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 第四百六十三章紅樓潛龍在淵77 在南……(1 / 2)

在南邵第一場雪到來之前, 氣溫剛開始和往年沒什麼區彆,士拘帶著三萬兵馬攻打了朱提主城,在魏斌的指揮下,他們牢牢守住了城池, 堅持了整整半個月。

另外周邊隱藏在山裡的寨子, 時不時有人出來侵擾, 弄得士拘士兵人困馬乏之後,又躲起來。

這一片山連著山, 且每一座都好似高聳入雲,不是熟悉地形的人,很難在山裡找到正確路線。

因此打仗很少進入山中, 基本都是攻入主城後,掌握鹽鐵布匹等關鍵生產資料。

那些隱藏在山裡的各個部族, 為了生存, 自然會試探下山與之交往, 要是誠意足, 給他們提供的物資多,也就逐漸融為一體。

所以麵對朱提族人的侵擾,士拘有點煩,卻也在徐涇的安撫下,沒有貿然上山。

畢竟天氣冷下來了,感受最明顯的就是山上, 越往上越冷, 帶著軍隊上去實在不明智。

首要目標是攻下朱提城, 原以為會很容易,沒想到這崔琿竟還有點能耐,死守著朱提城不出。

而朱提城建立在山壁之間, 東邊的出路隻有一條,修建了高高的城牆,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城池之外所有地盤都肅清了,包括地裡的收成也提前清理了,留給興穀軍的,隻剩空空蕩蕩,就連木屋都拆除了。

“他倒是有點小聰明,知道我會來,提前做了準備,”士拘冷哼一聲,對於崔琿這種烏龜做派,完全看不上。

徐涇遙遙望向遠處的城牆,“他們這樣據守不出也不是個辦法,天氣越來越冷了,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那怎麼辦?要不要繞過去,從西邊攻城?”士拘道。

徐涇看了看地圖,“往西除了過朱提城,隻有一條路,須得順河流逆流而上,我們沒有船。”臨時造,耗時耗力,得不償失。

“那你說怎麼辦?”士拘急切起來,整個煩躁的來回走動。

“繞路,先從這裡繞道,進入夜陽城,”士拘指著輿圖上某一點道,“然後從這裡攻城。”

夜陽和朱提有商貿往來,到時候他們偽裝成商隊,說不定能混進朱提城,即便不行,也能接近西南城牆,那裡可不像這裡,防守嚴密。

士拘聽聞大喜,“就按你說的辦,召集一千人,隱秘行事。”

三萬人的軍營,悄悄離開了一千人,即便城牆上日夜有人監視這邊的動靜,也不可能發現。

但魏斌早就防著興穀會從彆的方向突襲,尤其是夜陽這邊,早就和夜陽幾個大勢力提前溝通過了。

夜陽的人不敢得罪興穀,但不代表他們沒有貪婪之心。

這興穀軍隊如果是打著自家旗子來的,夜陽城內的勢力肯定能發現,他們隻用收買一人,就可提前收到消息。

而和其他人溝通的方向,說的卻是興穀國將會來一支商隊,貨物極其昂貴,尤其還帶著武器,如果全吃下,說不定能成為夜陽的老大,把其他人踩在腳底下。

如此一來,興穀國光明正大出現還好,能大搖大擺穿過夜陽,要是隱蔽出行,就真的撞到槍口上了。

而事實就是,七八天後,從夜陽傳來消息,好幾隊人馬埋伏了興穀‘商隊’,各有斬獲,獲得了一批軍製武器。

這下夜陽人還不知道被坑了,就是真的傻,可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徹底得罪了興穀國,且知道興穀國主帶著三萬士兵,就在朱提城外,繞道來夜陽,也不過七天功夫罷了。

他們發揮了傳統藝能,當即收拾東西逃跑,留在城內的,不過是一些無處可去的老弱病殘。

士拘左等右等都沒等來好消息,正焦躁不安呢,某天夜裡,魏斌和崔琿突然帶著人偷襲了營帳。

因為氣溫下降,本就不適應這麼寒冷氣候的士兵手腳凍的僵硬,發揮不出七成戰鬥力,麵對突襲,一下子慌了手腳。

而朱提國這邊,早就得了糧商會的資助,一萬五千多套棉衣裹在身上,士兵們隻覺得熱,絲毫沒感覺冷,高下立判。

這次突襲是魏斌精心策劃的,就在那一千人被夜陽擒獲後不久,以兩個時辰為限,先儘力殺敵,等時機差不多了立刻撤退,回到城牆內。

不過在走之前,魏斌還特意留下話,表示夜陽已經和朱提結盟,他們彆妄想從夜陽通過,去的人皆被斬首。

第一次大戰即以失敗告終,己方傷亡超過六千,士拘本就氣急敗壞,再聽到這番言論,當即責怪徐涇出了餿主意,完全忘了之前他可是讚過的。

徐涇被罵得灰頭土臉,咬咬牙沒有反駁,隻心裡暗恨,發誓一定要滅了朱提和夜陽,一雪前恥。

在士拘麵前他沒表現出來,虛心請罪,回到帳篷後,立刻甩了身上的兵器,狠狠發了一頓邪火。

而他這一行為,被報到了士拘那裡,被理解為徐涇因挨罵不滿,對國主生了怨氣。

士拘心裡不爽,但戰事在即,不好表現出來。

既然夜陽已經成了朱提的‘盟友’,士拘就想分兵去攻打夜陽,被徐涇阻止。

他言道,“這一定是崔琿那個混蛋誘敵之計,想要我們分兵去攻打夜陽。此時朱提城內隻有一萬多士兵,而我們有兩萬多,要是真的中了他的計策分兵,人數就和他們持平了,想要再攻城就很艱難了。”

