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虧不虧欠,也說不上怨不怨恨,奔波活命的日子裡想不到這些,後來走南闖北見多了世事,也就不在意了。
生活本就不是個天平,也不是非得算的分毫不差,才有活下去的意義。
這也是他跟明月最大的不同。他有一套自己的處事方法且隨著時間、地點和條件轉移。
不懼人言,全憑心情。
也不會有人能借此真正要挾到他什麼。
根本不會給人機會。
“聽見沒?”張澤拽了下江恒領帶,“我哥問你話呢!”
“聽見了,聽見了。”江恒害怕極了,唯恐聞酌一個不高興,讓人勒緊了自己脖子。
聞酌,今晚多少有點滲人。
聞酌收回搭在椅背的手,最後看了趙萍一眼。
“也請您記住說過的話。下次,他們一定不會這麼幸運。”
不懷好意地跟蹤,還能毫發無傷的出去。
聞酌可不是個善心的主。
趙萍不自覺地後退,慌不及的點頭。
聞酌扣緊袖子,輕嗤一聲,夾著皮包朝門口走去。
粉毛忙去開口,一拉開大門就對上包間服務員滿眼的慌張。
服務員隔門聽動靜都嚇的不輕,怕出事把經理都喊過來了。
江市有名的飯店也就幾個,沒幾家不認識聞酌的。
圈子也就這麼大。
“聞哥,你們在裡麵乾嗎呢?果盤都不讓送,我們這小妹都快急哭了。”門開後,經理不放心地往裡麵看了好幾眼。
見著沒躺地上的,才把提著的心給放下。
隻要不出大事,剩下的都不算事。
聞酌今天承他的請,走的關係才訂下的包間,接了他一根煙,笑了下。
張澤很快從裡麵出來,很擅長處理這類事。
“跟我們可沒關係,我們這好好吃著飯呢,他們一群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糟心死了。”
張澤彎腰讓聞酌先走,自己留下跟經理善後,掏出打火機給飯店經理點了根煙。
“先說好,我們這桌的飯菜都得算他們頭上,賬算不清楚我可不認。”
飯店經理抽了口煙,沒好氣地開口:“真不愧是個扒皮性子,怪不得之前另個張哥都說你奸的不行。”
他和張戈先後跟隨聞酌,時間也就差了一年。張戈先到,他後來的。
但兩人同個姓,年紀差不離,又都能乾事且手腕硬。不用彆人說,明裡暗裡,他們也沒少相對。
一個從一而終管著桌球廳,一個半道改行去做遊戲廳。
也沒想到,臨了臨了,聞哥走了,張戈卻留下了。
糟心玩意不僅留下了,還非要跟迪廳老板繼續搭夥,做著重新裝修遊戲廳,乃至發展壯大的美夢。
“是麼,”張澤笑意淡了下,嘴裡咬了根煙,含糊不清,“也正常,他也沒說過我幾句好話。”
扯犢子。
“乾活吧。”
——
聞酌沒喝酒,從飯店出來,一路走的都很平穩。
直到坐進了車裡,他降下車窗,沉默著打火、起步,而後緩慢提速。
在經濟不甚發達的江市,深夜的道路很安靜,兩側除了泛黃的路燈,鮮有行人。
風從兩側窗戶灌進來,帶著不知從哪兒來的家常味。
經過路口,聞酌輕踩刹車,側頭透過車窗,就看見了低低掛起的月亮,泛著淡黃光暈。
他的心突然就靜了。
車停好回家,剛一開門,聞酌就覺察到不對。
幾乎是在門後人動的瞬間,他胳膊就已經格擋出去。
顧明月連忙後退:“我,是我。”
聞酌已經收不住勁兒了,也不想收,胳膊架到門與牆邊,逼她到牆角。
“怎麼還沒睡?”
“等你啊,沒喝酒吧?”顧明月被人逼到牆邊也不慌,細腕攀附到他緊繃的小臂上,鼻尖細聞,“不過,你也太警覺了,我都沒敢呼吸。”
卻還是被發現了。
“你小時候玩捉迷藏肯定特厲害。”
聞酌沒說話,也沒開燈,隻湊黑看她。
明明一個看著那麼凶的人,偏偏看媳婦的時候,卻滿眼的認真,蓋不住眼眸深處暈開的笑意。
她甚至都不用做什麼,隻站在那裡,聞酌就會忍不住湊近,俯身輕嗅。
顧明月沒聞見酒味才放了心,脫了身上披的外套,與他離得越發靠近,兩手勾他脖子,與他鼻尖湊鼻尖。
“聞先生…”
剩下的話都沒有機會說完,聞酌就大手扣著她的腰,徹底低下頭。
親她親的格外用力。
“聞先生,摸到了嗎,”顧明月被他往上提了下,手腕溫涼的玉鐲滑過他脖側。
而他掌心之下就是絲帛的微涼。
“要不要開燈看看?”顧明月聲帶魅惑,趴聞酌耳邊吐氣,“我今天穿的是旗袍。”
是聞先生很喜歡的旗袍。
再不穿就沒機會了。
還有七個多月呢,聞酌就是想當和尚,顧明月也不樂意。
她還有好多快樂沒體會過呢。
聞酌喉嚨不自然的動了下,手卻扣著越發緊。
顧明月握著他的手從腰側往上移,光腳踩上他的鞋麵,身體微微擺動。
“老公,你說,現在小家夥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