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 / 2)

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太難以想象了。

那位厲害的方大夫也就罷了,估計人家真是什麼特彆厲害的名醫也說不定,但是岑掌櫃家的那個小孫女,竟然也能從中看出端倪,甚至根本不比那位方大夫差。

這難道是說,這個小姑娘的醫術水平,其實不比方大夫差嗎?

兩人心中都大為驚詫,其中有個人甚至都忍不住直接去找岑良問了問,想知道岑霜是不是真的這樣厲害。

說到這裡,岑良的表情頓時變得得意起來,他先前提及方師兄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自得過。

然後他才像是不經意間說起了岑霜從前的事,“小霜她啊,在醫術上真的有些天賦,五六歲的時候就能分辨出各種不同的藥草了,後來學字也學得很快,早早就能自己看明白醫書了。”

“她的記性也很好呢,隻要是自己見過一遍的東西,都能清清楚楚地記得,看過的書上的內容也全都知道呢。”

“後來方師兄見了她,知道她這麼聰明,哭著喊著要教她呢。”

這句話當然是他胡說八道的,但是岑良不管那麼多,而且方師兄當初難道不是見獵心喜,所以才願意留在這兒的嗎,那不就是看上了小霜的天分?反正都一樣,這也沒差多少了。

想到這裡,他一下子清醒過來,開始糾結起另一件事情來,雖然如今方師兄隻是教導小霜,但名分上其實也算是收了個徒弟了。

不過要是小霜真叫他師父的話,那對方豈不是直接差了自己一輩?自己還成了方師兄的長輩了?

這麼想著,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雖然他知道,方師兄其實是不會承認的,但是能這麼想一想也好啊,讓他開心開心。

而來他麵前聽了他這一番吹噓的大夫,臉上若有所思,心裡也從先前的驚異變得平靜了些。

下一刻,他便直接開口問著,“岑掌櫃,你家這孫女的天賦是真的厲害,不過這樣看來,反倒是方大夫更像是她的祖父了。”

兩人在醫術上都這樣有天分,真是太難得了。

這人和岑良相處得很是不錯,這話其實說出來也隻是開個玩笑。

岑良也知道,便隻是揮了揮手,嫌棄地說,“去

去去,小霜可是我家的孩子,方師兄還是個孤家寡人呢,哪裡會有這麼聰敏的後輩。”

他心中並沒有什麼不快的情緒,反倒是美滋滋的,雖然小霜和方師兄一樣都是極有天分,少有的天才。但他這人老早就認清了,自己不過是個尋常人而已,那麼就要有一個平常心才行。

反正孩子是自家的,誰來也搶不走,他如此想著。

而另一邊的方玉成,看著手中的幾張紙,臉上帶著些微笑意開口說著,“倒是我小瞧了你,不過你又是如何知道,方才路過那人,左手不靈巧,是因為被人毆打所致?”

岑霜看起來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湊近了些,在方玉成耳邊說了一句話。

然後便見到下一刻,方玉成愣了愣,接著才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笑了笑。

還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腦袋,“你啊,你這樣豈不是作弊?”

岑霜方才說的,便是她剛才其實是看麵相看出來的一點痕跡,剛剛那人一看就知道,家中不太和睦,尚未娶親,同父親的關係應當也不太好。

而且對方一看就知道是個性子急躁的人,他家中長輩不出所料估計也是類似的性格。

所以這次看他左手不太靈活,岑霜估計著或許就是他和家中之人鬨了矛盾,和人打起來了,所以才會如此。

她朝方玉成討好似地笑了笑,拍了拍桌子上的紙,“那一祖父這次讓我一讓,是不是算我贏了?”

方玉成也沒有爭執,畢竟她能看出更多的東西,也確實是她的本事,因此他便點了點頭,“好,這回確實是你贏了。”

岑霜的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的神色來,她還挺喜歡這種有意思的事的。

見她這副模樣,方玉成也忍不住露出了些笑意,小孩子這樣好滿足,不過是口頭上的勝負而已。

這時候的醫館之中依舊清閒得很,這幾日來醫館的人都不是很多。

因此岑霜和方玉成很有興致地接著這個方法比試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不過見到身邊那兩人一直在盯著自己看,方玉成也會難得好心地開口,稍微解釋一下,自己是如何從過路人臉上以及他們的步態中,看出對方身上有些什麼情況的。

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但他還是難得耐心地同他們講了,該如何分辨人臉上不同臉色反應出來的情況。

很多時候,人要是生了病,那麼自然會反應到自己的身體上,臉上同樣也是如此。

即便是泛黃,但那也會有些細微的差彆,這種差彆就是不同病症反應出來的不同。

方玉成這麼說著,那兩人也很是耐心地認真在一旁聽著,甚至還直接拿出了自己手裡的紙筆,開始記錄起來。

畢竟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即便是他們現在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是隻要記下來,日後自然會有時間好好思索一下。

要是錯過了,那就真的是錯過了,不然難道他們還能求著對方再講一遍嗎?

