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鬆居然拿出一個拓印的東西, 把金牌的兩麵印在上麵,然後把東西小心收入懷中,而那金牌重新放回了信封裡。
之後他趁著沒人, 拿著拓印去了山腳一處院落,把一戶人家叫醒。
蘇葉見那人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匠人。
果然, 孤鬆把拓印拿出來, 讓他按照這個模板, 重新製作一張金牌。
匠人半夜被教中長老叫醒,戰戰兢兢還以為自己小命難保,聽到是製作一張金牌,頓時鬆了一口氣, “長老您放心,我一定做好, 一定做好。”
孤鬆威脅道, “現在就做,給一個時辰, 能做好嗎?”
匠人仔細觀察那拓印裡的圖案,“沒問題,這花紋很簡單。”
說著他立刻動手熔金子, 然後按照拓印的模樣製作模具,半個時辰後就做好了,剩下的就是等金子凝固。
孤鬆見他做的順利, 心情大好, 也問起匠人的身世,一副知府會大力提拔的模樣。
匠人聞言感激涕零,忙說了自己原本是中原人, 被商隊帶著去西域做生意,卻遇上了沙漠裡的悍匪。
整隊的人都被殺了,貨物被搶,他也被砍了一刀,差點就死了。
之後是羅刹教的人經過,發現這些悍匪,把他們都殺了,看他還留有一口氣,就連人帶貨物都弄回了羅刹教。
自從之後,他就在教中當一個不起眼的匠人,幫教中人打造武器。
孤鬆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隨意的問道,“娶妻了沒有?”
匠人忙搖頭,並再三的對孤鬆表忠心。
孤鬆滿意的點點頭,又半刻鐘後,金牌冷卻了,和原本的幾乎一模一樣。
他檢查過後,非常滿意,示意匠人過來。
匠人欣喜,忙不迭上前。
下一秒,他就倒在了地上,無聲無息的死了。
至於那拓印和模具,也被他扔進了火裡燒了。
之後他又放了一把大火,把這個小小的院子,連屍體帶院子一塊燒了,才無聲無息離開了這裡。
花滿樓看著他一係列的行為,忍不住皺眉。
蘇葉也不想讓他輕易得逞,於是道,“他肯定是打算用假的換真的,要不我們再幫他換一次?”
這方法有點損,也容易把真假金牌弄混,搞到後麵,可能會是多出一張獵人牌,而不知真假。
不過花滿樓難得的沒有阻止,而是微微頷首。
蘇葉一笑,飛快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後跟上孤鬆。
花滿樓摸了摸自己有點發燙的臉頰,無可奈何笑了,心裡卻是甜蜜多過羞澀。
兩人重新來到孤鬆房間門的屋頂,正好看到他把假的放進信封裡,自己拿著真的把玩,笑得誌得意滿。
隨後,他就不在意的把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後自己抱著真的入睡。
等了好一會兒,確定他已經陷入睡眠,蘇葉拿出無色無味的迷藥,撒進房間門。
這迷藥的效果特彆強,一點點就能放倒一隻駱駝,蘇葉撒了這麼多進去,如果不是事先和花滿樓吃了解藥,就連兩人都要中招。
迷藥在房間門揮發了好一會兒,確定孤鬆已經睡著,蘇葉翻身下去,從他懷裡拿出真的,和信封裡假的再一次做調換。
完成後,她在房間門裡撒上解藥,然後蓋好瓦片,和花滿樓離開了這樣。
第二天一大早,玉天寶難得起了個大早,帶著侍衛和兩個貼身婢女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羅刹教門口。
孤鬆額頭青筋直跳,“少主,您來乾什麼?”
“自然是入關護送邀請函,”玉天寶理所當然的道,“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做得好,當然得我這個少主來了。”
“這怎麼行,此行危險重重,我們絕對不能讓少主冒險。”枯竹斷然拒絕道。
然而玉天寶打定了主意不聽,“我不管,誰知道沒有我看著,你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說完他冷哼一聲,讓侍衛把轎子抬來,大搖大擺的坐進來,“出發!”
