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財神爺上門(2 / 2)

“走,咱們進家。我給你們捎東西了。”

老兩口沒孩子,彭叔又一走,兩層樓的自建小院顯得特彆空曠。

“我給你買了個裙子。”彭姨從櫃子裡小心地拿出衣服,眼含期待:“你換上試試,這次碼肯定不會大了。我特意問的人家,就是這個碼。”

顧明月還是第一次接受到如此直白且發自肺腑的好意。

“謝謝彭姨,姨對我真好。”

她嘴甜道謝,沒拒絕彭姨好意,而是抱著衣服,進了裡屋。

家裡終於有了人氣,彭姨根本閒不下來,又張羅地要給他們拿糖拿果子。

聞酌跟她一起進了廚房,幫著洗了幾個水果,洗完又切好,放在盤子裡。

什麼事都忙完了。人卻還沒出去,像是有話要說。

彭姨特意給他拿了個煮好的雞蛋:“快吃吧,今天你最大。”

“謝謝彭姨,”聞酌接過雞蛋,停了片刻,才沉聲開口,“彭姨,我跟你說個事。”

“啥麻事就說嘛,還跟彭姨客氣上了。”彭姨係了個圍裙,已經準備開始下麵了。

聞酌輕描淡寫道:“上個月,二丫腦門磕了下。在家休息了幾天,性子也有點變了。但不礙事,醫生都說了,這屬於正常情況。”

彭姨停下手裡的動作:“你說什麼?”

—— ——

等顧明月換好衣服出來,敏銳地發覺客廳氣氛有些沉悶。

“好看嗎?”她穿著杏黃色的長裙,言笑晏晏地從屋裡走出來,打破客廳裡的安靜。

“好看。”聞酌點了下頭。

彭姨卻沒看衣服,而是起身扒拉著她額前的碎發,認真地瞧著:“我聽小聞說你前段日子磕著頭了?好點了嗎?你怎麼也不跟我說啊?是不是你爸媽又短你錢了?還是大寶媳婦又欺負你了?”

顧明月沒想到彭姨會說這些話。

她雖知道彭姨對原主很好,可這也是她第一次直觀且真實地接受到來自長輩關心,難得地卡頓片刻。

“沒事。”顧明月笑意斂下很多,留下一抹淺淺的弧度。

她雖善與鑽營,鮮少被同行喜歡;也生性冷淡,血緣關係單薄。但一路行到今天,她真的過得還不錯。

“彭姨,我挺好的。”

“你這孩子就是傻?就喜歡把自己看的太輕。”彭姨仔仔細細地看了她傷口,確定沒留疤才鬆了口氣,“還好沒留疤,謝天謝地。你跟她們爭那些東西做什麼?缺什麼跟彭姨說,彭姨給你。”

“姨,我什麼都不缺。”

“不缺也給你。”彭姨看了眼聞酌,見後者點頭。

她抓著機會,小心地伸手抱了下顧明月,感受著她身體裡有力的心跳聲,眼眶瞬間就紅了:“好孩子,姨以後什麼東西都給你。彆人有的,咱都有!”

彭姨情緒幾乎是瞬間就有些失控。

顧明月跟聞酌一起把她扶到桌子上坐著,兩人陪她吃過飯,又多留了會兒。

聞酌去刷鍋收拾,顧明月扶她進屋裡休息。

彭姨拆了被罩一角,從裡麵拿出一個紅布裹成的小長條狀,拆開裡麵是放好的一疊一疊的零錢和整鈔。

“錢是不是不夠用了?我這有,我給你。”彭姨說著就要給她掏錢。

“姨,我有錢。”

顧明月坐她身邊,一遍一遍跟她講自己現在做的生意,很有耐心地把錢包又給她裹回了原樣,塞回到被罩裡:“姨,我現在買了房,已經能掙錢了,以後帶著你一起住大彆墅。”

“長大了,”彭姨眼裡閃著淚花,流露出欣慰神色,“是有本事的孩子了。”

“是呀,彭姨,你看著的孩子長大了。”

她話說的很慢,眼睛觀察著彭姨,刻意講些她愛聽的話題。

“聞酌對我也好。我們兩現在也不鬨了,都好好過日子呢。現在我們賺錢,等以後一起給您養老,咱們到時候再養上兩條狗。”

“那敢情好。”彭姨笑,湊近她,悄悄道,“你都說小聞了,那我也跟你說個事。”

“今天呐,是小聞的生日。”

“生日?”顧明月屬實震驚到了,“聞酌的?”

