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冬日獵鹿 二年除夕(1 / 2)

楚沁是來拿獎的。

同時照張相, 大相機把她身前戴著紅豔豔的大紅花,手裡拿著獎狀,邊掛著尷尬且僵硬的笑容給拍了下來。

親娘嘞, 還是前後兩輩子頭一回拍照呢,早曉得她就穿件整齊點的衣服來了。

拍完照出門, 楚小叔拿著獎狀連說:“好好好!也算給你爹爭氣了, 你爹要是曉得肯定是會歡喜的。”

讀這麼多年書都沒個獎狀,種一年地獎狀就來了,可見楚沁很適合種地。

楚沁笑容重新變回去。

呃,泉下有知的“爹”曉得的話,估計得急匆匆地來把她帶走, 占了人家女兒的身體,換誰也受不了啊。

楚嬸兒卻把目光放在獎品上:“這是兩條毛巾吧, 摸著可真好,比咱供銷社賣的還大些。”

楚沁瞧見這個笑容都真誠了幾分,總算沒那麼僵硬了,說道:“還有個搪瓷杯呢, 跟我從前買的搪瓷盆看著像一套的。”

她覺得來這一趟挺值的,兩條大毛巾,完全能拆成四條用,夠她用十年。

一個搪瓷杯,往後喝水不需要再專門去拿碗了。她也學著村支書端著個杯子, 就坐在門口一杯水嗦半天。

韓定國瞧著比楚沁還興奮些, 回去的路上說道:“喊你照相肯定是有緣由的,估摸著是要讓人給你寫篇文章。”

寫來乾啥?放報紙上嘛,這是慣例,從前市裡其他勞動模範也是這樣。

楚沁忽然臉就有點紅了。心說:這和我定下來的基調真不符啊。

她原先是想低調再低調的。

回到村中, 楚沁還沒下車就看見前方圍著一群人,她瞬間門就想先下車走小路回家了。

楚嬸兒推推她:“你先回家吧,把毛巾和搪瓷杯帶回去,可彆讓人摸個十幾二十遍。”

可彆到時候這人摸摸那人蹭蹭,好好的兩條毛巾都得起球了。

楚沁眼睛一亮,這正和她意。

她是個十分懼怕熱鬨的人,從前覺得這性子得改改,可再怎麼改也改不過來。

楚沁當時還試著去打穀場坐了兩天,打穀場裡總有人聚在一起說話,正常人聽村民們聊各村的八卦稀奇事兒都能聽半天,楚沁則如坐針氈,她恨不得上山摘野菜。

後來看開了,改不了就不改吧,活著不就是為了開心嗎。

楚沁偷偷跳下車從村口的小道上一路往家裡走,路上沒遇到人。

倒是快到家時遇見黃豆子,這人在河麵上砸出個洞來,似乎是在撈魚。

河裡確實有魚,但都是小魚,楚沁撈過幾回,發現如果沒有足夠的油就不太好吃後便很少撈了,小白同樣也不愛吃,再撈也是煮了給豬吃。

彆說,豬還挺愛吃魚的。

想到此事,楚沁便急急忙忙跑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東西,再到豬圈裡看兩眼她心愛的兩隻小豬崽。

在得知一頭豬能給她帶來130時,兩頭豬崽就成功超越了她的雞們,一躍成為家裡僅次於小白的存在。

“汪汪——”