岑霜也在一

旁好奇地聽著,不過眼神偶爾還會看看外邊過路的人,隨便掃上兩眼。

她現在覺得,看一看過路人的麵色,知道病症,以及看看他們的麵相,知道他們更多的情況,這兩件事都很有共同之處,結合起來甚至還能知道更多的事,挺有意思的,還能一下子鍛煉自己的兩項能力呢。

不過,這樣看著看著,她突然發現路過了一個看上去很是眼熟的人,那男人此時臉上很是得意的樣子,慢悠悠地從自家的醫館門前走過。

岑霜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人究竟是誰,好像就是前段時間祖父口中所說的那個白家小子,白興安。

她對自己曾經見過的人都有印象,白家和他們家離得很近,因此她也是見過對方的。

不過這會兒,岑霜在意的卻並不是這個,而是看見了對方臉上的死氣,那實在是太顯眼了,完全是那種基本很難挽回的程度那般黑沉。

這種情況基本就是說明,這個人死定了,就算是躲過了這一劫,還會有下一個劫難等著他。

岑霜看了看他,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起來,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居然能有這樣深重的死氣,難道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所以彆人一定要他死嗎?

她心中這樣想著,卻並沒有任何想要提醒對方的意思。

岑霜知道白興安就是個賭鬼,她最討厭這樣的人了,她從前也見過很多因為賭博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況。

這人明明家中富裕,還能娶到那樣好的媳婦,家庭和睦,明明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卻偏偏要自己往賭場裡鑽,將大半身家輸光,這種人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因此,她隻是搖了搖頭,並不打算摻和其中。

或許這人就是自己不小心在賭場得罪了什麼人?所以對方一定想要指置他於死地,岑霜在心中暗自猜測著,也或許是這個人沒有控製住,一時賭上頭了,遭了報應?還是不小心遭了什麼無妄之災?

不過無論如何,反正這都是他的事,因此,岑霜隻是看著對方慢悠悠離開的身影,臉上卻沒有半分波動,神色平靜,好像隻是看見了一個普通的過路人而已。

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從祖父口中聽到這人的消息吧。

岑霜隨意地想著,正想要收回視線,便看見接著又出現了一個眼熟的人,那人就是前兩天曾經見到過的,白興安的妻子。

而醫館不遠處的地方,許澤蘭正拉住了白興安,不讓他再往前走。

見到是她,白興安一下子臉色就變得不耐煩起來,看著眼前的女人,“嘖”了一聲。

“又怎麼了,我先前不是都和你說好了那些事,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麵前的女人卻是臉色不太好,看著他,聲音卻放得很輕,“秋如年紀還小呢,哪能嫁給一個年紀那麼大的瘸子,我已經和母親說好了,要找我舅舅家那邊的孩子,為她說親,你把這婚事退了吧。”

聽了這話,白興安的臉頓時拉了下來,整個人都顯得很是不善的樣子,看著眼前的妻子,說話也惡聲惡氣的,“你這婦道人家知道些什麼,這事兒我都已經和我那兄弟說好了,哪能是你說變就變的。”

見眼前的妻子還是一副懇切的樣子,他甚至都沒等到對方回答自己,便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直接離開了。

“和你有什麼好說的,能嫁給人家可是秋如的福氣呢,到時候隻管準備讓秋如出嫁就是,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聽了他說的這句話,許澤蘭臉上的神情更加哀切,她已經清楚了,他估計就是不願意改變主意,硬是要將女兒送給彆人,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通的。

她又想到自己女兒的年紀,又想到昨天托人打聽來的消息,知道那個所謂的兄弟,有一個長相難看並且還是個瘸子的弟弟,臉色更加差了幾分,她是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那樣一個人的。

什麼享福?她可不信這種話,她當初嫁到白家的時候,旁人不是也說她是來享福的嗎,看看如今呢?

岑霜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她看出來了,下一刻,許澤蘭的臉上,似乎也出現了些若有似無的死氣,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