自古守城容易攻城難,在人數碾壓時都容易失敗,更不說人數相當了。

“您彆忘了,山上還有人時不時下山侵擾,要是分兵,他們頃刻間能聚集到一處,到時候給我們造成更大的麻煩,”徐涇有理有據分析道。

已經被侵擾一次,士拘也心有餘悸,當下聽從建議。

而這正是魏斌需要的,夜陽那群人早在發現得罪興穀國,就直接跑了。

要是士拘此時派人去探查,就會發現那隻不過是一座空城,可長驅直入抵達朱提西南城門。

多虧了士拘有聰明人輔佐,聰明人就容易想多,此計虛虛實實,隻對聰明人有用,莽夫是不會上當的。

此後半個月,士拘又攻城了好幾次,全都功虧一簣。

某天夜裡,氣溫驟降,興穀國士兵全被凍得瑟瑟發抖,半夜甚至下起了雪。

可真少見呢,南邵這地界,已經二十多年沒下過雪了,今年從入冬以來就比往年冷,但也隻是一點點,誰能想到不過幾天工夫,天氣驟變。

然而更叫這些士兵難受的,是朱提的疲軍之策。

他們竟然不怕嚴寒,每隔一個時辰就有一支騎兵衝出來,乒了乓啦敲擊鑼鼓,吵得人完全睡不著。

騎馬去追吧,這邊的馬也怕冷啊,踩在冰冷又滑溜的雪地上,變得慢吞吞的。

反觀朱提國的馬,竟然裹上了防寒的物品,就連馬蹄也是,這也太奢侈了。

好容易追得近一點,人家不回城內了,直接掉轉方向,往山上跑。

這麼冷,又是大晚上的,他們敢往山上追嗎?

這是找死!

興穀國士兵隻能忍耐,好在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他們也習慣了。

但習慣了可不好,在黎明破曉之際,難得一見的鵝毛大雪,夾雜呼嘯而過的風聲,掩蓋了所有響動。

朱提國士兵直接殺出了城牆,殺得他們再次措手不及,與此同時,那些上山的士兵,也殺了一個回馬槍,兩邊夾擊興穀兵。

再再一次損失巨大,士拘一時間灰頭土臉,內心也產生了動搖,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他們真的能拿下朱提嗎?

不說彆的,天冷就是一個大大的障礙,士兵們都快凍壞了,而後方物資還沒送來,這就讓大家除了忍耐,沒有絲毫辦法。

最主要的是,朱提國士兵在退走前,還高聲宣布,“感謝徐涇徐大人幫忙拖延時間,讓我們來得及修建好西南城門的防禦工事。”

這下子,士拘看徐涇的眼神都不對了,懷疑他彆有居心。

恰在此時,國內消息傳來,物資之所以沒送過來,是因為他大兒子造反了,殺了他的愛妾和愛子,且想要他凍死在外麵。

士拘頓時怒火中燒,不管不顧直接砍殺了徐涇。

砍完他就後悔了,果然,不久之後,興穀國內擁護起他大兒子為國主,另外,建南國恒蘚那個不要臉的,撕毀盟約,竟然向興穀國發難,舉兵兩萬攻打。

他當即要回去與城內的兒子合圍建南國士兵,可都到這份上了,魏斌會放他走嗎?

自然不會,直接纏上了,要麼留下來和我們打,要麼我們追著你打。

更麻煩的是,夜陽國那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得到消息,也守在他回去的必經之路上埋伏。

那這就不能倉皇回去了,逃兵最容易出事,還不如停下來穩紮穩打。

對方可以用遊擊侵擾我們,我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回擊回去。

就這樣,魏斌徹底拖住了士兵的腳步,一點點蠶食剩下的人。

這其中夜陽功不可沒,於是在徹底解決士拘後,他們順勢跟著回了夜陽城,然後以拉攏,打壓的方式,占據了這座城。

拉攏其中一部分,給他們送物資,打壓另外一部分,排擠其沒了落腳之地。

並用拉攏來的人,對付被排擠的人,兵不血刃穩住了這座城。

夜陽明麵上還是那個夜陽,實際上已完全不一樣了。

在一係列手段後,那些被排擠的人也受不了了,實在天氣太冷,他們需要過冬物資,而朱提能提供,在快被排擠出夜陽城後,不得不妥協。

而妥協的結果就是,按軍功換物資。

軍功怎麼來?

