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追妻中……(1 / 2)

表姑娘有身孕了 木泥土 14304 字 4個月前

顧慕不可察的掩飾住神色,將手中黑棋放在棋盒中,嗓音很淡:“不認識。”他起身:“既然大師要見客,這局棋改日再下。”

他抬步欲走,又溫聲道:“這位姑娘既然年前在此小住過,這回可也要小住?”

鴻源大師:“應是不會,年前是事出有因,顧中書可是有話要說?”

顧慕輕笑,指腹在腰間的鶴紋白玉上輕撫:“我向來喜清靜,若這位姑娘要在此小住,勞煩大師與她說一聲,莫要擾了我清心。”

鴻源大師也笑:“自是不會。”

——

顧慕從閣樓另一側的門處離開,容溫見了鴻源大師,在這裡小坐片刻,又與鴻源大師道了一番謝,去佛像前為母親和外祖母祈福後,捐了香油錢。

正欲離開寺廟時,車夫著急忙慌的趕過來,喘著氣道:“表姑娘,適才山下的村民說,咱們來時走的那條路有野獸襲人,這會兒路已經封住了。”

容溫微微皺眉:“這裡怎會有野獸呢,那,可還有其他的路可以回上京城?”她與外祖母說,今天是要回去的,若她沒回去,外祖母定然憂心她。

車夫歎了聲氣:“這方圓幾裡的村子都怕野獸入村,村民們一同將所有路都給封了,隻能過去人或馬,馬車是走不了的。”

容溫很是憂慮了一番,最終隻能讓車夫騎馬回上京與外祖母說一聲,她在壽安寺裡留宿,看什麼時候野獸能被抓到,路解封了才能回去。

鴻源大師給容溫清掃出了一間客房,還是年前她住過的那間,與容溫說道:“容姑娘,我這壽安寺裡還有一位客人小住,隻是他喜清靜,住在後院最東側的竹園裡,容姑娘莫要擾了他的清靜。”

容溫禮貌頷首:“大師放心。”

鴻源大師離開後,葉一下了山,她們今兒出來沒打算著在外麵過夜,是以,沒有帶隨身要用的物件,葉一就去山下和村子裡的人買上一些。

容溫簡單用了些午膳,在壽安寺裡四處走動,遠遠的看到了成片的竹子,想來那處就是鴻源大師說的竹園,容溫沒往那處走,轉去了另一側的小道上。

有僧童打扮的人從她跟前經過,隻聽其中一位道:“咱們壽安寺裡的青雲果熟了,若再不摘就要壞了,真想嘗一嘗呢。”

另一僧童斥責他道:“這可不能嘗,咱們出家人不能犯‘五戒’,這青雲果俗稱‘酒罐子’,看似是果子,實則外皮裡麵是酒,咱們明日摘來些去山下賣了。”

說想嘗一嘗的僧童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竹園:“就在那竹園側門處,應是也擾不到那位客人,明日咱們都給摘了。”

容溫聽在耳中,忍不住心癢癢,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在壽安寺裡住著,是沒有酒可以喝的,也不知道葉一去山下買東西時,會不會給她提壺酒上來。

她邊走邊想著,定是不會的,葉一會說:“姑娘,咱們這會兒是在佛家清靜之地,你怎可飲酒亂寺廟眾人出世的心。”

那次,

她回葉一:“他們已然是出家之人,我亂不了,還能考驗一下他們的毅力,讓他們佛心更加堅定。”

