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龍傲天和為他而死的白月光約定來生22(1 / 2)

/22

雖然考入問道書院後,他們應該住進書院分配的校舍內。

但,溫泅雪和君罔極還是租了一塊地,主要是用來放他們的小院子和藥田。

因為有儲物簪子的存在,離開雲麓鎮的時候,他們將小院子整個搬走了。

溫泅雪說:“畢竟,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家。”

搬家,當然是要帶著家一起走了。

但現在,簪子斷了。

雖然儲物的功能還完好無損,但的確斷了。

這不是君罔極送溫泅雪的唯一的禮物,也不是第一個禮物,但卻是最珍貴的,意義重大的一個。

從書院回來的路上,君罔極一直沒有說話。

回來後,他就默默地試圖將簪子修好。

溫泅雪沒有阻止他,也沒有說,壞了就買一個新的。

他和君罔極一起,想辦法將斷了的簪子融合在一起。

溫泅雪挑選各種可用的材料,君罔極動手煉製。

耗費了許久,試了很多辦法,直到太陽落山,終於修好了。

斷了的地方,用特殊的材料溶劑粘合煉製,像是玉簪上浮雕了一枝纏枝的白色薔薇。

溫泅雪看著君罔極,笑了一下:“好像比原來的更好看一些,原來的是彆人做的,現在這支是你做的,幫我戴上吧。”

君罔極沉默,仔細地將簪子插入溫泅雪半挽的發髻中。

他看著溫泅雪,沒有說話,安靜沒有表情。

“為什麼簪子修好了,也還是不開心?”

他們坐在木地板上,靠著軟塌。

溫泅雪望著垂眸的君罔極。

君罔極像一隻安靜規矩的大貓,自閉,但是誠實,低聲淡淡:“因為,沒打贏。”

溫泅雪抬手,輕輕摸著他的臉:“可是,他也沒有打贏啊。你並沒有輸。”

君罔極抬眼,靜靜看著溫泅雪,眼底淡漠又沉寂:“他可以打不贏,我不可以。”

對人修而言,輸贏都無所謂,但在魔界,對遺族而言,沒有贏就是輸,輸就意味著死。

因為他沒有贏,溫泅雪陷入了危險。

簪子斷了。

君罔極抬手,輕輕握著溫泅雪撫摸他臉的手,第一次緩緩拉開,然後,放回溫泅雪的膝上,鬆開,收回他自己的手。

讓飼養者陷入了危險的猛獸,沒有資格得到溫柔的撫摸。

那是強者和勝者才匹配的獎勵。

君罔極重新垂眸,寂靜,像變回了一塊毫無生氣的礁石。

像是,自我懲罰。

溫泅雪靜靜望著他。

對君罔極而言,好像他強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他不能是最強的,就不配得到其他人生來就享有的尋常的一切。

就像,他隻有成為最強的那個,才配得到溫情對待,才配……被愛。

溫泅雪跪坐的姿勢,麵對麵看著他。

抬手落在君罔極的頭上,一下一下,輕輕撫摸,摸一隻陷入憂鬱的猛獸。

眼神溫和又清淺:“我也沒有打贏,應該跟你一起受懲罰嗎?”

君罔極淡淡:“不用。你有我。”

溫泅雪有他就夠了,所以,他更不能容忍自己沒有贏。

君罔極:“在魔界,不能讓主人贏的遺族,沒有價值。”

在魔界的鬥獸場,失敗者是要被殺死,被拋棄的。

溫泅雪望著他垂眸安靜,沒有表情的臉:“那主人可以要一點安慰嗎?”