“對啊。”

彭姨眼都顫了,似乎很滿意她這個驚訝反應,看了眼她腦門,依舊壓低聲音道:“小聞不怎麼過生日,你不知道也正常。但你們以後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該記得日子還是要記得的。”

顧明月有點無法把生日跟聞酌聯係在一起,她總覺得像聞酌這樣的人可能都沒有生日,應該是從石頭縫裡直接蹦出來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很快又想起聞酌今天的情緒不高,很是敏感:“彭姨,聞酌不過生日是不是之前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

“不知道,”彭姨搖頭,“那孩子心思沉,自己不想說的事,誰也問不出來。”

顧明月心裡有數,小聲跟彭姨商量:“那彭姨,你一會兒幫我個忙,咱們給他驚喜。”

“好,”彭姨很喜歡跟顧明月親近,也學著她的樣子,湊近道,“彭姨都聽你的。”

說著,彭姨就把自己的小拳頭握起來,像是發誓般,很是可愛:“一切聽從指揮。”

顧明月跟她碰了碰拳,是真的有點喜歡這樣的彭姨了。

聞酌刷完碗掀簾子進屋,剛邁進屋一隻腳,屋裡齊刷刷的兩道目光就看過來了。

一看就像是有什麼預謀。

“什麼事?”他端的很穩,眉毛都不帶抬的,著重看向疑似主謀的顧明月。

顧明月彎彎眼睫:“老公,彭姨讓你去幫她買北街甜口的小麻花、南街的炒板栗,外加兩串糖山楂和咱們家屬院門口的雪花酪。”

彭姨配合的點頭:“對。”

說的可夠勻乎的。

“少拿彭姨扯幌子,自己想吃就直說。”

顧明月“嘿嘿”一笑,扯了下他袖子,已經有嬌妻六分功力了:“我還想吃碗餛飩,那你買不買嘛?”

“等著。”

聞酌今天心情是真不怎麼行,拎著外套起身,也想出去晃晃神。

“就知道老公最好了。”顧明月不害臊,當著彭姨的麵都要把他誇上天,“彭姨,您都不知道,聞酌在家對我可好了,什麼活都不讓我乾,想吃什麼都是他給我買,想喝什麼都是他來做,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這麼疼媳婦的好男人。”

“彭姨,你見過沒?”

眼見她越說越離譜,聞酌徹底聽不下去。

“差不多行了。”

他長腿一跨,三兩步下了台階,眉毛終於再次揚起。

難得輕快兩分。

他餘光瞥見顧明月跟彭姨擠眼,心裡竟升起一種壓不下去的預感。

他想,今天可能真的會是個好日子。

顧明月跟彭姨從路口蛋糕店回來,兩人拿著老懷表掐著點算時間,一路都是急衝衝的。

彭姨一個下午都是在笑著的,聽見院裡動靜,還趕忙催促顧明月:“快快,把東西藏好。”

“不是聞酌吧?”顧明月看了眼時間。

都還沒兩小時,聞酌就是飛都不可能都飛這麼快。

她探個頭出去,隻見院裡站了個肚兒滾圓的男人,穿著個皮夾克,腰上彆了個大哥大,手裡還拿了個看不出什麼車的鑰匙。

活脫脫一地主家的傻兒子。

還真不是聞酌。

“二姐,”顧大寶衝她憨厚一笑,“我想死你了。”

顧明月麵無表情地合上門:“......”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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