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楚沁察覺 1961年到(1 / 2)

楚沁不曉得的是, 這已經算是很大的了。其實其他人家相對城裡來說房屋麵積也大,畢竟這是鄉下,彆的不多就地皮多, 雖說還有磚塊水泥等原材料需要考慮, 但總歸會蓋大點。

城裡頭一家三代人住二三十平方的都有,而紀竟遙的家妥妥算豪宅。

楚沁沿著走廊走去,邊走邊看。

走廊其實很暗, 走廊兩側都有人家居住, 好些人已經住進去了, 他們門口擺放著做飯的物什。有些人家是一同用一口鍋,有些人家則是自家單用一口。

因為麵積小人家多且空氣不算流通的關係這裡麵有股子味兒,多是桐油的味兒。畢竟最近算是搬家的高峰期,好些人剛打完家具就搬進去,如今的家具多是漆桐油,這般多的桐油家具聚集一起味兒哪裡能不重呢。

楚沁問紀竟遙:“你家具找誰打的?”

紀竟遙:“東湖的張木匠,怎麼,你也要打家具嗎?他打得很是不錯, 在雕花繪畫上都挺精通的。”

楚沁:“我自己會, 我從不花錢打。”

但她不會雕花繪畫, 如果能的話還是想學學的,畢竟誰不想家裡家具漂漂亮亮的。

紀竟遙沒想到她還有這方麵的本事,不由得對楚沁更佩服了。

真非常人啊。

來到紀竟遙家, 他家裡有人。

誰呢?其中五個楚沁不認識,但有兩人她是很麵熟的。

認真看兩眼, 恍然大悟。

楚沁:“是蘭姨啊!”

這不就是她大姨隔壁那戶人嗎?

許久不見,楚沁在腦袋裡想了兩秒才把人給想起來。

蘭白回看楚沁兩眼,複又看紀竟遙兩眼, 門牙的牙豁子都笑得全露了出來。

她笑道:“對,是我!楚沁你許久沒去你大姨家,得不認識我了吧。”

楚沁忙說:“認識認識。”

她尷尬笑了笑,和蘭白寒暄片刻,紀竟遙再給幾人相互介紹一番,楚沁“你好”說了好幾遍後就自己安靜呆著,觀察著這房屋。

進門就是吃飯待客的房間,有飯桌和長條靠背椅子,說是叫“沙發”。

楚沁認真觀察兩眼沙發,暗暗記下,心想自己有空也得製作一個這種沙發放在堂屋裡。

沙發旁還有小桌子,其餘就是兩個一新一舊的櫥櫃。

而這個房屋的左側,也就是和隔壁鄰居家相連的那側有兩間小屋,一個是廚房一個是廁所。

楚沁覺得很是新鮮,原來這廁所也能安在屋裡。

這兩地方都有窗戶,但廚房靠著走廊方向光線不算好,看著暗暗的。

廁所中的光線倒是好極了,它沒靠走廊,從窗戶看出去是另一棟樓,再往遠方眺望,則是被白雪覆蓋的深山。

右側呢,也有兩間屋子,都是房間。光線特彆好,就是不曉得是否會冬暖夏涼。其中一個房間還有陽台,從陽台看出去能把機械廠不少地方儘收眼底。

楚沁忽然覺得這鴿子籠也蠻好的,至少很是方便。

連廁所都在家裡,附帶洗澡功能哪裡會不方便。

但她還是喜歡自己的帶院房,楚沁琢磨著自己往後建屋子的時候得把這種套房和自己大院房的優點給結合一起。

那該如何建呢?

楚沁得仔細想想……

搬家宴的飯菜是紀竟遙親自做的,令楚沁意外的是他手藝特彆不錯。

還沒吃,單單聞到從廚房裡傳出來的那股味兒楚沁便曉得好吃。

中午將到,屋外又飄起雪花。

站在陽台上甚至能看到機械廠外那條通往高樹村的鄉間小路,小路冷清無人走動。

楚沁並不習慣這種場合,紀竟遙的幾位朋友一開始還會拋話題找她說話,蘭白也拉著她說些當地的新鮮事兒。

但瞧楚沁頗為拘謹且興致不高,眾人也就摸清楚她的性格了,便沒強拉她聊天。

這姑娘是個喜歡安靜的啊。

紀竟遙的朋友謝連有點意外,他覺著按照性格來說楚沁和紀竟遙很難處成朋友,更難處成邀請來吃搬家宴的好朋友。

所以這倆是怎麼認識的?

等要吃飯了,謝連冷眼瞧著紀竟遙時不時用餘光瞄人家,時刻注意人家動靜,人家往某道菜裡多伸幾下筷子他就恨不得把菜的位置調整一下的不值錢行為,謝連便暗暗唾棄。

原來是瞧上人家姑娘了。

這算老牛吃嫩草嗎?這姑娘像是還沒滿20的樣子啊。

謝連察覺出紀竟遙那股想極力藏卻隱隱藏不住的情感,更察覺出那姑娘對紀竟遙是半點沒有男女方麵的意思,便不由得一笑。

“咋啦?”旁邊人問。

楚沁夾菜的手一頓,也看著他。

謝連含笑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在想竟遙這手廚藝是怎麼練出來的。”

