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龍傲天為了天下蒼生付出一切20(2 / 2)

末月:“……”

他更加垂下頭,身體沒有任何防禦,等待來自那個人的任何怒火。

“您可以責罰我。”

他絕不閃躲。

“請留屬下一命。”

隻這條命還不能給他。

溫泅雪看著他:“為什麼要責罰你?”

末月一僵,他明白了,溫泅雪要他自己說出來。

“您想起來天衡了。”

溫泅雪:“想起了,你的藥很有效。”

末月平靜地,沒有任何感情地,緩緩抬起頭:“昨晚在這裡的人,不是天衡。”

他直視著他的罪和愛,說出殘酷可怕的事實,等待來自那個人的發瘋失控和報複。

溫泅雪沒有發瘋,也沒有報複。

他神情是靜斂的,垂眸注視著他,輕聲說:“沒關係。”

沒關係?

天衡在那一瞬心刺了一下,又空落落的,一種沉重的恐慌襲來,但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於是遲鈍地留在原地。

他喃喃:“為什麼……沒關係?”

溫泅雪說:“因為,昨晚那個人是喜歡的人。和喜歡的人做這種事,所以沒關係。”

他看著天衡的眼神,臉上是純真清澈的笑容,毫不作偽。

心口的空洞讓天衡呼吸一滯,他眨了眨眼,平靜木然看著溫泅雪:“你不是……想起了天衡。”

——你愛的人,難道不該是天衡?原來,溫泅雪是認錯人了嗎?

“昨晚,”他艱難地說,“不是天衡。”

溫泅雪:“我知道。”

天衡的臉上毫無血色,他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情緒,隻剩下空蕩蕩的軀殼:“……”

一個字也說不出。

是空的。

隻有腦子裡瘋狂失控地想法。

——他知道昨晚的人是行淵,但他說沒關係,因為是喜歡的人。

——他喜歡行淵。

——他想起了天衡,但他說沒關係,他喜歡行淵。

溫泅雪眼帶笑意移開目光,好像沒看到末月的失態,並不在意地說:“很奇怪,雖然想起的記憶裡我好像很喜歡那個叫天衡的人,時常因為他患得患失,因為得不到他的回應而傷心,做夢也想被他喜歡。但……完全無法理解。”

天衡:“……”

的確,他那時候對溫泅雪並不好,他冷落他,控製他。

甚至不敢愛他。

現在也是。

溫泅雪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和那個叫末月的人。

“在昨夜想起的記憶片段裡,關於行淵的畫麵很少,但是,行淵對我比記憶裡那個人好很多很多,什麼也不記得的時候,他就待我很好,比那個人好。人喜歡待自己更好的那個人,是天經地義的吧?末月說呢?”

末月麵無表情,蒼白空洞……平靜地:“您說得是。”

溫泅雪回眸,看著重新低下頭的末月:“也許想起更多記憶了,我的結論會相反。因為我也無法理解,最先想起的難道不該是印象最深刻最美好的記憶嗎?為什麼我愛的人,彆人說的最愛我的,願意為我而死的人,竟然連玄桅待我的程度都比不上?玄桅會送我禮物,鮮花、吃的、玩的東西,讓我開心。但記憶裡那個人沒有過,都是我送給他,但他也不見得喜歡。還是我誤解了什麼,斷章取義?”

天衡失魂落魄,像是一個驟然被審判的罪人。

第一反應是辯駁,他怎麼可能比不上玄桅,比不上行淵?

但卻在開口的一瞬,啞口無言。

許久。

“唾手可得、隨處可見的東西,人可以送給任何人,那些並不珍貴。那樣的愛是膚淺的普通之愛。”

溫泅雪:“不珍貴,但是收到的話會開心快樂,他為什麼連這點膚淺的普通之愛也不給我?”

天衡:“……”

溫泅雪:“他不希望我開心嗎?連普通人之間都比不上,他真的愛我嗎?”

“他當然愛你!”天衡仰頭看著他,堅定肯定,“有些愛是痛苦的,禁忌有罪的。是荊棘裡火裡開出的花,光是盛開就鮮血淋漓,付出的不是鮮花禮物,是血和命,是看不到的。有些花四季常開,有些花千年一落。那是不一樣的愛,被詛咒的愛。”

溫泅雪靜靜望著他,片刻:“單方麵的傷害,也算愛嗎?”

天衡也看著他,平靜不動:“不是單方麵的,你受的所有傷害,都會加倍成為他的痛苦。你痛,他比你更痛。”

溫泅雪神情純真懵懂:“我不懂,能交換嗎?換他所受的苦成為我的痛苦,讓我感受一下。”

天衡:“……”

溫泅雪:“不能嗎?”

天衡:“抱歉。”

溫泅雪看著他很淺地笑了,溫和寧靜:“又不是你做了這些事,為什麼道歉?即便是屬下,也沒有為主人承擔罪責的道理。該是誰就是誰的。對了,行淵呢?”

天衡回神,機械地回答:“玄桅來了,帶著祭祀團的長老們。現在行淵因為觸犯了戒律,正在齋戒關禁閉。您作為受害者,不會被打擾。”

溫泅雪頓了頓。

他的臉上沒有了任何感情,無動於衷,問:“這樣他們就兩敗俱傷、反目成仇了嗎?接下來做什麼?”

天衡許久說不出話,半響,溫泅雪問第二次的時候。

他說:“還差一步。”

溫泅雪望著他,下頜微抬,平和地說:“是什麼?”

沙啞的聲音:“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溫泅雪笑了,不甚在意,他轉過身去看鏡子裡的自己:“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天衡本人,能想起更多、全部?”

幽冥之水很難恢複記憶。

天衡使用藥物和術法,隻能讓他記起一部分,不能記起全部。

他並不想讓溫泅雪記起全部。

天衡:“等那件事之後,您會見到,會想起一切,我保證。”

溫泅雪:“好啊。”

他回頭靜靜看向天衡,眉眼神情幽靜澄澈不帶絲毫設防。

“那我現在,能去看看被關禁閉的哥哥嗎?”

天衡心一顫。

他說行淵受罰的時候,溫泅雪沒有任何反應,他還以為……

溫泅雪壓抑溫順地垂眸,靠著鏡子:“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還沒有問他。”

他甚至不知道,此刻的行淵是行淵,還是他的愛人。

他不愛行淵,也沒有想起天衡。

他愛的人,讓他覺得是愛的人,從始至終隻有一個。

那個人叫君罔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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