自然是去攻打建南國了,建南國的士兵,一半陷在了越西戰場回不來,一半還在與興穀國對峙。

說對峙也談不上,士拘大兒子遠沒有父親有能力,國內也沒有徐涇這樣的人坐鎮,被興穀國打得節節敗退。

另外,東邊的最寧國,或者說大楚西南軍抓住機會,猛攻興穀國東邊四座城市,連下數城。

目前興穀國還剩下的,不過隻有五六座城池罷了,最重要的就是興穀國主城,而建南國士兵已經兵臨城下。

這種情況下,建南國士兵隻需要再努努力,就可以把興穀國滅國,占下他們的都城,贏得這次戰果。

前麵說了,因為南邵地形的特殊性,主城才是最重要的,彙聚了一國的人力和物資,其餘城市雖然也叫城市,發展完全不能比。

所以建南國士兵隻要攻下興穀國主城,就能拿到興穀國這麼多年積累的七成財富。

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半途而廢呢。

因而這一部分士兵也被牽製住了,剩下建南國內不到一萬兵力,不趁虛而入都對不起蘇葉前前後後的謀劃。

興穀國防備了北邊和東西兩邊,就是萬萬沒想到東北方向的夜陽國也會來人。

畢竟不久前,還聽說夜陽國因為意外俘獲了興穀國士兵,正全城逃難呢,讓他們看了好大一場笑話。

怎麼也想不到,這才多久,他們直接率大軍壓境,先是乘人不備小規模偷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然後是一場人數碾壓的攻城之戰,在魏斌的指揮下,此戰打了足足五個時辰,從清晨到黃昏,最終占領了建南國主城。

雙方傷亡極大,原夜陽城士兵損失近四分之一,朱提國士兵也損失了三千多人,就連魏斌帶來的侍衛,也傷亡一千餘人。

而此戰又是必要的,他們消滅建南國士兵七千餘人,剩下的重傷輕傷無數。

而更重要的是,經過此一戰,所有人都認可了魏斌的勇猛與果敢,對他心服口服。

計策固然讓人感覺佩服,可隻有真刀真槍打一場硬仗,才能讓所有人信服,從而打心底追隨。

此戰就是如此,朱提國士兵和夜陽國士兵徹底服了,心服口服那種,變得非常聽話。

魏斌把他們打散了重新分隊,從此再也沒有什麼朱提人,夜陽人,儘皆都是他魏斌所掌握的南邵軍!

這一戰結束,魏斌沒有異動,而是加緊練兵,培養與士兵們的默契,同時也提拔了不少中小將領。

他的背後是糧商會,缺什麼都不會缺物資,整合過後,這些士兵們獲得了很好的待遇,不僅有過冬的棉衣,食物裡還有油水,兵器更是銳利,大小將領還能獲得盔甲。

訓練過後,表現優秀突出的,能獲得獎勵,金銀布匹不限,可以讓他們拿回去交給家裡人。

在如此高的待遇下,士兵們訓練的積極性更高了。

朱提,夜陽,甚至建南國境內,在糧商會的幫助下,順利恢複了平靜,甚至顯得生機勃勃。

因為糧商會有棉衣和蜂窩煤,隻要給他們做事,就能獲得這些。

這讓從未受過凍,覺得冬天煎熬,快要死了的百姓們看到希望,紛紛出門幫忙做事。

而做的也不是彆的,加高城池,修繕從朱提到夜陽,再到建南主城的道路,使來往通達。

在周圍都興兵戈的情況下,這裡竟搞起了基建,雖冬天做活冷是冷了點,卻能兌換許多物資,一時間倒也乾得熱火朝天。

與此同時,建南國兩路士兵得知自己老家被抄了,落入彆人地盤,當即就想打回去。

可大雪封山,他們完全沒有雪地出行的經驗,走了一段路,不僅累的氣喘籲籲,還凍死一批人,甚至有人不小心滑下山坡,帶累身邊好些人。

在這種情況下,暫時不敢回去了,可住在帳篷裡,是真的不抗凍啊。

怎麼辦呢,繼續打吧,攻入城裡住舒服的屋子去,還能點火燒熱水,帳篷裡可乾不了這個。

於是越冷他們打的越起勁,在損失一半士兵的情況下,建南國士兵終於破開了興穀國主城。

然而麵對他們的,不是勝利的喜悅,而是緊隨而來的大楚西南軍隊。

冬天作戰,對大楚軍隊來說,也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任務,但他們不缺保暖物品,畢竟北方那樣冷都有辦法,在提前預備好的情況下,這點雪就不算什麼了。

他們很快就攻下興穀國剩下四城,半包圍了興穀國主城。

建南士兵麵臨兩個選擇,繼續死守著,然後麵臨大楚幾萬人的強攻。

或者見好就收,劫掠一波,帶著搶來的物資立刻跑!

可跑他們能跑到哪裡去?建南國已經沒了,他們剩下不過一萬多點人。

要麼投降大楚,要麼投降占領建南國的崔琿!

最後經過商量,還是覺得本地人更靠譜,大楚人絕對不安好心,於是給崔琿去了信,表示願意投降,隻求保留原本的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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