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1 / 2)

凡爾賽野玫瑰 米迦樂 13301 字 6個月前

這就是愛情嗎?這一定是愛情!他看過的無數詩篇都告訴他,這就是愛情。

他想“得到”她,對於一切都不能確定的他來說,唯有這一點他十分確定。他給父親寫信,十分惆悵的說他愛上了一個女孩,但他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帶她回家。他頭一次意識到家族地位和金錢並不能讓他為所欲為。

聖經不能告訴他該做什麼、該怎麼做,他也不知道該去問誰。

他彷徨又惆悵,在人生之路上頭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助。

*

羅莎琳娜派人送信來,說陛下一連幾天都在發火。

“陛下看上去氣極了,整天抱怨你不夠順從,也不夠愛他,還抱怨你不愛孩子們。王太後陛下讓我告訴你,過幾天會讓殿下去接你,希望你跟殿下一起回來。再過幾天就是陛下的生日宴會,你要是不出席宴會,那可不太好。

但我隻想知道,你現在快樂嗎?要是離開陛下能讓你感到快樂,我就不會要求你一定要回來。

孩子們都很好,陛下和殿下每天都來看望孩子。要我看,陛下隻是發發脾氣,就在今天,他還問我是不是想去諾曼底的海邊住上幾個月。他好好的為什麼會想讓我出去旅行?我猜他是想讓我陪你出去走走,但他不願意直接說。陛下還很年輕,他可能不懂要怎麼跟你說話,你不如試試看直接告訴他?

你和陛下之間確實應該好好談談。我看他是不願意跟你分手,今天他還跟殿下說,要殿下周末就去接你回來。我對陛下說,他應該寫信給你。他給你寫信了嗎?”

路易確實寫了信來,還不止一封信。

第一封信寫的很短。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趕快回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把你的姐姐趕走,把男孩們送出去,你和你的哥哥、姐姐這輩子都彆想見到他們!”

哼,嚇唬誰啊!阿比蓋爾不屑的扔下信。

打開第二封信,路易回了楓丹白露後寫的。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瞧你一點都不愛孩子們!我敢說你都忘了他們長什麼樣子了。他們很可愛,但有時候會臭臭的。母親說每個孩子小時候都像天使。可能她的意思是,長大了就不怎麼像天使了。

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除非你自己來跟我談。就算我們要分手,也一定會是我先提出來,我不允許你居然會想要離開我。

我也不會為揍了蘭斯伯爵向他或者你道歉,國王從不道歉。

你要是現在回來,我或許還會考慮原諒你,不再追究那個西班牙人的膽大妄為。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如果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這一點,那準是因為我對你太好了。現在,該讓你懂得要怎麼討好國王。”

然後這句話劃掉了。

“現在,你該想想為什麼你會覺得泰特斯蘭或是蘭斯、或是那個佩納鬆會比我更有魅力、更能吸引你。他們能給你什麼?蘭斯除外,其他人的爵位、金錢,我可以隨時收回。我可能確實沒法想殺誰就殺誰,但如果我想剝奪某人的爵位,沒有人能攔阻我。

我是國王,你似乎到現在都沒有正視過這一點。國王是至高無上的,成為國王情婦的好處你已經知道了,我能給你的一切,其他人都無法給你。你是個現實得有點過了頭的女人,應該更明白這一點。

所以,我難道不是你能接觸到的男人裡麵最好的一個嗎?要知道,如果你不是國王的情婦,那些男人根本不會尊重你!你的美貌會讓他們想要禁錮你,沒有實力保護你的男人不敢讓你見到其他男人。想想看!你願意過那種生活嗎?

沒人會像我這樣給予你充分的自由,甚至有點過於自由了。

回來吧,我的小玫瑰!我的床永遠會有一半的位置給你。”

哼,誰稀罕呢?

第三封信也很短。

“雅典娜說你是想考驗我的忍耐,你是嗎?我狠狠責罵了她。她沒有你可愛,你從來不說彆的女人的壞話。我把她趕走了,你高興了嗎?”

——廢話啊,你趕走彆的女人我有什麼好高興的?你本來就不該上她好嗎?

她深深感受到路易這個拔吊無情的狗男人的冷酷。

他現在為了哄好她而趕走雅典娜,但沒準什麼時候又會去睡她。狗男人是沒有什麼節操可言的。

隨信附上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鴿血紅紅寶石,簡單粗暴。

國王派來的信差等著回信,她匆匆寫了一封短信給路易。

大郡主的信上說,已經派人去巴士底獄,帶著路易簽發的釋放命令,雷尼奧就要離開監獄。路易沒有說讓他立即離開巴黎,也沒有再提流放的事情,所以大概雷尼奧會去楓丹白露參加國王的21歲生日宴會。

菲利普每天都派人送信或者鮮花過來,信也都很短,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明白她不會主動回來後,就問她玩夠了沒有,他周末去接她。還問她有沒有睡了阿德裡安,阿德裡安一看就是還是個處男,修道院裡的乖孩子,貴族少爺中的奇葩,她引誘了將來的神甫,可真是不乖。阿德裡安肯定沒法帶給她床上運動的快樂,所以,快回來吧!

他送了一隻滿鑲鑽石和彩寶的玫瑰花胸針。

雷尼奧的信是周五下午送到的。

“我的愛人:

我剛離開巴士底獄,我得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處理一些事情,然後就去見你,大概晚上8點能到。

無儘的話語也說不完我對你的想念!

你也同樣的想念我嗎?

吻你!”

