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寵為後(重生)》/首發晉江, 感謝正版訂閱
慕淮成婚的當夜,拓跋虞便趁汴京還未宵禁時,連夜趕至了齊國的秦州。
秦州在齊國的北方,水草充足, 且該地離鶻國不算遠, 慕淮一月前便在秦州設立了供兩國互市的茶馬司。
拓跋虞徹夜未睡, 他命侍從加強了守衛,他擔心慕淮隨時都會派人來追殺他。
這一路可謂是風聲鶴唳, 提心掉膽,可當他和侍從到了秦州館驛後,卻發現並沒有人要來殺他。
白露熹微, 天已是蒙蒙亮。
拓跋虞陰臉躺在館驛的床榻之上, 睜目思考著心事。
此番鶻國和齊國的交易未成, 慕淮想要的馬匹還未到手,如果現在就將他殺了,會貽誤齊國的大事, 畢竟戰馬關乎著齊國的國防,他身為儲君, 當以大局為重。
拓跋虞正要閉目小憩一會兒,館驛居間外卻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公主…您…您怎麼也來秦州了。”
“本公主怎麼就來不得?原本大齊太子就是要在秦州同我鶻國交易馬匹的,連茶馬司都設在了這處,我自是也要跟著你們過來。”
拓跋虞聽罷, 倏地睜開了雙目, 淺棕的雙眸微有些陰鷙。
他一聽見這女人的聲音, 就覺心生厭煩。
到哪兒都甩不掉, 他去哪兒她都要跟著他, 他真想殺了這個煩人的拓跋玥。
“世子睡下了?”
居間外的拓跋玥又問向了侍從。
侍從恭敬答:“回公主, 世子奔波了一夜,自是睡下了,您也早些休息罷。”
拓跋玥這才悻悻離開了拓跋虞居間的門口。
待屋外的聲音漸小後,拓跋虞陰臉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不欲再睡,雖說奔波了一夜,卻也不覺得困倦。
鶻國大君雖有皇後,亦有寵愛的貴妃。
貴妃為大君誕育了拓跋璟和拓跋玥這一子一女,大君自是也格外偏寵這一雙兒女。
而對皇後的嫡子,他卻不那麼寵愛。
隻是這拓跋璟卻是個草包,不學無術且不精騎射,真真可謂是個紈絝。
平日就喜歡搜羅鶻國的美豔少女,終日在帳中鶯歌燕舞,不思進取。
貴妃有意讓拓跋璟這次來齊鍛煉鍛煉,亦在拓跋璟身側安插了個謀士,如此,拓跋璟便可以在謀士的建議下不出紕漏,待回鶻國後,也算立了件大功。
大君肯同意他來齊,原也是不信任拓跋璟的能力,卻也不想拂了貴妃的麵子,讓貴妃的一雙兒女都跟著來了齊境。
既是殺不成慕淮,那他此次來齊,也得多為鶻國謀求些利益,終歸得為鶻國貴族和百姓帶回足夠的茶葉。
鶻國人喜食乳酪和炙肉,很少食蔬菜,所以腸胃經常會生出毛病,平日若飲些茶葉,便可消食解膩。
所以但凡是鶻國人,就頓頓都離不了茶葉。
拓跋虞深知,自己的養父羅鷺可汗在鶻國的地位岌岌可危,大君對羅鷺可汗是愈發忌憚,為了表示他父子二人對大君的忠心,他亦得在此次為鶻國多多謀利。
次日,秦州豔陽高照,天朗氣清。
拓跋虞徹夜未睡,一早便去了趟秦州水路,因著慕淮這番還同鶻國要了五百匹年歲不大的幼駒。
幼駒自是不像成年馬匹一樣已被馴化,且服從管教,亦行不了遠路。
若要運送這些幼馬,須得走水路。
拓跋虞親自向運送幼駒的官員打聽了情況,得知用水運馬,能少些顛簸,所以這些幼駒隻死了兩三隻,大都活了下來。
待確認那些幼馬無事後,拓跋虞又快馬加鞭地一路向北,終於與鶻國馬隊成功彙合。
鶻國兵士見到拓跋虞後,紛紛恭敬地喚道:“世子。”
拓跋虞向牧人問過馬匹的情況後,便負手走向了拓跋璟所乘的馬車處。
拓跋虞隔著車帷,對裡麵的那人道:“三皇子,到秦州了。”
馬車裡沒人應他。
拓跋虞眸色稍陰,便伸手掀開了車帷,卻見馬車裡的拓跋璟睡得正酣。
他瞧了瞧天色,如今已近午時,他一夜未睡都沒有拓跋璟這麼困。
拓跋璟的眼下泛著烏青,一看便是因過度沉溺女色,虛耗了身子骨。
拓跋虞無奈,對馬車旁的侍從道:“一會到茶馬司後,將三皇子喚起來。”
侍從應是。
鶻國的馬隊不經時,便行至了茶馬司。
自慕淮收複了位於中原最南的縉國後,大齊的茶葉產量便逐年遞增。
永、定、欽三州每年所產的茶葉,都是上品。
但慕淮剛收服縉國,自是怕局勢不穩,便下令當地的茶農不許私自販賣茶葉。
茶馬司中,已經擺好了盛滿了茶葉的巨型竹簍。
羅鷺可汗亦是不放心他獨自來齊,也在他身側安插了個謀士。
隻是這個謀士並沒有多運籌帷幄,卻很熟悉齊國的政局,那謀士一路上同拓跋虞交代了許多事。
他說,大齊太子如今格外重視馬政,這番齊鶻兩國茶馬互市,很可能會派兵部尚書王驍來。
謀士還同拓跋虞講明了王氏一族在齊國的地位,說當今齊國君主的親生兄長便娶了王家嫡女,所以王家在齊國的勢力不容小覷。
拓跋虞不解,又問那謀士:“為何不派大將尹誠來,我聽聞齊國太子慕淮更信任尹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