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嗯嗯”點頭,催著他去開車,就差拿個碗在聞酌耳邊敲了:“要飯飯。”
聞酌滿心的燥意瞬間門散了,隻剩下滿眼的無奈,先下樓去開車。
“你慢慢往下走。”
“知道啦。”
見聞酌走遠,顧明月走至扶手一側,緩慢下樓,唇角笑意卻已淡了很多。
不怪她小人之心,隻是江柳姐弟兩是不是太關注他們?
另一邊,跑下樓的江恒一路沒敢停,一口氣跑出門診樓。
直到進了住院樓大廳,他才兩手撐著膝蓋,喘息停下。
沒想到,聞酌真要有孩子了?
那個克爹的掃把星就這還想著跟他們搶生意?
江恒眼睛轉著,心裡頓時有了其他想法。
——
周一本就是顧明月的休息日,來醫院就是奔著一天來的。
他們吃完飯回去,又開始馬不停蹄的辦準生證。
麻煩得很,跑上跑下不得閒。
登記在一樓,醫生簽字在三樓,還要再有個什麼領導簽字,簽完字還得拿去醫藥處蓋章。
好不容易什麼都給弄完了,辦事的工作人員才悠悠來了句。
“辦不了,都沒你們家附近街道辦開的證明,我們怎麼給你辦啊?明天再來吧。”
顧明月試圖解釋:“同誌,我們該簽的字都簽了,章也蓋了。能不能先給我們辦了,我們下午補交材料行嗎?”
“不行。沒有街道辦開的關係證明,你們字簽了也是白簽。沒用。重新來吧。”辦事人員揮揮手,就讓下一個,神情頗為不耐煩。
顧明月:“......”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折騰人的工作人員了。
“如果不能辦,你應該第一時間門跟我們說。”
也不用他們都跑好幾趟字都簽完了,再來一句你們就缺材料,根本辦不成。
要真不能辦,一開始就彆讓他們忙前忙後的簽字蓋章呀?
這不耍人玩的麼?
“哎,你怎麼說話呢?”辦事的工作人員指著他們,就對旁邊的同事說起來,“你看她,自己材料都沒搞清楚,還來我們這找事。”
“趕緊走啊,不然,我喊保安趕你們了。”
“你讓他來。”顧明月把包放在桌子上,拉過旁邊的凳子,徑直就坐在辦事人員對麵,“誰先找事的?都是第一次辦準生證的,誰知道需要什麼材料,你們一沒有貼出來給我們看;一也沒有明確告知我們。”
“我拿著資料過來找你們就是辦準生證的,資料都給你了。你說不行,是因為沒有簽字。好,我先把字簽了,章蓋了。你現在又告訴我說資料不齊全,根本辦不了。那你這不是折磨人麼?缺什麼資料給你補上都不行?還非得重新開始?現在還要找保安來,怎麼,是準備動手不成?”
真是給臉了。
“尾巴後麵插個毛,你把自己當鳳凰了?能辦事兒就顯擺出你了?還是沾點權利就不是人了?跟誰說話呢?”
既然辦不成了,顧明月怎麼也得把自己心裡堵著的那口氣舒舒服服地發出來。
一頓輸出猛如虎,天生就不是個受氣的。
“你給我出去!”辦事的工作人員劉靜靜手指向她,氣的都要站起來了。
聞酌抬手就跟她打下了:“放尊重些。”
顧明月撫著肚子,一副得誌模樣:“哎呀,你知道的吧,我這懷著孕呢,可經不起嚇。出了事就得擔法律責任呢?我現在肚子可疼著呢,得好好去檢查檢查。”
“你!”劉靜靜怒目而視,拿著手上的文件就想摔,卻又被聞酌的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這個男人看著就不像個好人。
劉靜靜心遲鈍地開始發虛。
一屋子人都還在排隊等著,顧明月發完堵著的那口氣,也就算了。
不能耽誤後麵的人辦事。
隻是,她起身,眼睛下掃,盯著她脖子上掛著的工牌,“劉靜靜是吧?”
“從今天開始,你就準時準點地等著我一天一封的投訴信。”
她現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能辦事的人,還都是有文化的。
顧明月非得要個說法不成。
劉靜靜見著他們走了,才對著他們背影扯了句:“嚇唬誰呢?”
還舉報信?
舉報信有用嗎?
誰會管啊!
顧明月也沒想到辦個準生證都能這麼多事。
她跟聞酌一起上樓,仍有感歎:“突然又想時間門過快一點了,城市還是發展的好。”
至少辦事不再這麼麻煩,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攔路虎”。
聞酌打小就長在市井,見慣了各色人心。
“再發展的城市也還是會有這樣或那樣的...”聞酌停頓一瞬,想起顧明月的描述,笑出聲,引用道,“想往自己尾巴上插毛裝鳳凰的人,人的劣根性避免不了的。”
“但會少很多。”顧明月糾正,“也會得到很多有效的反饋。”
聞酌見多了肮臟,並沒有她那麼樂觀:“或許吧。”
“是一定,”顧明月看向他:“聞先生,你信我,城市的發展是一定會越來越好。”
也必須要越來越好。
隻有這樣,才不愧於百年熱血,也不枉上層人的殫精竭慮,底層人的日夜拚搏,交稅奮鬥。
她見過,也相信。
“醫院是,江市是,我們更是,一定會很好很好。”
或許是自己不會有,所以聞酌很喜歡她飽含期望地朝氣蓬勃,眉毛輕輕揚起。
“嗯。”
顧明月話說的大氣,但心眼卻不大。往上爬樓梯的時候,心裡還在盤算著回去讓沈因怎麼寫投訴信。
務必要做到聞者氣憤,見者憤慨。
“現在去做檢查嗎?”
爬上三樓,聞酌抬頭,看了眼醫院大廳掛著的時間門,也不知道自家媳婦要等的是什麼時候。
“再等一會兒。”顧明月收回心緒,同樣地看向時間門,故作神秘,“或許會有驚喜哦。”
聞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