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彆動手,咱文明人#(1 / 2)

“不會啊。”顧明月很自信, “咱們又沒犯法,警察抓咱們乾嗎?”

“對啊。”丁禕閒不住,背著自己的相機躲在高磊後麵, 跟了過來,特義正言辭道, “這本來就是咱們的房子,警察就是要來那也該跟咱們一勢。”

顧明月聞聲回頭, 說實話有點害怕:“你怎麼來了?”

她記得丁禕今天是有課的。

“就,隨便看看。”丁禕眼神亂飄,在顧明月麵前不敢撒謊, 小聲地說了真相,“我氣不過嘛, 誰讓他們之前這麼欺負人。我今天就非得把他們求饒的樣子拍下來,抱著晚上睡覺。”

可真夠有出息的。

典型的欺軟怕硬窩裡橫的小公主脾氣, 遇見打得過就揮著手上,看見人多勢眾的了, 就慫唧唧地蹲門口畫圈。

還記仇。

顧明月想起她前些日子的輝煌功績, 實在覺得有些糟心:“彆動手,咱文明人。”

“嗯嗯嗯!”丁禕點頭如搗蒜, 小手緊握成拳, “知道, 文明人!”

顧明月莫名地有了兩分不大好的預感。

一輩子勤學苦讀、踏實本分的賀雪更是,邁著腳步進去都憂心忡忡。

“幾位?”

他們是下午點進去的, 大廳裡都是剩了個正趴桌子上小睡的服務員。

剛睡醒,見著他們還有些臉生,以為是要來吃飯的,趕忙起身手裡拿了個單子, 迎了上來。

“是現在吃還是來預定的?”

“不是吃飯的,叫你們老板下來。”高磊這次終於不是花襯衫了,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墨鏡一戴,誰都不愛,“趕緊搬走,這房子已經轉租給我姐了。”

高磊跟付豪一左一右站在服務員麵前,就真跟兩堵牆一樣。

服務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向他們。

“我們老板不在,我聽不懂你們說什麼。”

說著,她扭頭就退回了櫃台後麵。

“都是來打工的,我也不難為你。”顧明月露出和善的笑,語氣溫柔,“既然你們老板不在,那我們也就不勞煩你們了。”

“弟兄們,”高磊接收到顧明月的眼神,大跨一步,拽出自己脖子上的假金鏈子,往下拉了下黑墨鏡,瞅了一眼服務員,又把墨鏡戴上,大手一揮,“給我搬!”

熟能生巧,演技越發在線。

很快,門口“刷刷刷”地出現了十幾個體院學生,個個穿著批發來的花襯衫,嘴裡嚼著口香糖,塌腰晃肩地走進來,一字排開。

氣勢頗為嚇人。

服務員嚇得瞬間起身,還以為他們是來砸店的,扭頭就往二樓跑,邊跑邊喊。

“老板,老板娘,你們快出來,有人來找事了!”

顧明月打的就是個出其不意,不理會她的通風報信。

“搬出去。”

一二十歲的體院學生正是有勁兒的時候,兩個搭班,輕輕鬆鬆抬個桌子就走。

提著褲腰帶的老板聞風開門,身子從二樓探出頭,看了眼樓下目眥欲裂。

大廳桌子已經空了一半!

“你們乾什麼呢!都給我放下!哪兒來的小兔崽子,再敢動我桌子試試!”

老板娘和幾個在二樓打牌的跑堂、廚子等也跟著下樓,“DuangDuang”地腳步聲此起彼伏,差點把樓梯給震塌。

“你們他媽乾嘛呢?誰給你們膽啊!”老板後麵的小黃毛年紀輕,記性好,明顯還認識顧明月和丁禕,“兩個娘們跑我們這來砸場子了?想死是不是?”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付豪學的就是跆拳道,胳膊拐著黃毛的脖子,腳尖一動,反腳一壓,黃毛整個人就趴下了地上。

“會說人話嗎?”

