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海島寶藏81(1 / 2)

第二天一大早, 阿特利派人送來一份名單,本市所有藥店,診所,醫院, 購買了苔黴素人員的名單和份量, 以及他們被登記的病情, 所需用藥量等等。

另外還有牙鳥片的購買記錄, 這個就多了,僅半年的量, 就有兩大本, 可見這個時候牙鳥片的使用泛濫。

不得不說, 阿特利細心又極有分寸, 做事恰到好處, 提供了符合他身份的幫助, 又沒有過多插手, 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蘇葉根據病情和用量, 很快排查出可疑人員名單, 並根據這些名單, 在牙鳥片的使用記錄上,找到了對應的幾個人名。

其中有一人特彆值得注意:酒館老板埃裡克。

以他和庫克的關係,很有可能發現了他的行為,並且加以利用, 不過當晚他不在現場也是事實。

其他人也有嫌疑, 隻有排除掉所有可能,才能確保最後那個答案是正確的。

安排了人去調查這件事,此後兩天,她就待在埃文斯沒有出門, 莊園又迎來幾波客人。

他們有的求情,有的誠心懺悔,在知道克勞拉夫人等人的行為後,也知道自己必須妥協,才能得到諾森伯蘭城堡主人們,尤其是凱麗夫人的諒解,自己父親/丈夫/兒子才不會遭罪。

如此,蘇葉四人收獲了一份份禮物,以及一張張欠條,而這是拿捏他們的把柄,能讓他們老老實實的。

另外跟蹤調查艾薩克夫人的人來回報,這個女人確實懷孕了,可懷得是否是艾薩克的孩子,還真不好說。

因為她對情人也是這樣說的,那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西班牙富商,芬格先生非常有錢,擁有一座海島,最關鍵是,他至今沒有繼承人,隻有三個女兒。

他的身價至少是艾薩克的十倍,如果能得到,艾薩克夫人可以說一輩子吃喝不愁,這對她的誘惑不可為不大。

因此在丈夫被抓後,立刻給那邊寫信,不過回信需要時間,正等著那邊的消息呢。

這也是艾薩克夫人這麼囂張,跑到凱麗夫人麵前威脅的原因之一,是想借著惹怒她的機會,徹底把艾薩克關在監獄裡出不來了,那她就能順理成章的以對孩子好為由,和艾薩克離婚。

“這件事是她貼身女仆透露的,那女人還說,艾薩克在蜜月期間都沒有安分過,趁著丈夫不在,和好幾個富裕的男人發生露水情緣。其中芬格先生是最有錢的一個,且瘋狂想生出一個男性繼承人,她認定這是一個好機會。”

凱麗夫人都無語了,目標明確,有想法有行動力,偏你為什麼要在婚後這麼搞啊,婚前找一個有錢男人,不是更簡單省事?

“我想,可以說服那個女仆,讓她親自把這件事告訴艾薩克,”蘇葉笑著提出建議。

“艾薩克肯定很生氣,”盧西亞同情道。

“擺脫了那樣的女人更好,”瑪蒂爾達卻覺得,艾薩克腦子不清醒,居然喜歡這樣的女人。

難道這麼多年,他就從未看清那女人的真麵目?

“那萬一肚子裡的孩子是艾薩克的呢?”這很有可能不是嗎?要是以後艾薩克重新結婚,這孩子卻跑回來認親,實在太膈應人了。

“那就需要他自己判斷了,我們隻是把事實說出來,”蘇葉攤手,畢竟是人家夫妻的私事。

有蘇葉在,那個女仆很快見到了被□□的艾薩克,把那個女人經曆過的所有男人都說了一遍。

艾薩克不敢置信,簡直氣得發狂,雙目赤紅,渾身戾氣,為了發泄怒火,把見麵室內唯一一張桌子都砸了,弄得雙手鮮血淋漓。

那女仆嚇壞了,一個勁兒後退,生怕對方衝過來打自己。

蘇葉站在門口看戲,好一會兒,等人終於安靜下來,示意女仆繼續說。

她顫巍巍縮在角落,聲音顫抖道,“還有你們的初見......也是,是假的。”

“什麼意思?”艾薩克不明所以,那能做什麼假?

“當初,喬伊斯夫人和喬迪娜·福克斯小姐住在一起,那天晚上,是福克斯小姐率先把你帶回來,你喝醉了,然後......發生了關係,我聽見了。早上福克斯小姐急著出門,正好碰到剛回來的喬伊斯夫人。夫人覺得她行為有點奇怪,就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沒有隱瞞。她說要去告訴房東太太,我嚇了一跳,忙求情,福克斯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她為自己各種找補。

然而艾薩克一個字都不信,生氣發問,“然後呢?”

