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番外七(1 / 2)

瑛瑛入懷 妙玉子 5907 字 4個月前

徐如安第一次入承恩侯府前,便曾聽聞過承恩侯薛懷膝下有一姣麗貌美、古靈精怪的嫡長女。

京城裡不少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孫都向這位薛竹拋出了橄欖枝,隻可惜薛竹瞧不上這些紈絝子弟,且她生性散漫不拘,整日裡想著去外間遊玩閒逛,總是不肯窩在閨房之中。

那時的徐如安,不過是個處處依附著薛懷的清貧門生,沒有辦法拯救被夫婿日日毆打的表妹玉珠,也沒有資格推拒與承恩侯府的這樁婚事。

徐如安自己都不明白,薛竹為何隻與他通了幾封信,約好了去郊外散心一回,便決意要嫁給他為妻。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給不了阿竹。那時的徐如安心中還存著幾l分歡喜,總以為他是明珠蒙塵,被阿竹瞧見了那點藏在心底的光亮。

成親頭一年,徐如安與阿竹也曾恩愛纏綿過,那時的他專心致誌地跟在薛懷後頭當差,靠著嶽父的提攜而在樞密院中正那兒展露了頭角。

自此之後,徐如安的仕途便無比坦蕩,三年連升兩級,改換門庭後甚至還給阿竹討了個誥命夫人的位份。

他很高興,甚至於生平頭一次露出了歡欣的笑意,牽著阿竹的柔荑說:“阿竹,往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那時阿竹笑盈盈地回答道:“和夫君在一塊兒,阿竹不覺得辛苦。”

徐如安的官越做越大,應酬也越來越多。上司同僚們知曉他贅婿般的出身,總是明裡暗裡地揶揄他幾l句,徐如安卻一點都不在乎。

他甚至崇拜自己的嶽父大人,甘願為了薛懷奔走操勞,也願意去承擔這些向他襲來的流言蜚語。

至於納妾一說,他對那些妖妖冶冶的女子根本沒有半點興趣。直到那一日,他陪著阿竹在京郊外的普濟寺裡遇上了趕來京城投奔他的玉珠。

玉珠隻著一身荊釵素服,哀哀戚戚地立在普濟寺的山腳下,噙著淚等在了徐府的馬車旁,遙遙地瞧見了徐如安,也不敢上前打招呼。

還是徐如安身邊的小廝認出了玉珠的貼身丫鬟。

十年未見,玉珠一如往昔那般柔弱無依,那張姣麗的麵容也被無情的歲月摧殘成了落魄頹喪的模樣。

徐老太太並不喜歡玉珠,甚至於對這個內侄女有幾l分厭惡。況且她老人家眼聰目明,早看穿了玉珠趕來京城的投奔之舉裡有要攀附徐如安之心,便明裡暗裡地與徐如安說:“阿竹是個好妻子,也是個好媳婦。”

成婚至今,阿竹待徐老太太十分孝順,可沒有拿捏著自己高門貴女的出身便看低了她們,況且徐老太太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知曉沒有承恩侯府的提攜,徐家不至於過上今朝這般富貴的好日子。

她總是希望徐如安與阿竹和和美美,不要因為玉珠而生了嫌隙才是。

徐如安一切反應如常,初瞧見玉珠時也隻是淡淡一笑,如幼時表兄妹相談般問了幾l句她的近況,之後便使人將她送去了徐府。

後來。

便出了阿竹在

書房裡撞見徐如安與玉珠糾纏的那一樁事,徐老太太聽聞此事後險些砸碎了手邊的一套茶盞,立時慌不擇路地趕去了阿竹所在的院落裡。

她安慰了阿竹一番,總是要勸著她寬容大度一些,要麼容著玉珠做個翻不起風浪的妾室,要麼將玉珠打發去莊子上,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再見到薛如安。

阿竹頭一次忤逆了徐老太太這個婆母。

她端坐在支摘窗旁,手邊攥著錦帕,似笑非笑地說:“母親,我要與夫君和離。”

阿竹本就是端莊大方的世家貴女,即便惱怒到了極點,說出口的話也輕柔的仿佛一縷細煙。

徐老太太是當真喜歡阿竹這個兒媳,為了兒子與內侄女做出的這些糊塗事,她可沒少在背地裡生悶氣。

隻可惜徐如安性子執拗無比,總是不肯聽她這個娘親的話語。

等阿竹與徐如安一同在和離書上簽下名字後,徐老太太頓覺受不住這等打擊,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和離後的兩個月裡。

徐老太太曾在去普濟寺上香的路上遇見過阿竹,因兒子做出的醃臢事,徐老太太總是覺得愧對了阿竹,不敢下馬車去與她打招呼。

阿竹瞧著清瘦了許多,那百蝶羅衫罩在她身上顯得寬大又飄逸,側身望向她立著的地方,隻覺得和煦的秋風也會看人下疊菜,竟將她鬢角的發絲吹得亂中有序,格外清冷脫俗。

徐老太太歎息連連,想到家裡那個登不得台麵的玉珠,隻歎:“安哥兒莫非是被豬油蒙了心不成?竟放著阿竹這樣的絕代佳人不要,出身好、氣度佳,更難得是還有一副謙遜又大方的性子,珠兒連給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