君罔極眉睫不抬,不語,不動。

他不懂,應該怎樣給他以安慰。

溫泅雪慢慢靠近,在那張礁石一樣漠然的臉上,親了一下。

君罔極眉睫動了一下,沒有抬眼,紋絲不動。

孤僻又寂靜。

是一朵自閉的貓貓花。

溫泅雪於是,緩緩靠近,又親了一下。

這次,親在另一側的臉頰上。

唇瓣輕貼,稍稍停留。

溫泅雪手指一下一下撫摸他的頭發,像摸一隻冷淡不親人的大貓。

他垂著眉睫,第三次親吻。

這一次親吻這隻憂鬱的猛獸的眉心。

停留得不久,但離開緩慢。

君罔極沒有抬眼,聲音低輕,像淋濕的大貓的咕嚕:“這不是安慰你,這是,安慰我。”

溫泅雪眼眸微微睜大,眉眼之間有純真的好奇:“可我,的確得到了安慰。”

君罔極緩緩抬眼,望見溫泅雪眼裡清淺的溫柔。

比月光更溫軟的,流淌的薄暖,那樣望著他。

君罔極:“為什麼?”

溫泅雪手指撫上他的臉,和被拂開前一樣。

他望著君罔極的眼睛,這一次,在君罔極淡漠眼神的注視下,垂眸,閉上眼睛,輕輕吻在君罔極的下巴上。

分開。

望著君罔極淺灰色的眼眸,沒有表情寂靜的臉。

溫泅雪眼底的湖水,蒙著靜謐溫潤的柔軟,輕聲:“因為,親你一下,就覺得開心一點。”

他輕輕看著他:“你要不要也試試。親我一下,會開心一點的。”

……

太陽落山了。

淩訣天站在屋頂之上,初春的晚風微涼。

抬手,麵無表情,拂去眼前的水鏡。

鏡子消失前的畫麵裡:坐在地板上的兩個人,溫泅雪抿唇淺笑,烏黑的眼眸瑩潤著薄薄的溫柔,君罔極靜靜地望著他,淺灰色的眼眸淡漠,近乎無情,隻有寂靜眼底,紋絲不動的克製和專注,才叫人察覺出他有多在意。

從淩訣天站著的地方望去,隱在一片樹林之中的庭院裡,點著一盞燈。

水鏡裡的兩個人,就在屋子裡。

淩訣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清醒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這裡了。

隱藏氣息。

用水鏡看溫泅雪和那個遺族在一起。

他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麼。

就隻是,想看,不能不看。

然後,看到,溫泅雪……親那個人。

淩訣天轉身,離開。

他沒有這樣擁抱過自己。

他也沒有這樣親過自己。

身體那種奇怪的抽疼感沒有了。

不用再找。

那個人就在身後不遠處的院子裡。

毫發無傷,很安全。

過去兩年,時時刻刻懸於頭頂的緊迫不再有了。

應該感到輕鬆。

淩訣天覺得,他應該睡一覺,好好睡一覺。

他已經很久沒有杳無牽掛地睡一覺。

所以才會覺得,很累。

……

“你想得到什麼?”淩訣天麵無表情,冷得像是一條經年冰凍的河。

那個人坐在他麵前,蒼白又羸弱的美,眼睛很美,像春夜聖潔的湖,溫順靜謐又純粹神秘,一點也不像一個侍從。

手指修長,漂亮得讓那顆被他捏在手裡的朱紅的藥丸,像詩裡相思的紅豆。

這是第三顆藥。

過去兩天,那個人已經吃了兩顆。

血煞宗或許終於意識到,淩訣天永遠也不會為他們所用,不再扮演少主和忠臣的遊戲,以進獻調理身體的丹藥為由,想換一種新的方法控製淩訣天。

又或者,淩訣天看著對麵那張美麗的臉,想,又或者,是一個美人計。

丹藥隻是表麵。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眼前這個漂亮的青年。

用苦肉計,來打開淩訣天的心防。

淩訣天冷靜地想著,無動於衷地看著麵前這個美麗的獵人,問他:想得到什麼。

那個人靜靜地看著他,溫和平靜:“你救了我,我也,想救你。”

淩訣天聲音清冷:“假話。”

那個人烏黑的眼眸輕動,像是縱容一樣:“嗯,那就是假話吧。”

淩訣天想:果然,他就知道。

那個人垂眸,像是笑了一下,又仿佛隻是淩訣天的錯覺:“沒什麼,就是想著,希望,少主能開心一點,你好像,總是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