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抖得更加厲害。
“兒子!我的兒子!”
一道淒厲女聲在岸邊炸響。一個打扮樸素,麵容憔悴的女人衝出人群,對著渾濁湍急的河流呐喊。喊了幾聲得不到回應,她撲到女孩身上,瘋狂揪扯對方的頭發和衣服。
又有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跑出來,對著女孩拳打腳踢,惡狠狠地罵,“賤人,你還我兒子!我打死你!”
陳佳佳和祁陽站著沒動。圍了一圈的人群也沒有勸架。
這種狼心狗肺的人打死了才好呢!
女孩推開麵容憔悴的女人,在男人的拳腳下狼狽地跳下船。
“救救我!他們要打死我!
”她滿臉涕淚地朝人群伸出手。
湊近了一看,她著實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哭得梨花帶雨格外可憐。有幾個年紀不大的青年起了惻隱之心,猶猶豫豫地站出來。
女孩眼睛一亮,連忙朝那幾個人跑去。
“住手!”一道憤怒的男音從人群外圍傳來。
少女呆了呆,眼睛霎時變得更為明亮。
“斯年叔叔!”她哭著高喊。
一個長相英俊打扮貴氣的男人帶著十幾個黑衣保鏢排開人群大步走來。看見少女淚眼朦朧的可憐樣子,他心裡絞痛,連忙加快腳步衝過去,不顧臟汙的水跡,把濕漉漉的人抱進懷裡。
“都走開,都走開!”保鏢們凶狠地驅趕人群。
“念念,你怎麼這麼傻!”打扮貴氣的男人心疼地低語。
“你不要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隻是養大了我,又不是我親叔叔,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少女哽咽質問。
陳佳佳和祁陽:“……”
什麼狗血倫理大戲?合著剛死的男孩隻是你們py中的一環唄!
夫妻兩拳頭都硬了,那對狗男女還在忘情擁抱。
男孩的父母衝上去,對著狗男女又撕又打,不斷唾罵。
十幾個保鏢衝上來,把男孩的父母按壓在地上。
“我是徐氏集團的總裁徐斯年。你們的兒子死了,我也感到很遺憾。明天你們拿上我的名片來徐氏總部找我,我的律師團會和你們洽談賠償事宜。念念受了驚嚇,我先帶他走了,二位節哀。”
男人抱起少女,在保鏢的護衛下匆匆擠出人群。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最該說的兩句話,一是謝謝,二是對不起。
陳佳佳衝男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什麼玩意兒!徐氏集團很牛嗎?”
祁陽拿出手機查了查資料,冷笑道,“跟臣氏比起來不過一隻小螞蟻而已。”
陳佳佳:“臣晨都沒他拽!裝什麼裝!”
二人還在唾棄,被按壓在地上的男孩的父親卻已露出貪婪的表情。他捏著名片仔細看了看,微紅的眼瞳裡哪還有哀傷憤怒?
狂熱的眸光配上忽然興奮的表情,令這個男人看上去像一隻正在蛻變的鬼怪。
祁陽瞥去一眼,胃裡一陣翻湧。
陳佳佳不敢置信地呢喃:“不會吧,他打算拿錢了事?他也是當父親的人啊!”
做了父母以後,她和祁陽真的無法理解這種畜生。
好在男孩的母親不願妥協,大聲喊,“你們彆走!我要你們給我兒子償命!”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女人臉上。不是保鏢動的手,是女人的丈夫。
“閉嘴!有事回家說!那是徐氏集團的總裁,我們惹不起!”男人爬起來,連打帶罵地把女人拖走。
陳佳佳追上去,大聲問道,“你們兒子的屍體不要了?”
母親連忙回頭。
祁陽補充道,“我們是撈屍人。”
母親流著淚說道,“我要!我要!求你們把我兒子撈出來!我在這裡等!”
父親狠狠拽她一把,張開酒氣熏天的嘴,“撈什麼撈?你有錢嗎?走,回去伺候老子洗腳!等老子發了大財,有你的好日子過!”
母親憔悴而又柔弱,無力反抗父親,被拽著頭發強行拖走。
祁陽和陳佳佳站在岸邊目送兩人。
“老公,他們還會來撈屍嗎?”
祁陽搖頭,“男的肯定不會來。有了錢,他可以喝酒,可以賭博,可以換老婆,可以生個新兒子。”
陳佳佳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凶狠,威脅道,“老公,如果你想換新老婆和新兒子,咱們輪回殿裡見。”
祁陽連忙抱住老婆吧唧親兩口,連連說著討好的話。
兩人回到船上,默默穿好潛水服,戴好氧氣瓶。
洗完澡的臣晨從船艙裡出來,看見兩人整裝待發,也不覺得奇怪。
“你們想把那個男孩的屍體撈上來?”
祁陽戴上護目鏡,頷首道,“對。”
“家屬給多少錢?”
陳佳佳無奈道,“沒給錢。”
沒給錢,乾白工?臣晨挑眉,卻未曾阻止,隻吩咐道,“你們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