楚沁恍然,她也很好奇。

這會兒桌上共有八道菜,其中五葷三素很是豐盛,比過年還像過年。

其中有炸排骨,排骨醃製後拿去炸,炸完了旁邊還有蒜頭醬和辣椒麵可以沾。

有黃豆燜豬蹄。豬蹄楚沁可許久沒吃了,她空間背包裡的那些豬蹄早就被她燉湯吃完。而紀竟遙今日的豬蹄做得香味十足半點沒有豬騷味,楚沁想著找機會問問他是怎麼做的。

還有竹筍乾炒肉土豆燒鵝以及清燉雞湯,樣樣味兒都好,且酸辣甜鹹的重口和清淡的淡口都有,可以說是照顧到每個人的口味。

至於青菜,炒白菜,炒蘿卜還有炒豆芽,還算是解膩。

楚沁吃著脆生生的豆芽,心想自己回家後也得發些來吃。

她本因大雪天被邀請來吃飯從而心裡有點不舒坦,但可口的飯菜讓她那點不舒坦一掃而光,就是得控製著自己的飯量,讓楚沁很是為難。

楚沁跟著蘭白吃了兩碗飯,放下飯碗後還有點兒不舍。

紀竟遙即使和人說話時都時不時注意著她又哪裡會不曉得她的心思,等吃完後又拿出半簸箕的筍肉包子來,強硬給每人都塞了兩個。

楚沁嘴上隨大流拒絕,但吃到包子的第一口後就恨不得喊:“再來兩個。”

筍是冬筍,冬筍是冬日的山珍,不知紀竟遙是如何處理的,她半點沒有吃出來冬筍的澀味兒,隻吃出冬筍獨有的鮮。

而肉是腿肉,和冬筍大約是三七分,使得包子不膩卻又肉香十足,將冬筍的鮮甜全給激發出來,鮮美無比。

楚沁心中讚歎。

這人不當廠長,也能靠當廚子謀生。

這頓搬家宴吃的她很舒坦,吃完後被謝連幾人拉著打牌楚沁都沒拒絕。

午後,空中不見雪花的蹤影。

天空上的太陽又露出來了,許多人趁著這會兒有太陽趕緊把未乾的衣服通通放到宿舍樓下晾開。

而宿舍樓下也有小孩奔跑玩耍的聲音,聽見動靜,楚沁不由得想起前些時候找紀竟遙問過的事,關於學校的事。

楚沁有心想問問,但屋裡好幾人呢,她怕給紀竟遙帶來麻煩便又把話咽回去。

大約三點時,幾人開始回家。

有兩人是住在廠裡,而謝連三人則住在縣城中。

謝連道:“我就不在你家住了,免得你還得多收拾床被子。反正你廠裡這會兒有車要去縣城,我們剛好跟著回去。”

紀竟遙點點頭,對蘭白道:“蘭姨你們也跟著車走吧,車會經過樂水,剛好送你們到家。”

“哎!那我有空再來瞧你,你家的菜地我會幫你看著的。”蘭白一聽能坐車,急急忙忙就跑下樓。

紀竟遙身體一僵,不由得瞥楚沁兩眼,見她臉色如常才微微鬆口氣。

然而他不曉得,楚沁心裡卻納悶呢。

倒沒想到他有菜卻找自己買菜的那層,而是想到他都當廠長了怎麼還能有菜地的這層。

不是說戶口遷走菜地就得收了嗎?

楚沁琢磨著,莫不是樂水覺著他是廠長不能把人家得罪透這才破例給他留著?她越想越覺著是。

其他人要走,楚沁也要走。難得此刻沒下雪,騎車也好騎些。

但紀竟遙卻拿起鑰匙道:“那走吧,我送你一趟。”

楚沁婉拒道:“不用,我認識出廠的路。”

紀竟遙笑笑:“我說的送你,是送你回高樹村。”

楚沁微愣,半秒後才反應過來說:“哪裡要你送啊,這青天白日的我不會出事的。”

紀竟遙:“我曉得,咱們附近就沒有不長眼的敢招惹你。”

說著,他又想起什麼似的用油袋子裝上十來個包子,同楚沁一起走出門。

楚沁無奈:“你要實在沒事乾就去送送蘭姨倆人吧,你都說沒誰敢招惹我還送我乾啥,到時候你還得返回來。”

紀竟遙側頭看著她,有些認真又帶著些開玩笑的腔調道:“想找你再換些菜行嗎?”

楚沁終於有點兒反應過來了。

她又不是傻子,哪裡能聽不出來這是真心話還是隨口敷衍的。

她甚至覺察出來些隱秘的情感。

同時,對於先前他那些奇怪的做法和莫名的態度便也有了說法。

難怪啊,她就說沒人能這麼傻。就算是村裡因出生時被憋得有點久從而大腦發育遲緩的傻蛋也不會傻到用工業票去換蔬菜。

隻是前後兩輩子都鮮少接觸過男女感情的她並不太確定紀竟遙是否真對自己有意思。

倒不是因為身份問題,楚沁從不覺得自己比誰差哪兒。

他是機械廠副廠長沒錯,但自己又不是靠他吃飯,反過來他還得找自己換東西呢。

而是因為他大自己好幾歲了嘛,萬一是肚子裡有啥彎彎繞繞,或者惦記上自己的什麼東西了呢?

楚沁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無緣無故對自己好的人。

越是好,她越是謹慎。

再有就是,兩人相處得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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