黃毛臉貼著地麵,後背被人用力下壓,宛如一張被迫攤平的餅,“嗷嗷”喊疼。

“姐、姐夫,你們快來幫幫我!疼死了!”

“你們想乾嘛?砸場子的是不是?知不知道我上頭有誰?”老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著大廳裡也沒幾個人,想著自己人多勢眾,揚著個手,就準備上。

高磊墨鏡一取,掛在胸前,朗聲一喊:“兄弟們!”

瞬間,門口剛搬完桌子的人烏泱泱地就湧進來了,個個手裡都還握著地上七零八散的椅背,虎視眈眈地望著樓梯口的幾個人。

老板瞬間慫了,連著上了好幾個台階,兩個手慌忙擺著:“誤、誤會,都是誤會。”

老板娘捋了下自己頭上的大波浪,眼睛一轉,又看向丁禕,笑的很是溫柔:“丁妹妹,你們這是弄什麼呢?咱們都是一家人,你這樣傳出去也不好聽啊。我知道這房子是到期了,是我們對不住您。但我們也真是沒辦法。”

丁禕躲在顧明月後麵,低頭擺弄相機,不露頭。

老板娘也不在意,眼角擠出了點淚,手指了下後廚旁邊的小屋子:“說起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媽癱了,就在裡麵住著,每天的光是吃藥打針就得好大一筆錢。還養著幾個孩子,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丁妹妹,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是真沒辦法。”

“她可憐你們也沒用,房子現在歸我管。”顧明月拎了把椅子,就坐在她麵前,手翻著紙張,“合同都簽了,你要看看嗎?”

老板娘胸口一堵,沒想到丁禕真敢把房子租出去。

更沒想到,還真有人敢租!

“高磊,房屋到期的通知也彆貼門口,屋裡也都貼出來給他們看看。”顧明月合上合同,起身看她一眼,問的很誠心,“認字吧?需不需要我找人給你們讀讀?”

“用不著,”老板娘擦了擦眼角的淚,露出陰狠神色,“你們儘管搬。彆拿合同嚇唬我,我告訴你們,我媽現在就在這屋裡躺著呢!光剩一口氣了,有本事你們把她也搬走!”

不怕橫的,就怕遇見這種有恃無恐的地皮無賴。

高磊心裡也有點虛,打架不怕,但就怕對麵是個原本就帶病的,還是個老人。

不碰都能躺地上的,這可咋辦?他擔憂地看了眼顧姐。

丁禕匪夷所思,氣的牙癢癢:“你知道你媽生病了?還讓你媽住這?有你們這樣當兒子兒媳的嗎?良心都被狗給吃了!不孝順的東西,就該天打雷劈!”

老板娘看了眼自己指甲,吹了口氣,勝券在握:“那我也沒辦法呀,家裡又沒錢,不像您,隨隨便便就有這麼大個門麵房,還跟我們這群窮苦人家爭個什麼利!”

“你們一天天能掙多少錢,彆以為我不知道!”

小姑娘情緒容易激動,說著就要衝前麵來。

顧明月以後離不了跟丁禕親哥打交道,不可能讓她在自己跟前出事,使了個眼色,讓賀雪攔著她。

賀雪家裡孩子多,她自己又是個姐,哄孩子很有一套,半拖半抱著把她帶遠了。

老板娘巴不得丁禕鬨起來,鬨得越大越好,她婆子往地上一躺,彆說續租,降價給她都有可能。

不死心地又在她身後喊,“賺的再多,不都給妹妹你交房租了嗎?我們這一家子都是給你賺錢!”

“給誰賺錢呢!”丁禕走遠了聽見這句,還有些受不住。

合同一年一簽,期間不管他們生意多紅火,都沒想過漲過一次租!

就是因為老板娘的那張嘴,知道了他們家上有老下有小,日子過得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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