*

讓她意外的是,居然有一封巴伯利翁伯爵的信,從魯昂寄到盧浮宮,又從盧浮宮送到楓丹白露,又轉到聖日耳曼宮,繞了一大圈,這才送到她手上。

巴伯利翁伯爵相當客氣的向她問好,語氣十分謙恭。先是回憶了她小時候,再回憶了一下亡妻,提到妻子的葬禮上他是多麼痛苦。洋洋灑灑洗了半張紙,然後才提到能否讓她繼母的兒子到王家衛隊裡當差,那孩子已經16歲了,是該出門到廣闊天地裡經受鍛煉啦。

阿比蓋爾看完信後,讓克萊爾把信燒了。

臭老頭想得太美了。她跟繼母的孩子又沒有血緣關係,怎麼可能為彆人去求路易。

讓·埃德加·福沙瓦納現年16歲,比她整整小1歲,是騎士之子,但父親的騎士不能繼承,他也就是個平民。王家衛隊最低也得是可繼承的騎士之子起步,他沒有資格進入王家衛隊。

繼母其實不能算是伯爵夫人,因為身份不夠,實際上隻是“伯爵的妻子”,沒有正式的“伯爵夫人”的頭銜,但平時在家裡,繼母總是要仆人稱她“伯爵夫人”。一般情況下,仆人隻需要稱她“夫人”就行了。

阿比蓋爾兄妹3人都特彆瞧不起那個女人時刻端著“伯爵夫人”的架子。

想到母親,她想著是不是要跟克勞德商量,將母親從巴伯利翁家的家族墓地遷出來。

母親生了7個孩子,活下來的3個孩子都不是巴伯利翁家的血脈,母親好像也沒有必要留在他家的墓地裡。

將來她大概率會葬在巴黎的某個高級墓地,或者會葬在凡爾賽附近,提前規劃一下屬於她自己的家族墓地很有必要。

她給克勞德和羅莎琳娜分彆寫了信,征求他們的意見。將來很大可能他們都會葬在一起,包括他們的後代。

*

“你在地圖上畫什麼?”阿德裡安好奇的問。

“這是我自己的莊園,這兒是凡爾賽。”她用蘸有藍色顏料的油畫筆在地圖上畫了兩個圈,“將來我可能常住凡爾賽或是莊園。在這附近我還有一座城堡,是路易送給我的。”

又畫了一個圈。“凡爾賽其實不完全是我的,將來可能會大麵積翻修。莊園太小,可能我會將城堡作為常住的地方,這樣,將來我的墓地也就在城堡附近。”

少年吃驚,“什麼墓地?”

“我的家族墓地。”她瞥他一眼,“要什麼都考慮到嘛。我肯定不會回去魯昂家裡了,也不會去西班牙,要是我現在沒結婚、沒有跟路易在一起,沒準我會去西班牙舅舅家裡。”

“你現在也可以去。你在西班牙也仍然是伯爵小姐,跟在法蘭西沒有什麼分彆。”

“算了,我的西班牙語說的不是很好。”

“我可以教你。”

她微笑,“過幾天我要去參加路易的生日宴會,你也去吧。我會去跟他談判,我會——”她停頓了一下,“那跟你沒有關係,我不說啦。”

他想著她要談判什麼?孩子們嗎?大概是的,他們之間有兩個孩子呢。

他也很妒忌這一點。

“你幫我去聖日耳曼宮送信給克勞德和羅莎琳娜。”她將兩封信交給他,“明天上午回來。”

他接過信,“需要等回信嗎?”

“不用。殿下可能明天過來,你跟他一起走。”

*

打發走阿德裡安,阿比蓋爾叫仆人去吩咐廚房多加兩道菜肴。

雷尼奧在晚餐時間到了。

“夫人。”很規矩的向她行禮。

“坐。”她指了一下餐桌對麵。

在自己房間裡吃飯,餐桌不大,也就是個普通小長方桌,桌上擺放了4盤菜,一個果盤,一杯飲料。

仆人拿了一副刀叉餐盤放在餐桌的另一邊,又搬來一把靠背椅。

雷尼奧坐下。

他好像沒有什麼變化,跟幾個月前差不多。

頭發很乾淨,絲絲分明;臉也很乾淨,剛刮過胡子;濃眉大眼,依然英俊,精神狀態看上去極好,不像是剛出獄的樣子。

“你不問我這幾個月過的怎麼樣?”

“我從來沒有為你擔心過。隻要你不上斷頭台,你就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他露出真誠的笑容,“謝謝你這麼相信我。”

阿比蓋爾揮揮手,示意女仆們退出去。

“你在那裡見到了某個可憐的家夥嗎?”

“可不可憐我不知道,我見過他了,他問你好嗎,路易有沒有生氣,有沒有責罵你。”他詢問的看著她,“他沒說,對嗎?”

“路易不敢告訴我他還有個孿生弟弟。”

“他應該能想到,你一定能覺察出來,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假國王確實沒法跟鎮國王相比,光是從小養尊處優的那種自然神態他就偽裝不出來。

“他就算猜到了也不會問我,他要是質問我,就得先對我解釋雙胞胎的事情。哈哈哈哈,想想真的很好笑,他總是說他不會撒謊——他確實沒有撒謊,因為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不知道這件事,就不會問他,於是他就不可能對我撒謊,但還是很好笑,他大概活到21歲都沒有經曆過這種困境。”

雷尼奧也笑了,“對,這是他的困境。”

“你跟他說什麼了?他精神怎麼樣?是沮喪、徹底絕望,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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