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弗羅斯特的眼前一片模糊。
除了模糊,什麼也沒有。
泰拉,這是……
不……
是……
泰拉。
模糊。
敵人、兄弟、鮮血、狂怒。
背叛,沒有比這更大的背叛了,最值得信賴的兄弟摧毀了最偉大的理想,唯有回以最深沉的憤怒。
世界頻閃著,震動著,深紅的閃光與黑曜石般的裂縫布滿視線,在無儘的爆發中相撞。
眼前的景象逐漸褪去,皇宮的城牆變成一道縹緲的陰影,霧氣在黑紅之間消散不見。
隻剩下敵人。
讓一切沉入深紅的夜色。
憤怒從一陣又一陣傷痛中湧出,任何複仇都顯得過於輕微,隻能訴諸無儘的懲罰,在殺戮中釋放的暴力還遠遠不夠。
憤怒沒有高峰,總會湧來更多,總會有另一個層次的憤怒,狂怒的巨塔升到無限高處。
憤怒和饑渴。
他看到了唯一重要的東西:屠殺。
他再一次身處泰拉,呼喚著死去了一萬年的人,回答這些人的話語。
他在他們身邊又不在他們身邊,消失在無邊的曆史之中,報應就是一切。
狂怒即將降臨。
他高聲呼喊,聽見自己的聲音,但這聲音沒有語詞,取而代之的是憤怒的讚歌。
它,響徹每一重現實,每一重妄想,不同的話語熔鑄在同一陣咆哮中。
敵人忽然又煙消雲散。
已經把他們消滅乾淨了嗎?
但憤怒依舊爆燃不熄。
下一刻,鮮血撞擊大腦的喧囂中響起一陣模糊的轟鳴,步伐鏘然,巨影近逼。
當他將怒火轉到聲音的源頭時,隻見叛徒聚集起一支裝甲部隊。
保護城牆!終結圍攻!
他砸進叛徒陣中,儘管敵人數量變多,卻隻是徒增無儘的殺戮。
降下正義,潑灑鮮血。
到處都是鮮血。
把叛徒撕成碎片。
此時,一個聲音正在呼喚他,渺小而遙遠,渴望他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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