小白聽到她的腳步聲,在門裡邊胡亂用爪子抓撓著大門,很是興奮。

“不要喊啦,我回來了。”楚沁無奈,掏出鑰匙開鎖,就有看到尾巴不停搖動的小白。

她先去豬圈,小白一路跟。

豬圈這地方比其他地方溫暖幾分,隻是當稻草簾子掀開,那股臭烘烘的味道迎麵撲來時是讓人最痛苦的,非得屏住呼吸好幾秒,再慢慢恢複呼吸適應這氣味才行。

天氣寒冷,楚沁總是怕兩隻豬死了,但目前來看,遮得嚴嚴實實的稻草簾子和地上的稻草還是有點用的,兩隻豬還算有活力。

楚沁從豬圈外的缸裡舀些地瓜藤來,這些地瓜藤是切碎後發酵過的,這樣豬吃著更好。

又添了點南瓜,楚沁用的南瓜幾乎都用來喂豬了,如今剩下九個大的,還能再喂一陣。

“多多吃,千萬彆客氣。”楚沁笑眯眯地瞧著兩頭豬吃得非常起勁,不由得樂開懷。

吃多點才長肉啊,楚沁覺得自己真是心太壞了。

看完兩頭豬,見它們胃口都不錯,便又洗洗手來到堂屋,從火爐上溫著的陶鍋裡用筷子夾出一塊帶肉的骨頭來,丟在小白的飯碗裡。

沒辦法,每次她出門半日回來後小白都要鬨騰一番,非在她腳邊黏著。沒肉就鬨騰半小時,有肉立刻就能哄好。

這是早晨出門前燉下去的豬骨湯,放了最後的一點兒海帶。剛回到堂屋便聞到濃鬱的香味,楚沁也給自己盛了碗熱乎乎的湯,以便驅趕一身寒意。

小白把骨頭啃得非常乾淨,蒼蠅站在上麵都得打滑。

楚沁:“小白,出門去跑兩圈。”

小白對這個指令很熟悉,立刻就到門口的山坡上去跑。

楚沁不敢放它跑太遠,如今村裡人都曉得她家有狗,而且這隻狗還養得高大壯實皮毛更是油光水滑的,一瞧就知道楚沁養得很精心。

在自己眼裡小白是活生生的狗,是看家的夥伴,但在有些人眼裡小白就是會移動的肉。

萬一被人敲悶棍拉回家宰了燉蘿卜吃怎麼辦?

所以小白向來都是在山坡裡跑的,索性山坡足夠大,它運動量也足夠多,養出一身腱子肉看著就威風凜凜。

喝完湯,楚沁又烤了幾塊米粿吃。

她昨日周抽盲盒開到一個鐵網,大小足夠放在火盆上,米粿放在上頭烤熱烤酥脆了吃非常不錯。

此刻鐵網之下是燃燒的紅色炭火,鐵網上擺放著帶點微黃的米粿,翻動米粿,偶爾聽到炭火的劈啪聲,米香味兒被炙烤出來,楚沁深深聞了聞,是令人心安的味道。

米粿烤到外層稍微有點焦就行,這個程度的米粿外表是酥脆的,而內裡卻是軟和非常。

“哢嚓”一聲,米粿獨有的米香在舌尖綻放,楚沁又去盛了碗湯來,一口米粿一口湯,偶爾再用米粿蘸蘸辣椒醬,午飯過後,整個人身心舒坦!

以至隆冬,這代表著春日將近。

冬日的山上也是能抓到不少獵物的,兔子和野雞都需要在山上到處覓食。

楚沁閒不住了,開始往山上跑。

她會下一手好套子,還能根據林中野物留下來的蹤跡判斷野物的位置,所以常常上十回山總會有三四回順心而歸。

楚沁今天就是上山放套子的,她從前抓到兔子時就順手把兔皮給鞣製了,前幾日把積攢的兔皮做了頂帽子和圍巾,就等著上山這日戴上。

圍巾不算長,但楚沁縫了扣子,能把脖子給牢牢圍上。

帽子是她精心製作的,特意做成能把兩隻耳朵也給包住的模樣。毫不客氣的說,戴上後她整個頭都是熱氣騰騰的。

特彆是在屋外走動時,冷風撲麵而來像是帶著千萬根針,但就是穿不透兔毛帽子和兔毛圍巾的感覺真是舒服極了。

楚沁頓時決定她要多抓些兔子來,最好能做張床套。

大雪暫時停止,楚沁帶好工具開始上山。

她最近又新開辟了一條路線,經過幾次的開路,如今這條路已經好走許多了。

路通往一處叫溫泉口的地方,這裡有個泉眼,裡頭冒出的泉水帶著熱,是溫泉。

因為有著溫泉的緣故,冬日裡這附近總有野物光臨。

清泉峰她是不敢去了,那裡普通野狼的大野物太多,冬日裡穿得雍腫,遇到大野物時萬一爬不上樹可是很危險的。

上山的路上積雪厚實,足足能把腳踝遮掩住,但因為她有充足的雪地行走經驗,所以上山的路對楚沁來說並不算困難。

不過即使再不困難,楚沁也哼哧哼哧走了40多分鐘。

“終於到了。”楚沁擦擦汗,靠在紅鬆樹上休息一會兒,看著前方嘀咕道,“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收獲。”

