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 第五百七十四章海島寶藏65 這件事還……(1 / 2)

這件事還要從唐泰斯積極營救法利亞神甫說起。

獲得爵位後, 唐泰斯安頓好了父親,就立刻著手營救自己的人生導師。

這位法利亞神甫被捕入獄的原因是想要統一意大利,為此積極勸說薩丁尼亞王國國王, 然而這人並不具備統一的野心和實力,被波拿巴嚇破了膽,寧願逃亡去偏遠地方, 也不願團結其他王國,一起對抗波拿巴的入侵統治。

甚至把神甫當成洪水猛獸, 轉頭就以虛無的罪名把他逮捕,送入監獄。

他入獄的原因,簡單一句話,就是薩丁尼亞王國國王不想得罪波拿巴,然後把人賣了。

之後波拿巴失敗, 龐大的法蘭西帝國倒塌, 波旁王朝重新掌權,艾曼努爾四世也回到故土,想要重新掌權。

這時他已經把當年陷害過的小人物法利亞神甫忘了, 也並不在乎自己是否冤枉了一個赤誠老人。

伊夫堡監獄屬於法國, 裡麵的管理者自然是法國監獄長, 當年薩丁尼亞王國在法國的統治下, 因此□□統一關押到這裡。

現在不是了, 想要把人光明正大撈出來, 需要法國審判長簽署的特赦令。

當然了, 越獄也是可以的,唐泰斯完全可以組織人手,對伊夫堡監獄進行一次特襲,把人搶出來。

但他更希望那位擁有智慧和崇高理想的老人, 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而不是隱姓埋名,躲藏過完後半生。

他當初有什麼錯呢?

身為一個意大利人,眼見自己的國家遭到法軍踐踏,他勸說苟延殘喘的君主奮起反抗,也不過是對國家的熱愛罷了。

這樣的人不該遭遇這種命運,他們的熱血不該被辜負,也不該就此埋沒。

唐泰斯有更簡單的方法把人救出來,卻依然堅持得到特赦令,讓人堂堂正正放出來。

而這件事的關鍵,在於波拿巴,當年法利亞神甫是為了反抗他才被捕,按理來說,再等上兩個多月,等到八月中旬,波拿巴失敗,波旁王朝再次複辟。

他麵見路易十八國王,闡述法利亞神甫是為了對抗波拿巴被捕,很容易獲得國王好感,拿到簽署的無罪釋放。

可唐泰斯卻想證明法利亞神甫沒有錯,錯的是那個出賣他的小人,那個雖然頭戴王冠,卻無能又無恥的家夥。

因此回到法國後,他第一件事就去拜訪了貝特朗大元帥。

元帥還記得他,這是正常的,不久之前剛得知當初那個幫忙送信的小夥子被維爾福陷害,他還讓人去釋放唐泰斯呢,沒想到他並沒有進入監獄,反而成了英國的子爵。

大元帥很忙碌,並沒有時間去關注英國一個新封的子爵,詢問起事情經過,唐泰斯並沒有隱瞞,把自己遇到暴風雨,陰差陽錯被救下,跟著船隻去了英國,並意外救了威爾士親王的事說了。

他的坦誠讓元帥沒有怪罪,雖然現在英法正在開戰,他也不會去責怪一個勇敢年輕人的善舉。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得到消息,你喪生在暴風雨中,這讓我很難過,”元帥道。

這就是大人物的胸襟了,絕不會容不下一個正直的人。

唐泰斯很感動,說明來意,並強調道,“他隻是一位神甫,擁有愛國理想,這並不是罪過,所以我希望能得到皇帝陛下的憐憫,讓一位善良的神甫得以安享晚年,為此,我願意獻上一部分家產,支援軍隊建設。”

大元帥思忖了會兒,“這件事我會報給陛下,三天後給你答複。”

三天後,大元帥親自送來釋放文書,“陛下認為一個愛國的熱血不應該被澆滅,當年這件事我們也並不知情,既然他是無辜的,就直接放了吧。”