其他人無語了半響,可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否了少主的麵子。
要知道玉羅刹對外,一向對玉天寶這個兒子寵愛有加,對於不恭敬他的人,說殺就殺了。
所以大庭廣眾之下,四人也不好反駁玉天寶。
無可奈何,原本四人的隊伍,因為多了玉天寶,一下子多出了好十幾人。
玉天寶從小嬌生慣養,從來吃不得苦,出門一定要坐轎子,還要有人服侍。
所以這些人,全都是伺候他的,武功倒都平平。
蘇葉和花滿樓綴在後麵,遠遠跟著,他們想要知道玉羅刹入關的目的,跟在四人後麵,是最快找到玉羅刹的方法。
因為玉天寶的嬌氣,這行路慢到不可思議,三天才走出羅刹教的勢力範圍。
歲寒三友肉眼可見的不耐煩,他們對視一眼,背對著眾人,放出了一隻鴿子。
而那個韓千也許覺察了,也許沒察覺,但也沒有阻止。
到了第四天,隊伍依然在沙漠裡行走,卻遇到了劫匪。
人數至少有二十幾個,他們從四麵八方圍住隊伍,腳步輕盈,踏在沙子上沒有一點聲音。
這至少也是二流高手,二十幾個二流高手,他們果然被某厲害的江湖勢力盯上了。
歲寒三友和韓千沒有動,靜待事情的發展。
這些人用黑布包著頭臉,就連手也包住了,看不到任何皮膚,就連手裡的刀也是普通的製式。
顯然他們是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是誰,其中一個黑衣人走出來,開口道,“各位不想死,最好聽話一點,把紙牌交出來,我不想嚇唬你們,但隻要你們一動,我們必定先殺了你們少主。”
歲寒三友果然不動,就好像真的被威脅到了一樣。
“算你們識相,現在把紙牌交出來。”說著就有一人上前,想要搜他們的身。
然而下一秒,孤鬆出手,直接拍斷了他的脖子。
另外三人也瞬間門動起來,闖入黑衣人當中,手段狠辣,一掌一個。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有意無意的把戰場拉遠了玉天寶的隊伍,而另外一邊的黑衣人當然第一時間門衝到玉天寶麵前,提刀就要砍。
玉天寶嚇得連連尖叫,火急火燎大聲命令道,“快攔住他們,快快快。”
侍衛們立刻一擁而上,和那些黑衣人纏鬥起來。
他們的武功平平,哪裡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不多會兒就損失了一般。
那邊四人好似才反應過來,紛紛過來救援,花了一刻鐘工夫,把所有黑衣人擊殺在這裡。
玉天寶見安全了,鬆了好大一口氣,“嚇死我了。”
隨即又大發脾氣,“你們是怎麼回事?居然敢不保護我,等我見到爹,一定要讓他教訓你們。”
他無能狂怒的模樣,叫剩下的人心中嗤笑,卻也不多說什麼。
隊伍繼續前行,這次人數少了一半,玉天寶毫不在意,把兩個侍女叫進轎子裡,大白天就尋歡作樂起來,讓外麵耳聰目明的眾人,更加鄙夷。
一路走到晚上,他們找了一個地方安營紮寨,半夜的時候,又來了一波襲擊者。
這次來人話也不說,直接殺帳篷殺人。
玉天寶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降臨的快感,這一次他再也忍受不了了,等事情結束,就催著人趕快離開,快馬加鞭入關。
此後風平浪靜,沒了追殺的人,也沒了想要搶金牌的人。
等入關了,玉天寶借口身體不舒服,不願意再走了。
“沒事,我們等少主身體好了,再一起去找教主。”孤鬆微微一笑。
玉天寶臉色一變,慌亂道,“那怎麼行,你們先走吧,等我身體好了,就去找你們。”
“這不行,少主身體不適,我們哪裡能放心讓教主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鬆道。
“我說行就行,不是說那邀請函很重要嘛,還不快給我爹送去,要是耽誤了事,你擔待的起碼?”玉天寶強硬道。
歲寒三友對視一眼,心裡不由嗤笑,不過還是假裝為難道,“少主身邊沒人伺候,我們實在不放心,不如把本地的教眾找來,讓他們保護少主。”
“行行行,”玉天寶不耐煩地道,隻要能離這個煞星遠遠的,怎麼他都樂意。
更何況,本地據點的教眾隻是普通的弟子,是絕對不敢違抗他這個少主的命令。
這樣更好,他還能帶著一眾人耍威風,也沒人敢得罪他了。
之後四人把玉天寶送到羅刹教在本地的據點,就不再管了,直直往中原腹地而去。
