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楊有姝看著時玥走來，終於明白什麼叫又美又颯，這是可以直接出道的程度了吧？
晚上七點，兩人擠在小小的主播間，看著在線人數一個個網上蹦。
大多是順著熱搜過來的。
楊有姝緊張得直哆嗦，看一眼身旁的人，又漸漸淡定下來，反正這熱度都是蹭來的，當事人不緊張，她緊張個屁啊！
這場直播一直到十二點，時玥嗓子開始發啞，楊有姝才替她頂上。
不過這時候時玥因為造型再次上熱搜，直播間人氣斷層式領先。
再看時玥的個人粉絲，一下子漲到二十萬，相當於一晚上漲了十七萬，而且銷售量猛漲，給公司帶來傭金更是可觀。
連帶著楊有姝，經過今天後，在公司的地位也稍微提高。
淩晨四點多，時玥打車回到家，在外麵的浴室洗完澡，才走到主臥。
雖然房間挺多，但是兩人一直躺一張床。
她摸黑爬上.床，小心扯被子過來，許是動作太大，旁邊傳來一點動靜。
“這麼晚。”齊文淵忽然開口。
“吵醒你了？對不起啊……”
“……沒事。”齊文淵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覺得已經沒必要，於是說，“睡吧。”
時玥：“晚安。”
她實在太累了，剛說完，就閉上眼。
齊文淵還沒再次入睡，就聽到旁邊的人沉沉睡過去，大概神經過於緊張，時不時就發出一聲囈語。
像是在念她直播的文案。
——
接下來的日子，時玥幾乎都是早上回，下午離開，剛好跟齊文淵的時間錯開。
時玥很多次都以為自己單獨霸占著這套大平層。
半個月後，時玥已經穩穩坐到公司一姐的位置。
她幾乎每天都會以新造型出現在直播間，明明是魔鬼身材，性感妖冶，但是她的神情很多時候是給人清冷感，似乎很難接近，那種若即若離的蠱惑，讓人難以自拔。
時玥的直播在淩晨一點就結束，但是為了明天的直播，她還得繼續在公司開會，人氣越高，要準備的工作就越多。
兩個小時後，時玥和楊有姝準備離開公司，等電梯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
“玥玥。”
戴著厚重眼鏡，肥頭大耳的主管走過來，他上下打量時玥，眼睛笑得眯縫，“玥玥今天精神不錯啊，結婚了果然就不一樣啊，看這氣質，男人看了都要腿軟！”
時玥點點頭，冷淡地說，“嗯。”
原主平時也不怎麼會說話，所以主管也沒覺得她態度有異，但是那雙眼睛就離不開時玥，灼熱得讓人惡心。
“主管，您怎麼還在呢？”楊有姝僵硬地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先走。
主管本身是有老婆孩子，一下班就走得飛快，今晚還留在這兒，怎麼看都覺得奇怪吧。
而且，任誰都看得出來，主管對時玥有點意思啊。
這個豬頭惡心男！
“楊有姝，你先走吧，玥玥這直播事業剛起步，有些事我還得交代一下。”主管已經假裝正色，又看向時玥，“你跟我來辦公室。”
楊有姝看向時玥，忍不住說，“可是玥玥答應要給我一起打車走，要不我等等？”
“這個點了，你還等，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待會兒把玥玥送回去就行。”
時玥對楊有姝說，“沒事，你先回去。”她知道楊有姝是想幫自己解圍，不過，她自己能搞定。
楊有姝見此，也隻能先離開。
時玥跟著主管走向一個辦公室。
記憶中，某天直播結束後，主管半夜趕回來，把原主帶去辦公室上下其手，各種語言羞辱，讓她更加抬不起頭。
幸好這個主管是個花架子，原主得以從他這裡逃走，不過第二天開始，主管就有意無意給她使絆子，直播時間也一直固定在淩晨，讓她身體越來越吃不消。
“玥玥，喝杯水吧，嗓子都乾了吧？”主管進門後，殷勤地給時玥倒一杯水。
時玥擺手，“不用，主管，你要跟我說什麼？我老公還在等我……”
主管覺得無趣似的看她一眼，“你說你，看著挺獨立的，結婚後就離不開老公？”