唐泰斯非常高興,大手一揮捐贈了一百萬法郎,足夠讓軍隊過上一個多月的好日子。

隨後,他親自帶著這紙證明,去了伊夫堡監獄,再次來到這裡,一草一木,一石一洞依舊那麼熟悉,不同的是心境完全不一樣了。

重新踏上這座怪石嶙峋的島嶼,他已經沒了焦慮恐懼的心,隻有即將見到故人的欣喜。

監獄長對於他的到來甚是疑惑,不過那釋放證明不可能有假,麻溜的翻到法裡亞神甫的資料,上麵記錄不清不楚的,說不清是什麼罪名。

獄長也是老油條了,當即明白,是一個被冤枉的倒黴鬼。

已經入獄四年了,不過倒黴鬼有親朋好友搭救,也就沒那麼倒黴了,當即拿著監獄的鑰匙,帶著唐泰斯前去放人。

再次進入地下牢洞,唐泰斯竟還覺出幾分親切來,甚至比前麵的獄長還熟悉一點,閉著眼睛都能走到目的地。

黑暗中,他嘴角微微翹起,久違了,三十四號!

這是當初他的編號,短促的數字幾乎要壓垮一個年輕人的一生,更是在無儘輪回中,一遍遍強化,差點就成為他永遠無法釋懷的數字。

可此時穿過那代表三十四號的牢房,裡麵的擺設幾乎一模一樣,隻沒有了當初那個恐慌,無助,絕望的靈魂罷了。

毫不猶豫越過來,仿佛踏出禁錮人的時間循環,唐泰斯隻感覺渾身輕鬆,地下岩洞並不好聞的濕臭空氣,突然也感到清新了。

“二十七號,出來!”獄長停下腳步,拿出鑰匙打開門,喊了一聲趴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法利亞神甫。

神甫仿若未聞,自顧自計算著各種參數,嘴裡念念有詞。

獄長皺眉,正欲走進去把人扯出來,唐泰斯先行動了,走到神甫旁邊,看了一眼,飛快報出一連串數字與符號。

“對對對,就是這個,我說怎麼算不出來,原來是這裡計算有誤,”法利亞神甫頓時興奮起來,拿著自製的羽毛筆,飛快在破舊的小本子上記錄。

等他終於記錄完,已經是半小時後,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然後小心翼翼放入那已經看不清模樣的衣服裡,這才抬頭看兩人,彬彬有禮道,“有什麼能為你們效勞的?”

獄長嘴角抽了抽,指著唐泰斯道,“他來接你出獄,是皇帝陛下親自簽署的釋放令,恭喜您,您可以出去了。”

法利亞神甫眼前一亮,手腳靈活的站起來,伸出手就要和唐泰斯握手,覺察自己全身臟兮兮,手已經黑得沒法看了,不好意思在那同款占滿灰塵的衣服上擦了擦,這才熱切道,“我可以出去了,真的嗎?還有你是,為什麼要救我?”

他的神情顯得很激動,甚至手舞足蹈起來,雙眼卻明亮有神,並沒有被出獄的喜悅遮住理智,依然閃爍著智慧的光輝。

唐泰斯含笑看著一切,眼底都是溫暖和懷念。

這一幕多麼熟悉啊,法利亞神甫永遠這樣,積極謀劃逃獄,卻絕不會因此橫生執念,永遠保持清醒理智。

如果不是他的細心引導,或許他會永墮地獄,陷入黑暗中苦苦掙紮,無法解脫。

就是因為神甫的諄諄教導,他才沒有在刻骨仇恨中迷失自己。

“神甫,我們不如出去談?我們有許多時間,可以慢慢說,就不要再耽誤獄長的時間了,”他含笑道。

“哦哦,對,先出去,”法利亞神甫恍然回神,連忙回身去收拾東西,嘴裡念念有詞,“我可以出去了,上帝保佑,我竟然在有生之年,幸運的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上帝啊!”

“您就彆喊上帝了,應該感謝唐泰斯子爵才對,是他保佑了你,”獄長撇撇嘴,想到辦公桌抽屜裡那袋金幣,不由幫忙說了好話。

神甫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側頭來看唐泰斯,“小夥子,你簡直是帶來光明的天使,我該好好感謝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幫助我的,還有你為什麼要幫我?”

唐泰斯看著他收拾完,一根細棍製作的羽毛管筆,一小瓶墨水,一把小刀,一盞油燈,幾張紙裁成的一小本本子,一個有缺口的碗,這就是全部了。

這些東西除了那寫了內容的本子有點用處,其餘都是破爛,不值得收藏。

可唐泰斯並沒有阻止,多熟悉的東西啊,這些伴隨法利亞神甫很多年,是他想儘各種辦法,一點一滴製作出來的,之後也成為了他跟隨神甫學習的工具。

他拿出一個精致的袋子,用來裝錢幣的,現在交給神甫,讓他把自己的‘寶貝們’裝上。

神甫也不覺得,這樣一個漂亮的,價值不菲的袋子裝那些破爛有什麼關係,反正他是不可能舍棄這些東西的。

收拾完畢,神甫最後再看了眼這個昏暗,狹小,唯一的光源是頂上一小塊洞的牢房。

然後轉身大步流星往外走,越過獄長走到最前麵。

上了樓梯,拐了幾道彎,終於走到地下牢洞入口,這裡有一道鐵閘門,推開就能接觸到陽光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啊!