蘇葉和花滿樓也一路跟上去,沒了玉天寶拖累,他們不過幾天工夫,就到了山西太原。
進入太原後,四人就去了一家玉石鋪子,顯然,這也是羅刹教在中原的據點之一,看來羅刹教確實已經滲透進中原了。
但目前最主要的還是玉羅刹對這場紙牌遊戲的態度,其他倒是其次。
蘇葉也知道,玉羅刹一定會參加,隻是這積極和不積極,是完全兩個概念。
如果玉羅刹積極的話,拿到紙牌就立刻去追殺獵物或其他獵人,那一定要給陸小鳳,楚留香和西門吹雪去信,讓他們提高警惕。
畢竟玉羅刹的武功確實神鬼莫測,要是他真的有意偷襲,那三人或許很難覺察,必須打起十二萬分警惕。
可如果玉羅刹打算觀望觀望,等其他獵人獵物暴露出來再行動,那就有可轉圜的空間門。
蘇葉和花滿樓在玉石鋪子外麵守了三天,都沒有見到疑似玉羅刹的人出現,可韓千和歲寒三友也沒有離開過,這一點蘇葉還是很肯定的。
她雖沒有鎖定他們的氣機,但在有意感知下,那四人逃不過她的感官。
蘇葉暗暗著急,覺得這樣等不是辦法,反倒是花滿樓,更加從容一下。
“阿葉,你應該相信陸小鳳和香帥,他們以往次次死裡逃生,這次我相信也一樣。至於西門莊主,他是誠於劍的,遇強則強,不必過於憂心。”
蘇葉想想也是,陸小鳳和楚留香可是主角,沒聽說故事還沒完結,天命主角就死了的。
雖然這是融合世界,劇情也早已換成了另外一個模樣,但想必主角光環還是很靠譜的。
至於西門吹雪……好吧,他在書裡是一個近乎神一般的存在,永遠會在生死關頭突破,所以也應該不用擔心吧?
“哎,算了算了,七童,你說他們為什麼窩在這裡不動彈,不是焦急給玉羅刹送信嗎?”蘇葉無語道。
“大概是他們也不知道玉教主去了哪兒,隻能在此等候。”花滿樓沉吟道,“阿葉不必著急,耐心等候即可。”
蘇葉攤手,還能怎麼辦,繼續等唄。
之後又等了一天,然而玉羅刹沒見來,卻聽到了另外一個奇怪的消息。
他們在隔壁酒樓裡用膳,雖然在包間門,可外麵大堂的聲音不可避免傳了進來。
“你聽說了嗎?西方魔教的少主玉天寶死了。”
“聽說了,據說玉教主對這個獨子非常溺愛,他死了玉教主不得氣瘋了,我看江湖又不得安寧了。”
“誰說不是呢,那可是西域魔教啊,哎,你說著玉天寶好端端的跑到中原來乾什麼?”
“那誰知道呢,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中原武林總有一種風聲鶴唳的感覺,可我這等小人物也不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最新消息,據說玉天寶是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殺的。”
“什麼?真的嗎?”
“那還有假,西門莊主的劍天下皆知,他的殺人手法是模仿不了的,一定錯不了。”
“可為什麼啊?西門莊主不是一向追殺窮凶極惡,背信忘義之徒嗎?”
“或許是玉天寶乾了什麼為非作歹的事吧。”
“也對,那可是魔教的少主,一定壞事做絕,以前在關外還好,西門莊主沒有千裡迢迢去追殺他,現在入關了,還想欺負我們中原人,可不是被西門莊主惦記上了嘛。”
“就怕玉羅刹不敢罷休,也不知道西門莊主和他相比,哪個更厲害些。”
“一定是玉教主,他畢竟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輩。”
“我看不然,西門莊主號稱劍神,劍道已臻化境,一定比那個什麼玉羅刹厲害。”
“就是就是,最好西門莊主能殺了那魔教教主,為民除害。”
外麵的人紛紛附和,蘇葉和花滿樓卻是麵色沉重,不明白事情為何會發展成這樣?
玉天寶被殺,西門吹雪成了嫌疑人,一切都太怪異了。
兩人匆匆吃完東西,又輾轉去了幾個地方,聽到的消息都是大同小異。
說西門吹雪是為民除害,而他也不怕玉羅刹的報複,甚至揚言就是西方魔教傾巢而出也是不怕的,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這明顯不是西門吹雪會說出來的話,很明顯,是有人提議放出來的流言,推波助瀾,好讓西門吹雪和西方魔教對上。
隻要是有心人,一定查出了羅刹教也接到了紙牌,而西門吹雪是公示的紙牌,這幕後之人一定是想讓他們相鬥,最好兩敗俱傷,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