可最後,跟葉一抬杠了近一刻鐘,也沒能喝上酒。

一旦起了念頭,就會在心中肆意蔓延,容溫逐漸起了彆樣的心思,目光不由得往那處竹林處望了過去,青雲果——她連這名字都未聽過,不知這俗稱為‘酒罐子’的果子是何味道。

若是在院中種上幾棵,就不用再釀酒了。

容溫被那兩個僧童打扮的人勾起了酒癮,在心裡越想越難耐,加之好奇心作祟,腳下步子不覺間就往竹園處靠近。

快要走至竹園時,心中理智還是將她拉了回來,轉身回了她的房間,將房門一閉,往榻上一躺,準備午憩會兒。

初春的天色雖比不得冬日裡暗下的早,不過酉時,光線也已暗下,容溫醒來時,葉一還未回來,再三思忖,容溫在屋內未尋到可以裝果子的筐藍,找了個布袋就往竹園那邊去了。

適才,她午憩時,夢到了青雲果,裡麵的酒如仙人釀般香氣撲鼻,入心而潤,這會兒在屋內等了葉一許久,實在是按捺不住了。

竹園離得容溫居住的地方並不遠,一路上容溫也未再見到有僧童經過,離得竹園還有幾丈遠的時候容溫就瞧見了樹上的果子。

確實眼生的很,她未吃過,也未見過。

南方並未有這種‘酒罐子’。

容溫下意識放輕步子,隻打算摘上一些就走,她提起裙據,剛墊著腳尖摘了一顆,幾乎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卻聽聞不遠處有一男子的聲音傳來:“何人?”

容溫:……

這耳力——也太神了。她喘氣都是小心翼翼的,怎就被發現了?

一黑衣冷麵男子向容溫走過來,神色嚴肅,依舊是一張‘死人臉’,看的容溫皺了眉,回道:“我在壽安寺借住一兩日,聽聞這裡有棵果樹,來摘些果子。”

雲燭冷冷道:“我家公子說,來者是客,姑娘隨我來。”

容溫並未在恒遠候府見過雲燭,不識得他,隻覺得他很凶,雖說鴻源大師的客人定不是窮凶極惡之人,可,她一女子在外,還是要萬分謹慎的好,容溫回著:“不用,謝過你家公子,我還有事,先走了。”

容溫抬步欲走,又一道熟悉的嗓音喚她:“表姑娘。”淨思不知何時從院內走出,驚喜的看著容溫:“表姑娘怎會在此處?”

容溫腳下步子頓住,向著院內看了一眼,所以,這裡的貴客是二表哥?

——

容溫坐在竹園的亭子下,拿起麵前的杯盞用了口茶,眼眸低垂,始終不去看顧慕,她實在沒想到顧慕會在這裡。

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她承認自個‘記仇’,前些日子的事她耿耿於懷,本就不願理他,他還找到她為顧譚說話,雖然起初有宣州城外雪夜的事她也沒把顧慕想的有多好,可,他如此包庇顧譚,已然是是非不分,她查到過,顧譚大江南北經營的大部分產業都是顧慕名下的,是

以,顧慕與顧譚有利益牽扯,顧慕自是要護下他。

容溫低頭飲茶,顧慕的目光卻未再有過多掩飾的看著她。

容溫有心事,未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也不欲在此處久待,放下手中杯盞,不顯情緒道:“二表哥,天色暗了,我先回去了,葉一若是回來尋不到我,會著急的。”

顧慕依舊看著她,語氣很淡,如褪去了顏色的花瓣:“淨思去摘了果子,再等會兒。?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容溫頷首應了聲,既然來了也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她垂眸,白皙的指節玩弄著杯盞,正出神時,聽顧慕問她:“手心裡哪來的傷?”

“嗯?”容溫未料到他會這麼問,輕疑了聲,隨後目光落在自己手心,隨口回著:“學騎射傷的。”她並未提及那夜跑馬的事。

顧慕起身,從容溫對麵走至她一旁坐下,未有思慮的拿起了她的手,神色平和,嗓音也依舊很淡:“姑娘家都怕留疤,”他眉頭微蹙,向著不遠處看了一眼,雲燭送來了傷藥,顧慕道:“塗上這個,三五日便會好。”

容溫被他身上靜心的檀香撲鼻,一時愣住,有微涼的風拂麵,她身子一動,將手從他寬大的手掌裡抽開:“不用,我過幾日還要再練,去了舊疤還會添新的,不如留些疤,也好護著疤下的新皮。”

顧慕抬眸看她一眼,將藥膏的蓋子打開,右手指腹沾了藥膏,左手又將容溫的手攥住:“或許,不會再有新疤了。”