他走過來，伸手要拽她的胳膊，但是她剛好去拿水杯，就避開了他。
跟記憶裡一樣，主管一次沒摸著，就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將時玥堵在辦公桌前。
那個油膩的豬頭深情款款跟她說，“玥玥，你還要我怎麼跟你表示呢？我這見到你，心就亂了，讓我抱一下好不好？隻要你上了我的床，你想什麼時候直播就什麼時候直播……”
“主管，你這樣太過分了！”
時玥嚴聲低喝，忍著惡心將人推開。
主管當做她跟自己玩兒呢，越發地燥熱，“你就是不開竅，讓哥哥帶你體會一下男人的滋味如何？”
時玥沒等他碰到自己，抬腳就踹過去，男人被她踹倒在地上，憤怒又痛苦地翻滾，怒吼道，“樊時玥！你找死啊！臭婊.子！”
時玥亮出手裡的手機，更加對準主管那醜態，此時她的神情哪裡還有隱忍？
主管看到手機才醒悟過來，神色忽然慌亂，“你敢偷拍？！”
在他爬起來要再衝過來時，時玥麵無表情尖叫一聲驚動外麵的人，又用力給他一腳！
高跟鞋直接擊中他，那痛苦可想而知。
時玥嘖一聲，往旁邊地板上一坐。
還在值班的同事聞聲都趕過來，隻看到主管麵色猙獰，朝著癱軟在地上一臉蒼白的女人走去，於是連忙製止——
“主管，住手啊！”
楊有姝看到群信息後，去而複返，看到警察都來了。
時玥坐在角落，雙手抱著杯子，低垂著眼眸，依舊美.豔動人，卻也蒼白脆弱。
她以前就覺得樊時玥這人不夠自信，生生毀掉她那張臉和那身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樊時玥結婚後，好像忽然挺直了胸膛，眼神再也沒有逃避過，無形間氣質也在發生變化，這半個月樊時玥的成長，她看得清清楚楚。
“你沒事吧？”楊有姝看一眼亂糟糟的人群，走到時玥身旁，安慰似的拍一下她肩膀。
“沒事。”時玥抬頭，用力挽一下唇角，但是這個笑容怎麼看就怎麼可憐，充滿了晦澀和淒涼。
“幸好你機智……”楊有姝壓低聲音說，“你放心吧，群裡很多同事都保守主管的欺壓，她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楊有姝本不想多管閒事，因為她的日子已經夠難過，但是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半個小時後，公司老板還親自來找過時玥，就豬頭主管的事情跟她道歉，也讓她彆把事情鬨大，對女孩子名聲不好什麼的……
時玥當時沒說什麼，錄完口供，在楊有姝的陪同下離開。
楊有姝忍不住笑，“這豬頭要坐牢，以後在公司肯定待不下去了，聽說老總回辦公室發了很大的火。”
“最多也就關十天，十天是不是太短了？”時玥語氣太過平靜。
楊有姝眼皮一跳，看向她，不過沒看出過所以然來，“但是，也隻能這樣了。”
時玥點點頭，“好可惜。”
楊有姝：“……”
雖然但是，她覺得她一點兒都不害怕是怎麼回事？
“不管怎樣，我們這些小人物，隻能聽天由命了，既然這樣，我們畫個圈圈詛咒豬頭主管痛失下半身幸福吧。”時玥語氣越來越沮喪。
楊有姝連忙安慰她，“對，詛咒他！”
時玥手裡的視頻隻給了警方，但是當時跑進來的同事倒是拍了不少豬頭主管凶神惡煞的視頻，也在公司群裡發過。
豬頭主管丟臉丟大了，但是時玥覺得還是太便宜他。
時玥沒有什麼金手指，上個世界的滿分獎勵也很雞肋，是詛咒技能。
“楊有姝，我要解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乾？”時玥忽然認真起來。
楊有姝卻愣住，“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啊。”
她早有預感樊時玥要單乾。
樊時玥爆紅很快，但是她並不是沉浸在公司當紅主播的喜悅裡，她一直認真地跟運營和選品部門打交道。
