點東西?聞哥還得一會兒才能到。”
做銷售的第一要務就得眼睛尖,記性好,更彆提容恪遠這樣令人印象深刻的男人。
“好呀,”顧明月接過他遞來的麵包,不見絲毫地扭捏,“麻煩你了。”
容恪遠幫她開飲料:“嫂子,你不用跟我客氣。咱們雖然隻見過一次,但是,我跟聞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鐵著呢。”
看著還真不太像。
顧明月笑了笑,沒接話。
容恪遠倒是不認生,又說了幾句:“嫂子,聞哥現在是不是挺忙的?我約他幾次都沒約出來。”
他一口一個“嫂子”的,喊得那麼親熱,顧明月甚至懷疑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坐在這?
哦,也對,三丫說了,這個年代的人都不怎麼注重結婚證。
隻要該走的禮走完,彩禮嫁妝都過完,擺了酒席,又都住在一起。在彆人眼裡,那就是真兩口子。
顧明月迎著他的目光,笑著打了個太極:“還好。聞酌性子你也知道,他的事情都不怎麼跟我說。”
“是嗎?我還以為是嫂子家教嚴,不讓聞哥出來呢。”他笑著開了句玩笑,繞了半天彎子才說出真實意圖。
“聞哥現在生意越做越大了,前天我走五一路過,還聽人說聞哥最近要跟人合夥開夜.總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夜總會?
顧明月沒聽聞酌說過,看向容恪遠,聰明地沒有接話。
“但聞哥從小就是個有脾氣的,打小周邊幾個街道的孩子都怕他。”他給顧明月又倒了杯熱水,像是在話家常,“我覺得就聞哥這脾氣哪兒是跟人合夥做生意,還不如跟之前一樣,南北跑車。積攢個幾年,開個運輸公司,一樣地賺錢。”
“嫂子,你說呢?”
明白了。
這是怕聞酌走彎路,找她來當說客了。
拐彎抹角,說話間又不自覺站在一定高度上,說著一套一套的官話。
怪不得聞酌不喜歡跟他一起吃飯。
都沒摸透聞酌脾氣。
顧明月目光聚在嫋嫋升起來的水霧上,停了片刻,確定他沒什麼補充的了,才示弱的搖了下頭:“家裡都是聽聞酌的,我又沒上過什麼學,聽不懂這些。要不一會兒等聞酌來了,你跟他說吧,我哪兒能懂這些。”
她露出為難神色,雙眼澄澈,滿臉無辜。
容恪遠:“......”
聞哥要是願意搭理他,他就不費這個勁兒了。
他不疼不癢的碰了個軟釘子,一時也度不準顧明月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那嫂子,你在坐會兒,我出去催催他們的身份核查。要是沒啥問題,你就可以走了。”容恪遠輕歎口氣,起身道。
“等等,”顧明月喊住了他,笑的溫柔親熱“恪遠,我身份可能…真有點問題。”
硬生生被喊出雞皮疙瘩的容恪遠:“?”
“砰”地一聲,他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