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樓沒有出聲辯解,他一瞬不瞬看著溫泅雪。
看著從頭到尾,一眼也沒有看他的溫泅雪,微微失神。
寒樓相信,楚昊天不會騙他,但是,寒樓也拿不準了,眼前的溫泅雪到底有沒有受傷?
…
溫泅雪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拉著君罔極的手,對那些看著他的武林泰鬥,平靜地說:“看來武林盟主的比武還沒有結束。”
武當嶽意真人深深望著他:“難道雪衣長老也想下場玩玩?”
周圍那些老夥計都皺眉看向嶽意真人。
光是楚昊天一人就打敗了他們所有人,雖說大家也隻是點到即止,沒有儘全力,但很顯然,能教出楚昊天這樣的人,溫泅雪的實力絕對遠在楚昊天之上。
溫泅雪若是下場,中原武林要派何人應戰?
嶽意真人難道覺得,楚昊天不能當這個武林盟主,溫泅雪就當的?
嶽意真人當然沒有這麼想,他隻是覺得,溫泅雪看上去是真的打算下場一戰。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先一步說出來。
溫泅雪靜靜望著他們,淡淡道:“我下場,你們十人陪我玩這一把。”
除了嶽意真人,所有人都不同程度露出驚愕的神色。
以一對十,這是何等的自信狂妄?
但,如果說這話的人是溫泅雪,那好像就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畢竟十年之前,傾儘整個中原武林之力也沒能留下他。
可是,似柳傅書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中原武林到底還是要臉的。
十個打一個,贏了勝之不武;輸了,整個中原武林還有何顏麵苟存於世?
溫泅雪語氣溫和:“我若輸了,天音教便永生不踏入中原武林一步;我若贏了,不當這個武林盟主,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這個條件,你們到時候可以聽過之後再決定。”
那十人彼此對視一眼,默認點頭應許。
溫泅雪的條件,對他們而言十分具有誘惑。
天音教雖然證明了十年前那場血案與其無關,但教眾數量太過龐大,如果能主動撤離一部分出去,離開中原之地,大家都會開心的。
溫泅雪以一人之力對戰十人,處於劣勢,輸的可能性很大。
…
君罔極看向溫泅雪,淺灰色的眼眸認真:“我來。”
溫泅雪看著他,眸光淺淺的矜持溫柔:“我很高興。但是,這是必須得我自己去做的事。”
君罔極不理解,眼神淡漠清銳:“我想為你做。”
溫泅雪眼眸裡清淺的笑意,伸長手臂,手指輕輕摩挲他的後頸,像摸一隻貓:“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
君罔極的眼底,一片寂靜空茫。
他習慣為溫泅雪做些什麼,不習慣安靜等待。
如果不能,就像是……不被需要一樣。
溫泅雪站起來的時候,在君罔極的臉頰上很輕地吻了一下。
他輕輕地說:“今天你要學習的課程是……被保護。”
怎麼能讓貓貓花去打架呢?農夫天然是要保護他的花的。
貓貓花是珍貴的,絕無僅有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花。
君罔極也得學著,被溫泅雪保護。
…
溫泅雪腳尖一點,像一片雪飛向擂台之上。
十位武林泰鬥已經等在那裡。
每個人手持各式各樣的武器,相熟的人之間,還有一些相互配合照應的簡易陣法。
而溫泅雪隻有一人。
“請。”
這場戰鬥,叫台下所有人的眼睛一眨不敢眨,生怕錯過絲毫。
但縱使屏息靜氣,他們也常常無法捕捉到。
像台上那些高手,任何兩兩捉對都已經是當世頂尖強者之間的對決,而此時此刻是十個人對一人。
很快,台上的情景就難以用肉眼看清。
隻看到,每個人的身影都快如殘影。
那片紅色的衣裳如血如火,飛舞在刀光劍影之間。
像薔薇花瓣散落風中。
像白色的雪漂浮在宇宙之中。
寒樓和楚昊天,早就在戰鬥開始前退到場下。
楚昊天望著寒樓,寒樓麵無表情,望著台上的戰況。
連那些江湖人都已經看出來,楚昊天就是真正的天音教的少教主。
楚昊天再心無城府,再相信寒樓,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