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渣得實實在在,惠看著就是個明事理的,此外惠又基本沒和他爹相處過……
所以就算真是最不幸的結果,隻要說明清楚情況,應該是不會影響其他事的。
但是。
五條悟睹了睹惠腳下的影子,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在意和警覺。
不管怎麼說。
他——還想沒打消拐禪院這位性格觀念很特殊的小少主的想法呢。
好端端的潛在人才,一個送三個。
如果真因為這些事打了水漂,那他扭頭就拿油性筆去某個人渣的墓前畫烏龜,寫臟話。
真是的。
世家間的阻礙就已經足夠麻煩了,偏偏還有這麼一茬。
「怎麼能夠比……那個時候,狀況更糟糕啊!」
“是關於什麼事的?”惠接著問。
“什麼?”
“你說的,我作為親屬需要知道的事。”
被打斷思緒的五條悟腦袋有點抽痛,他歪頭道:
“哦,是和他死因有關的……”
“如果是這些事,那我不想要知道了。”惠直接搖頭打斷。
“欸?”
惠無比平靜地、認真地開口:
“我要是想要探究我生父的死因,我早就問我們家主了——我還以為你想告訴我那男人做了什麼糟糕的事,需要我收尾。”
“總之,如果隻是一些消息,而你沒有其他目的的話,那不管你查出什麼結果,都不用再告訴我。”
“現在,這個話題該結束了。”
“而你也該遵守諾言,送我們回去。”
為了避免某個白發青年再扯東扯西,惠稍稍提高嗓音,強調道:
“我們說好了的,下個目的地之後,我們想要走,就能立刻走——而我們想要現在就走。”
“如果違約的話……”
五條悟立即拔高嗓音:“好啦好啦,我可是世界第一可靠的好男人,拉勾說好的事情,我才不會違約。”
他呼出一口氣,撓了撓後腦,心想,現在在這糾結那麼多也沒用。
白發男人乾脆利落就將意料之外的事情暫時拋之腦後。
“那麼。”
五條悟說著,低頭看向雙胞胎小女孩。
就在他想要伸手,打算複刻之前綁架的姿勢時,原本因為凝重的氛圍而沒有插話的真希和真依,立即一個激靈,火速後退了兩步。
“等等!你其實不用夾著我們也沒關係的吧?”
“隻要和你身體有接觸就可以了吧?”
——誰要再次被拎著回去啊!
“等一下,等一下!”
憲紀依次看了看他們,發現沒一人主動提起,都一副打算出發的模樣,不由茫然舉手道:
“在那之前,我們不是還要先串通一下口供嗎?”
其他四人一呆:“……啊!”
。
十分鐘後。
串通完口供,調整好情緒的四小隻,終於卡在九點整被送回到禪院家。
而這個時間,整個禪院都亂糟糟,赫然一副有空者全員出動的模樣。
白天來做客的加茂家的使者,如今也隻剩下一兩個留守在禪院——這事對他們來說,純屬無妄之災。
在加茂一方看來,他們的憲紀少主完全是因為禪院的結界以及保護措施不完善,才會被牽連進去的。
——儘管他們都很清楚,沒人能夠阻攔得住五條悟。
但這不妨礙加茂為了以防萬一,做好憲紀少主出事後儘可能彌補己方損失的準備。
比如說在找五條家要說法前,先以此要求禪院賠償什麼的。
所幸,今日隻是虛驚一場。
五條悟堂而皇之、原封不動帶著四小隻出現在族地人群中的時候,留守的禪院術師當即就驚叫了起來。
“惠少主!還有加茂家的少主!”
“少主!”
“五條悟——”
“你這家夥,把我們少主放開!”
五條悟渾不在意。他看著隻是嘴巴喊得歡,實際一個個都不敢上前的禪院術師,心底嗤笑一聲,然後才揚起笑容輕快道:
“乾嘛啦,人不是完好無損送回來了嗎?我隻是路過,看幾個小朋友很無聊的樣子,所以就帶他們出去玩罷了。”
惠落地後,立即就冷著臉,帶著妹妹們走向對麵。
憲紀也跟了過去。
“惠少主,您沒事吧?”一個個禪院族人頓時圍了上來,關切道。
“沒事。”惠回答:“家主呢?”
“家主大人馬上就過來了……啊,家主大人!”
這個位置,和禪院直毘人所在的室內很近。
他在聽見聲音和動靜的第一時間,就立即大步流星匆匆趕來。
快速走到惠身邊,禪院直毘人上下將人打量了數回後,稍稍鬆了口氣。
隨後他目光一轉,銳利如刀的視線緊緊飛向五條悟。
“五條悟!”直毘人低沉喊道。
五條悟:“嗯?哎呀,有段時間沒見了嘛,老頭,居然還活蹦亂跳嗎?”
不想接這話茬,禪院直毘人眯起眼,警惕又如臨大敵:
“你這家夥,究竟想要乾什麼?不僅擅自闖入我們禪院家,還擅自綁架我們的繼承人,我們和加茂家,之後絕對要向你們五條家討個說法!”
“都說我隻是路過,然後有空就順手帶看上去很無聊的小朋友們出去玩而已,這不是完好無損給你們送回來了嗎?”
討說法?不就是施壓報複嘛。
打他們是不敢打的,頂多就是聯合起來,或許還會上報高層,然後在經濟、委托、咒具采購等方麵找五條家麻煩。
對立誌改革、深知五條家產豐厚的他來說,這點事完全不痛不癢。
五條悟壓根就不想五條一族的未來。
所以真正會因此而頭痛的,隻有斤斤計較的五條族老。
禪院直毘人被對麵的態度氣得吹胡子瞪眼。他聲音在胸膛裡翻滾,然後如雷般轟轟作響:
“路過?有你這樣的路過嗎?你這混賬玩意,到底是怎麼毫無動靜,半點痕跡都沒有就穿過我們主院內的結界的?”
五條悟故作詫異道:“欸?你們家原來有結界的嗎?”
“……!!”
直毘人一口氣頓時梗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