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言語圈套(2 / 2)

空氣再度沉默,一秒兩秒三秒,期間隻能聽見隔壁桌的“五魁首,六個六啊”以及聞酌手搖骰子的聲音。

骰盅再次放到她手邊,兩人目光相接,同時開口。

“說真的,其實你沒有....”

“我今天看到了你布置的……”

顧明月不想聽他往下說,拿著竹簽在桌子上畫圈,而後強行占了話權。

“說真的,你沒有說錯,真心地。我確實在為錢活著。”她看向聞酌,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搖晃著她裝滿飲料的塑料杯,“世俗、功利,但自由。”

金錢自由,很自由。

聞酌不是第一個說她重利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那麼多難聽的話,她都可以置之一笑,不做計較。偏著今天生那場氣,或許是因為她不曾真正地圖過聞酌的錢,聞酌沒資格指摘她這點;也或許是因為她並不高明的嬌妻手段,在她不知曉的時候便已賠上了僅有的幾分真心。

所以,聞酌,你低頭,真的不虧。

畢竟,她天生就是那麼吝嗇、愛計較且沒多少良心的家夥。

尤其是在這個悶熱的下午,她也曾傻乎乎的悶在屋子裡吹氣球、爬上爬下掛彩帶、基拉旮角處藏禮物,滿心歡喜等一個歸來。

聞酌是不是第一次這麼過生日?她不知道。

但這卻是她第一次那麼地真心實意、不摻雜任何算計,親力親為地為一個人籌備生日,籌備那個不被人在乎,甚至他自己也不在乎的日子。

顧明月都沒為自己準備過一個像樣的生日。

不過,在這個下午,她和彭姨一起為一種源於內心的真誠快樂,有說有笑地布置商量,於她而言,也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她享受了這樣一個準備的過程,也為自己帶來了快樂。所以,不管之後怎樣不開心,她都不後悔下午的忙碌,最多隻是有些遺憾,沒有個好的結果。

可很多事情本來都不該求個結果。

時至今日,她終於可以對自己說一句,你看,過程的享受遠比結果的期待更為重要。

唔,顧明月走神,可以再來一次。

她在心裡拿小本子記下——也要給自己準備個像樣的生日會!

明明顧明月態度已恢複到之前,可聞酌卻莫名地覺得自己有些抓不住她,下意識地伸手,扣著她的手腕。

顧明月看向他,動了動自己的手骨,麵露疑惑。

聞酌沒看她,自己晃著骰盅,卻不鬆手:“玩嗎?”

“好呀。”

在大排檔裡玩骰子,對顧明月來說,也是個很新奇的體驗。

“什麼彩頭?”

“我贏,你對我說句話;我輸,條件任你開。”

“什麼話?”顧明月很謹慎。

“尋常話,不涉其他。”聞酌重複,“但我輸了,條件你開。”

他在顧明月麵前這點誠信度還是有的。

“條件我開啊,那我得好好想想。”昏暗的夜燈下,她笑靨生花,刻意拖長語調,語氣懶散,“是要你名下的房子?存款?店鋪?還是都要?”

她像是逗弄,看向聞酌,一個個的說過,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些龜裂神色,以滿足她的惡趣味。

可聞酌依舊穩如老狗,麵色沉穩,對那些似乎毫不在意,隻是扣著她手腕的手始終不願放開。

“聞先生,這就沒意思了,”顧明月輕皺了下鼻子,像是嗔怪,“你都沒什麼在意的東西,彩頭都顯得無趣。”

“不如這樣,”她晃了晃聞酌扣著的手腕,沒什麼良心,“我贏了,你就鬆手,咱們今晚就後會有期。”

#明日再見#

可聞酌顯然進了她言語圈套,握在她手腕間的大手瞬間收緊了力道。

聞酌看向她,一言不發。

顧明月壞到骨子裡了,想起剛剛聞酌那個大黑手,還非要搖出個五個六,更是要拿出來刺激一下他。

“就賭骰子數吧,我來搖。全是六你贏。否則,我贏。”

她的手比聞酌的還黑,隻要有抽獎,她都是末等,天生厄運之子。

彆說五個六了,能出兩個就是她手氣旺。

“怎麼樣?”她不懷好意,眼裡都是狡黠的笑意。

聞酌看她一眼,目光微複雜,而後,握著她手腕的手卻慢慢鬆了。

“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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