滑膩的藥膏被他溫熱指腹塗抹在疤痕處,容溫沒再說什麼,任他塗抹。

不遠處,淨思早摘好了一籮筐的青雲果,目光複雜的看著這裡,看他家公子神色溫和的給表姑娘的手塗藥,塗好了一隻,又換另一隻。

他家公子——也算是摸過女子的手了。

直到塗好了藥膏,淨思才提著竹籃走上前,嗓音裡帶著興奮:“公子,青雲果摘好了,這些若不夠,讓雲燭飛到樹上再去摘。”

顧慕看向容溫。

容溫回著淨思:“夠了。”

淨思將竹籃放在石桌上,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遞給他家公子,隨後退去一旁,顧慕抬手拿起一顆青雲果,果皮為暗青色,上麵生有不規則的雲紋,他拿匕首破開縫隙,將果子裡的汁水倒在一隻乾淨的杯盞裡。

隨後遞給容溫:“或許有些泛酸,嘗嘗。”

容溫適才看著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這會兒早對青雲果充滿無限憧憬,她拿起杯盞,出自對未知事物的本能反應,還是湊在鼻尖處聞了聞,果真有股酸味。

青玉杯盞碰上紅潤的唇瓣,一股泛酸卻清澈的水順著微張的檀口順至喉間,容溫猛地一嗆,以手掩唇,連咳了好幾聲。

顧慕又給她添了龍泓茶遞給她。

待容溫緩過勁來,用了茶水,皺眉道:“這,這怎麼是醋的味道?不是,不是——”她與顧慕眸光對上,沒再說下去,外祖母不知她有酒癮,侯府的人都不知道。

顧慕薄潤的唇勾出一抹笑:“你不知道?這青雲果是當地百姓的‘醋壇子

’,他們以此為醋,也有以此釀醋的。”

容溫搖頭:“我不知,二表哥既知道,為何不與我說?”她被那股酸澀之氣嗆的喉間還噎的難受,有些小情緒。

顧慕:“我看你特意來摘它,以為你喜酸,愛食醋。”

容溫:……

那兩個僧童裝扮的人明明說的就是‘酒罐子’,怎得就變成了‘醋壇子’?容溫下意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珠,她不該聽錯啊。

若不是因為這‘酒罐子’,她也不會來到這處竹園,更不會與顧慕碰上。

她垂下眼睫揉著自個的耳垂,顧慕深邃眸光落在她耳邊,看著白皙的耳珠被她揉的透著粉嫩的紅,若在日光下,堪為美玉。

她身上的白皙,他曾是親眼看到過的。

顧慕看著,注意到容溫的耳廓處有一顆小小的痣,如點的朱砂,他眸光溫和的凝著,在心中暗嘲,他向來認為人的身體不過是副皮囊,何時,竟連她耳間一顆小痣都能讓他與世間的美相連。

容溫回神抬眸,顧慕恰到及時的收回目光,不等容溫開口,顧慕神色平和,雲淡風輕道:“一同用晚膳吧,我命人去山中采了些菇子,正值早春,很鮮。”

容溫回絕:“不了,我回去和葉一一同用。”

容溫起身,石桌上的竹籃已提不起她的一點興致,她開口道:“既然二表哥在此處有小廚房,這些青雲果就作醋用吧。”

她施了禮就走,直到纖薄身影消失不見,顧慕吩咐:“晚膳加一道酒釀圓子,給她送去。”他頓了頓:“多加些酒。”

至晚間,淨思在他家公子的書房外踟躕了許久,不知是直接送去還是先問上一句,這半月來,他家公子每晚都要抄寫佛經,夜深才睡下,而且公子還每日讓暗衛來彙報一遍表姑娘的事,隻聽,從不回話。

他猜測,公子抄佛經是為了表姑娘。

這些日子公子住在壽安寺裡,是不用晚膳的,可公子適才為了留下表姑娘,都說要與表姑娘一同用晚膳了。

淨思權衡了一番,最終還是輕步上前,問道:“公子,佛經還抄嗎?”

顧慕抬眸看了他一眼,淨思自知揣摩公子心意沒揣摩對,垂眸雙手將佛經放在書案上,默默的退了出去。

——

這邊,容溫回到房間時,葉一已經從山下回來了,懷中抱著一個包袱,還未放下,看見容溫回來著急的不行:“姑娘,你這是去哪了,奴婢看到這屋裡沒人,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