休息三分鐘,整個人緩過來後就繼續往前走。

越走近楚沁就越能感受到溫度有升高。隻是升高的不多,要不是楚沁善於察覺溫度的細微變化還感受不出來呢。

終於走到溫泉口,這個圈眼很小,卻也形成一個小池子,因為前幾日有下雪的緣故,她沒辦法看出來雪上有無動物留下的痕跡。

楚沁開始下套,她希望明後天來時能看到套裡有獵物。

既然無法辨彆痕跡,楚沁便沒有在山上停留太久。可她下完套子正準備走時,耳朵卻靈敏地捕捉到了不遠方有動靜。

“嗯?是什麼。”楚沁心頭微動,環繞四周找了棵樹來,艱難地爬到樹上去。

動靜似乎有點大,並不是小野物能搞出來的。

楚沁心臟不禁快速跳動,她來這裡也有好幾趟了竟然都沒有發現,萬一是熊是狼該如何是好。

特彆是狼,狡猾奸詐,會使計謀。特彆是冬日裡缺少食物,它若發現藏在樹上的楚沁,必定會在樹下牢牢守著。

狼住山裡,楚沁可不是住山裡。

一時之間門,楚沁身上冷汗直冒。

她拿起望遠鏡就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找野物蹤跡,看了接近半分鐘,忽然間門看見什麼似的心頭一鬆,繃緊的身體也軟下來了。

“不是狼,是野鹿。”楚沁輕聲道,她抿了抿嘴巴,臉上梨渦若隱若現。

山裡確實有野鹿,隻是少見,村裡老人說它們生活在更深的山裡。

楚沁隻可惜自己現在沒有□□,否則坐在樹上就能輕易瞄準獵物,把獵物打死。

她的腰間門倒是掛著殺豬刀,隻是係統遊戲出品,這個刀鋒利無比,比她上輩子的匕首還好用。

野鹿在林間門慢悠悠走著,時不時拱了拱雪地似乎在覓食。

“大約150斤左右,是隻公鹿。”

楚沁分析,她看見鹿頭有角,估計還是成年的公鹿。

自己能打得過嗎?

楚沁在心裡飛快分析,摸了摸腰間門的刀,又摸了摸纏繞著的繩子,難得遇見大隻的且不算難對付的野物,楚沁真的想試試。

心裡糾結一分鐘,咬咬牙下定決心,楚沁往樹下爬。

她本來就是冒險家,上輩子彆說一隻鹿了,就是遇見兩隻她都要去試試。

是這輩子安定平穩的生活磨了她的冒險心,如果沒災荒的話,她估計會繼續選擇平穩和安定。

楚沁下樹後活動活動筋骨,再觀察觀察四周情況,然後如同一隻在暗處蹲守準備把獵物一擊即死的猛狼,狡詐陰險的猛狼,慢慢往野鹿的方向移去。

她邊走邊將腰上綁的繩子解下來,又把繩頭綁緊,幫出個繩套來,靠近野鹿後慢慢搖動繩子,在適應手感。

雪花似乎又落下來了。

楚沁能感覺到睫毛上出現一點白,也不知是天上落下的還是樹上積雪。

她腳步越發放輕,眼睛眨也不眨,小心翼翼地靠近野鹿。

就連踩雪聲都近乎於無!

“十米,九米……六米,”楚沁心裡默念,“五、四——”

她忽然間門腳步一定,麵色一緊,手上的繩子“嗖”一聲破空飛了出去,套在鹿角上!

“不許走!”楚沁大喊,死死拉著繩子,野鹿被嚇到後胡亂衝撞掙紮,可就是因為它的掙紮繩套越綁越緊,等楚沁把繩子的另一端綁到樹上時繩套已經死死綁著鹿角了。

看似過了許久,其實整個過程不過十秒鐘。

楚沁隨後如離弦的箭般衝出去,“唰”地掏出殺豬刀,把正準備對它進攻的野鹿的腳給割斷。

可鹿腳哪裡是那麼好割的,野鹿反過頭來想用角來撞她,用腳在踢她蹬她。眼見它快要衝撞過來時,楚沁飛速往旁邊一滾,手上的刀同時割斷鹿的前左腳。

鹿腳斷,野鹿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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