那時候她就知道，樊時玥看著嬌嬌柔柔，但是肯定有野心的。
“那你考慮考慮吧。”時玥也不強求，她隻是覺得對方人還不錯。
鑒於已經到了早上，兩個女人還一起吃完早餐才各自倆開。
——
時玥疲憊回到家裡，發現齊文淵的鞋子還在，她從玄關走進來，看到餐桌上有道身影。
“吃過了？”齊文淵眼睫微抬，神情寡淡，這一聲招呼顯得有些隨意。
時玥點點頭，看一眼時間，八點半，他竟然還沒走。
據她觀察，他應該是每天六點起床，運動後吃早餐，八點出門。
“你今天不上班？”她一邊詢問，一邊靠近。
齊文淵煮了西紅柿雞蛋麵，很簡單，但是聞起來好香。
她很少吃早餐來著，當然，她也根本起不來。
“今天休息。”
他說完，又問，“要不要吃？”
時玥已經吃過豆漿油條，此時搖搖頭，“我困了。”
齊文淵低眸，“去洗澡躺一下吧。”
他沒見過這麼日夜顛倒的人，飲食也極其不節製。
他應該很難接受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但是……至今他還沒覺得哪裡不適應。
他跟她明明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但是幾乎沒怎麼見過麵，就連生物鐘也錯峰。
剛才那麼一看，她似乎更加清減，精神也不太好。
時玥不知道齊文淵在想些什麼，她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腦子沒停下來過，現在還是黏糊糊的。
不過從今天開始，她可以自由了。
她洗完澡，又跑出去，在書房裡找到齊文淵。
“齊文淵，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合同，我想跟公司解約。”
鑒於今天這種事情，公司本來沒多大的理由留人，但是又想拖著她，不讓她簽約彆的公司，所以對於解約，公司給的答案模棱兩可，讓她等消息。
時玥本來可以自己解決，但是她記得三堂哥是很出名的律師，說一句話就能扭轉乾坤那種……
有他插手，那她跟公司解約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好。”齊文淵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應下來。
時玥朝他小跑過去，將合同放在他麵前。
他沒有抬頭，隻道，“你先去睡，我看看。”
“嗯嗯。”時玥這才走回主臥，躺下來後秒睡。
齊文淵將合同看完，為了穩妥起見，還拍給了齊文義過目。
齊文義還挺驚訝，這種小公司，齊家動動手指就能弄垮，但是……當然要按程序來辦事。
下午三點，時玥悠悠轉醒，起來打個滾，轉頭又閉上眼。
齊文淵聽到動靜，進來看一眼，隻見她橫躺在床上，被子踢到一邊，又睡了過去。
他皺眉走過來，將被子往她身上蓋。
她的手機調了靜音，剛好這時候有人打電話進來。
他幫忙接通，正要說話，那邊就傳來尖銳的叫聲，“你這個婊.子！勾.引我老公還想讓他坐牢，我弄死你！”
齊文淵眼神驀地森冷下來，他拿著手機走出主臥，才應一聲，“哪位？”
沒多久，齊文義再次接到齊文淵的電話。
齊文義跟堂弟打完電話，輕笑一聲，不容易啊，這堂弟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比任何人都難搞，剛才他聽他那聲音，似是帶著怒意呢。
想到家裡日夜操心的老太太，齊文義給她撥通電話。
——
時玥起來時，天已經黑了，她呆呆看著窗外亮起來的城市夜景，感覺心頭一陣落寞。
很多次，原主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她肚子很餓，身邊沒有說話的人，打開手機卻發現甚至都沒人給她發過任何消息。
那時候她往往會變得更加抑鬱。
時玥摸著微微刺痛的腹部，歎一口氣，這段時間她儘量帶點吃的在身邊，基本上很少胃疼，今天太過放肆，白天沒怎麼吃東西，現在起來又開始胃疼。
