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和為他而死的白月光約定來生2(2 / 2)

特彆的聲線,初聽叫人下意識蹙眉,聽完之後卻又忍不住想再多聽幾句。

“喵嗷。”

在他的腳邊,一隻狸花貓悄然蹲在那裡,仰頭看著溫泅雪。

溫泅雪不再笑,烏黑清澈的眼眸回到之前的幽靜,看著門外的旅人:“風雪太大了,屋簷沒什麼用,進來吧。”

渾身漆黑的旅人靜靜站在外麵,沒有出聲。

狸花貓站起來遲疑了一下,尾巴催促一樣輕輕地掃了一下對方的靴子。

一陣寒風襲來。

“咳咳……”溫泅雪再一次因為寒氣咳嗽,他掩唇,彆過頭,“進來,把門關上咳咳……”

進屋,關門。

神秘的旅人站在門內,安靜不動,像一棵樹,一尊雕像。

黑色鬥笠下,他似是垂著眼,沒有看溫泅雪一眼,但任由打量。

在他的旁邊,那隻狸花貓以一模一樣的姿勢蹲踞著。

溫泅雪認得這隻狸花貓,半年前它曾經意外闖進結界,霸占了小樓外麵。

這隻凶戾的狸花貓在大雨天被放進來後,也和現在一樣,安靜乖順地貼著門,垂著眼睛任由溫泅雪觀察,評估它的危險性。

神秘的旅人當然和這隻狸花貓不一樣,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神秘而危險。

雖然他背上那柄驚魂一瞥的刀,此刻已經看不見。

但他的人比他的刀更危險。

可是,溫泅雪好像真的看不出來。

他徑直回到桌前,擺弄一串風鈴花,並不在意那個旅人和那隻貓。

風鈴花是淩訣天一位叫不諦僧的友人,送溫泅雪的法器,可以即時溝通。

也是不諦僧告訴溫泅雪,他可以直接問淩訣天要答案。

溫泅雪搖了搖風鈴花。

但對方似乎在忙,沒有及時接通。

屋內便安靜下來。

溫泅雪側首抬眼,看向那個危險但規矩的神秘旅人。

看了那隻同樣規矩的狸花貓一眼,溫泅雪問:“你餓嗎?要吃東西嗎?”

對方沒有說話,靠著門,一動不動,好像在閉目養神。

隻露出一截蒼白乾淨的下頜,有一種清冽的冷淡感。

溫泅雪沒有在意,他上次給這隻狸花貓做貓飯之前,對方也沒有說它要吃。

溫泅雪將剩餘的食材炮製了一下,用剩餘的靈米炒了時蔬,一分為二做了處理。

“做好了,吃吧。”溫泅雪將一大一小兩份炒飯放在餐桌,輕輕推到桌子的兩邊。

狸花貓自覺地跳上椅子,兩隻爪子搭在桌上開始吃起來。

神秘旅人沒有動:“你有什麼東西想要?”

聲音低啞,平靜,古井無波,卻說不出的孤潔尊貴。

比淩訣天更孤寒,冷僻,沒有淩訣天的淩厲倨傲和壓迫力。

兩次咳嗽,加上做飯耗費了太多體力,溫泅雪倦怠似地垂了睫毛。

他想了一下,輕聲說:“需要回答一個問題,前情稍顯冗長,你可以一邊吃,一邊聽我說。”

神秘旅人走到桌前坐下,拿下了鬥笠。

露出一張年輕的臉。

膚色比溫泅雪還蒼白幾分,像是從未見過太陽,左臉靠近眼尾和顴骨的地方帶著一道紅色的傷痕,從未好好醫治過一樣。

但,十二分英俊。

超出的兩分,一分是傷痕賦予的特彆的魅力。

一分是他氣質裡沉靜的冷寂。

黑的衣,蒼白的皮膚,分明年輕,又好像已經活了很久很久的氣質。

溫泅雪仿佛看到一座冷冽的,陰煞而清澈的寒玉之山,埋劍之塚。

山上有短暫暴虐的殺戮,和更久遠的沉寂,周圍是深不見底、無邊無際的海,在無光的黑暗蒼穹之下。

“很好吃,是我吃過的東西裡最好吃的。”

從敲門到坐在這裡,旅人的目光始終微垂著,不知道是禮貌,還是單純毫無興趣,沒有看溫泅雪的臉一眼。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平靜,神情沉緩,內斂篤定。

但,卻更像是在說:這是一柄極好的武器。

溫泅雪靜靜地看著他:“嗯,謝謝。”

他吃飯的速度很慢,好像它們的確是世間難得的珍饈,值得分外的專注。

這讓這位神秘的旅人有一種特彆的從容貴氣,有彆於任何世俗繁文縟節的定義。

那隻狼吞虎咽的狸花貓看到他,遲疑了一下,輕輕甩著尾巴,也吃得優雅了一點。

“你可以開始了。”對方說。

於是,溫泅雪講述了這個,綜合了淩訣天的多位友人,他自己今日親眼所見,多方視角的關係。

然後,問:“他愛我嗎?還是愛蘇枕月?”

旅人沒有回答,他沉默了一下,或許是不理解,為什麼一個美得近乎仙靈的青年,也會像個世俗的為情所困的戀愛腦一樣,執著於一個男人愛不愛他。

“答案對你很重要?”

溫泅雪看著他:“嗯,很重要。”

“有多重要?你的回答,決定了我會怎麼回答。”

溫泅雪烏黑的眼眸靜靜的,一瞬不瞬,語速平和:“一個農夫,耗儘他的一切,用一生種一片花田,終於花田開滿了花。但是,所有人都說,花田裡沒有花,農夫看見的花都是另一個農夫地裡的……農夫的一生即將結束,花田可以不開花,這些花也可以不屬於農夫。但他至少該知道,他種的花,去了哪裡。現在,你能告訴我了嗎?”

旅人已經吃完了,放下筷子。

抬眼,他用一雙淺灰色瞳孔的眼睛看著溫泅雪,平靜地說:“我不知道答案。”

溫泅雪靜靜等待。

對方說:“但我可以,讓你直接看到最真實的答案。”

那隻狸花貓也吃完了,優雅地舔了舔爪子,繞著餐桌走到溫泅雪麵前趴下,尾巴有意無意掃過他的手腕。

溫泅雪:“怎麼做?”

旅人的聲音依舊低啞冷靜,但,連凶戾的狸貓吃飽後都會格外乖巧給摸,對方的冷淡錯覺也有些溫和:“我可以抓住你的道侶,你道侶的姘頭,告訴他,在你和那個人之間,他隻能救下一個,看他選誰。然後,你就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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