法利亞神甫深呼吸,用力推開那道鐵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也把陽光帶入這個昏暗的走廊。

他感受著外麵的明亮,以及海水帶來的濕熱空氣,忍不住熱淚盈眶,一腳邁出。

此時唐泰斯也不由屏住呼吸,心怦怦跳的厲害。

每一次,循環裡的每一次都敗在這裡,隻要他想要救出神甫,隻要神甫這一腳跨出去,他就會重新回到碼頭,迎接重來的命運。

這一次呢?

明知道已經脫離循環,唐泰斯還是忍不住緊張,那是發至靈魂的戰栗,是深深嵌入腦海深處的無奈。

終於,他心猛地落回肚子裡!

法利亞神甫跨出去了,在陽光下大喊大叫,整個人狀若瘋癲。

他懂這種感受,那不僅是陽光,是溫暖,更是夢寐以求的自由。

如今實現了,再怎麼理智的人,也不可避免激動到癲狂。

唐泰斯輕輕走出去,也站在陽光下,等待神甫平複心情,身後獄長已經重新關上鐵門,自顧自回辦公室去了。

好一會兒,神甫終於回神,不是他平靜了,而是身體不允許。

常年隻需動腦的人,不能期待他有多好的體能,尤其他已經五十多了,在獄中困苦了四年,此時麵容蒼老的仿佛六十多歲的人。

他體力耗儘,不得不跌坐在地上,臉上卻紅光滿臉,眼睛通紅,渾身開始打擺子。

唐泰斯立刻渾身一顫,三兩步衝過去,順手掏出一瓶藥,不等法利亞神甫拒絕,直接灌下去。

辛苦衝鼻的味道下肚,法利亞神甫終於回過神來,臉上儘是後怕,“哦,我發病了,我知道這難免的,畢竟誰有了這樣的喜事,能忍住不激動呢。但你給我吃了什麼,為何能抑製我發病?”

“是一種新研製出來的藥劑,專門克製您這種病情,效果顯著,以後隻要您妥善在身上放一瓶,感覺不對就喝下,定能長長久久,”唐泰斯道。

這是他花了兩次輪回時間研製出來的,並牢牢記在腦海裡。

脫離循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家醫藥公司,花大價錢收購,然後要求對方生產這種藥劑,並推廣出去。

此時這種藥在市麵上已經出現,雖然目前用的醫生比較少,但絕不僅他有。

是的,唐泰斯並不打算把循環的事告訴法利亞神甫,雖然他是可靠的人,絕不會出賣自己。

但唐泰斯也不想他知道,在循環裡,他在監獄裡待了許多許多年,一直不得解脫。

目前的情況尚好,神甫1811年入獄,坐牢四年就出來了,雖受了點磨難,但想來晚年生活不會差。

他依然可以繼續熱血,去完成寫書的夢想,去周遊列國,去傳教,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那些循環裡的歲月,不必成為他的負擔。

“哦,這可真是太好了,”神甫感歎了一聲,“你是醫生嗎?竟然對我的病情把握如此好。”

“是的,但我會知道,是因為調查過您,”唐泰斯扶他起來,“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回船上我慢慢與您說。”

唐泰斯是開著大型遊艇過來的,除他之外,還有幾個船員和水手。

神甫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熱水,食物,衣服一應俱全。

等到他吃飽喝足,還有理發師,醫生等上來服務,忙碌了一通,神甫也熬不住,躺在床上直接睡著了。

半夜神甫驚醒了好幾次,每次醒來都要驚疑不定的打量周圍,害怕依然在牢房裡。

可隨即被包裹身體的柔軟毛毯撫慰,感受著那昂貴的絲織品帶來的安全感,神甫睜眼一會兒又閉上。

如此重複好幾次,導致他睡眠質量奇差,第二天不出意外生病了。

醫生早有準備,給他開了合適的藥,廚房也送來適合病人養胃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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