忽然，頭頂的燈亮了起來，時玥伸手擋一下眼睛。
視線從指縫看出去，隻見頎長的身影朝她走來。
“不舒服？”齊文淵嗓音冷冷淡淡的，表情也不見得多關心人，但是這一刻，時玥感覺剛才的矯情都沒了，整個人被治愈。
這軀體，連同記憶，都是孤零零的，的確很容易被感動。
原主那麼在意樊思夢，可是在她麵前，她卻極少透露自己的脆弱，樊思夢的人設就是被寵著的大小姐，大大咧咧，更加不會主動來關心原主。
“嗯，胃疼……”時玥把自己的脆弱全部袒露，貝.齒咬著下唇，往日嬌豔的唇珠也變得蒼白，仿佛經曆風霜，惹人憐愛。
齊文淵先前就猜測她有胃病，但是她不說，隻是偷偷吃藥，所以他便不會問。
如今她開口，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麼淡定和坦然。
“先吃點東西，再吃藥。”他朝她伸手過來。
時玥將手搭上去，借著他支撐的力量起來。
不過她沒走兩步就彎下腰，一直捂著胃部，齊文淵乾脆將她抱起來，走到餐桌前，才將她放下。
“我剛好煮了粥。”
他轉身去廚房，給她盛了一碗粥。
“你煮的？”
“嗯。”
時玥聞到濃鬱香甜的紅棗味，好像還有雞湯的鮮甜。
“你跟保姆學的嗎？”時玥猜測。
說來也怪，她來這裡之後，還沒見過保姆呢。
齊文淵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說，“最近她隔天才來，搞完衛生就走。”
“晚上來的？”
齊文淵點頭，沒再說什麼。
時玥卻猜到他可能怕保姆吵到她休息，所以才讓保姆晚上過來。
她喝下幾口，感覺胃部暖洋洋的，沒有剛才那麼疼了。
“你吃過了？”她又搭話。
“嗯。”
齊文淵應著，又走向廚房，“冰箱裡有水果，你平時多吃點。”
“好，我之前隻是沒時間。”時玥解釋。
齊文淵收拾著廚房，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時玥幾次偷偷看過去，心裡忍不住感慨，說他貼心且低調的行為舉止不像富裕之家出來的，但是他那身氣質騙不了人。
這男人在這方麵看來，卻是適合居家的。
當然，他嚴苛起來，又讓她大掉眼鏡。
【齊文淵好感度+2！】
冷不丁的提醒，讓時玥彎唇，他應該是喜歡細水長流的溫馨感吧，又或者容易被日常一些小細節打動，比如她享受地把這碗粥喝完，比如她偷偷看他……
她想著，又側頭往廚房的方向看。
“齊文淵……”她忽然喊他的名字。
他看過來的時候，黑眸帶著疑惑。
可是她隻是笑一下，又低頭繼續喝粥，沒有說話。
【齊文淵好感度+1%！】
時玥足足喝下兩碗粥，沒吃胃藥，又躺回床上休息。
“齊文淵，電腦能不能借我？”
齊文淵走出去，沒一會兒拿著筆電進來，卻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彆躺著看。”
時玥見他神情嚴肅，沒有忤逆他，從床上挪下來，正兒八經在桌前坐好，挺直腰背。
齊文淵瞥一眼，才走出去。
時玥錯過很多電話，不過她已經收到人事發來的消息，公司答應解約。
人事是一位大姐，平時還挺好說話的，她發來一句：你的人脈還不錯啊，姐相信你的未來一定很輝煌的。
雖然齊文淵沒說，但是時玥感覺他已經讓齊文義插手。
隨即時玥又看到人事的消息——
不過那豬頭就慘了，好解氣！
時玥問：怎麼了？
人事：你不知道？我以為是你乾的呢，一天之內，那豬頭被好幾個主播告性.騷.擾，聽說還有一個被強.暴的，現在都還在配合警方調查呢，豬頭這回出不來了。
時玥：“……”
這個發展，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看向門口，不會是齊文淵吧？
但是主管的事情，她沒跟他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