他是真沒想到,連這件事都是假的。

“她好奇,就去福克斯小姐房間看了眼,然後脫了衣服躺在你身邊,並給了我錢,讓我......不要說出來。”女仆不敢抬頭看他,“你醒來後,以為自己欺負了她,就向她求婚,但夫人趕走了你。”

艾薩克冷笑,“此後,我一直以為是她,費儘心思追求她,即便她身邊各種男人追求者不斷,我也認為她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對我的愛答不理,不過是對我做了錯事的懲罰。”

女仆低下頭,不敢說話,她是親眼看著艾薩克如何費心討好喬伊斯夫人。

“好啊,真好,你們這一對好主仆,把我耍得團團轉,怪不得第二天她就搬了出來,還說什麼因為帶我回去,導致被房東趕了出來,原來是不想我和福克斯小姐再碰麵。”

她們居住的公寓,是專門的女子公寓,合租給年輕未婚的姑娘們,保障安全為第一要務,因此晚上帶一個男子回去,是絕對不允許的。

當時他信了這話,當即花錢給喬伊斯租了更好的公寓,還是一整棟三層樓全部租下,而這個據說被一起趕出來的女仆,他也給了一大筆錢雇傭,為的是讓她好好照顧喬伊斯。

卻不想,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所以她前幾年遲遲不肯答應我的求婚,今年又為什麼肯了?”艾薩克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麼無恥的女人?占彆人便宜不說,還索取無度。

“她想勾引米爾先生,差點被米爾夫人發現,那就是個瘋女人,狠起來會直接殺人。為了不被發現是自己,她推了另外一個有此心的姑娘出去擋刀,自己火速和你結婚。”

米爾夫人不僅善妒這麼簡單,且手段狠辣,她是倫敦地下□□一個老大的女兒,嫁給珠寶商米爾後,已經有不少企圖勾引米爾的女人遭了她的毒手。

“怪不得她非要蜜月三個月,之後也不肯回倫敦,是怕米爾夫人發現找她算賬吧,哈哈哈,我就是個傻子!”艾薩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女仆更是嚇壞了,縮成一團,妄想離他遠一點。

可見麵室就這麼大,蘇葉堵在門口,她又能遠到哪裡去,隻能恐懼得蜷縮著身子。

“所以你現在又為什麼肯說了?為了錢?”艾薩克聲音陰惻惻傳來,嚇得她渾身一哆嗦。

蘇葉上前,輕拍她的肩,示意她起來,“沒關係,我不會讓他打你,何況這裡是警察署,他不能當著警探們的麵打人。”

而艾薩克確實沒有暴力傾向,雖然麵色難看到無以複加,卻也隻是惡狠狠盯著她。

女仆在蘇葉的安撫下,終於沒那麼害怕了,顫巍巍道,“我弟弟生病了,需要到倫敦治療,看病要四百英鎊。”

“嗬,四百英鎊你就把她賣了,之前在她身上也賺了不少吧?果然仆隨主,一對賤人!”艾薩克咬牙切齒。

蘇葉見他冷靜了些許,敲敲桌麵,“你現在的想法呢?”

艾薩克低著頭,“凱麗夫人的意思是?”

“看你的想法,她隻是覺得艾薩克夫人帶著肚子裡的孩子改嫁,以後可能會是個麻煩,畢竟我們誰也無法肯定,那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蘇葉提醒了一句,就不再說話。

艾薩克看著女仆,“那孩子是我的嗎?”

女仆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道。”

“嗬,好一個不知道,”艾薩克臉都要氣綠了,不過可能是太過於生氣的緣故,竟然慢慢冷靜下來,“既然不知道,就永遠不知道好了。”

他看了蘇葉一眼,對女仆道,“你親自去藥店,找醫生開能墮胎的藥,給她喂下去,確保流產了,錢才會給你。”

女仆驚訝抬起頭,看了看他,最後小心偷瞄蘇葉。

蘇葉沒有任何反應,這種事,她不摻和。

女仆在艾薩克的逼視下,小心翼翼點了頭。

不過兩天,艾薩克夫人流產的消息就傳來,伴隨著還有她親自跑到監獄,和艾薩克簽訂離婚協議。

她不得不如此,因為艾薩克讓女仆帶了一封信給她,要是不離婚,就直接承認自己是雅各賓派,而他之所以會加入這個黨派,是艾薩克夫人介紹的。

屆時艾薩克夫人肯定會被抓進監獄,但艾薩克有諾森伯蘭公爵在,弄出去很簡單,她就不一樣了,隻要艾薩克讓公爵不要幫忙,她很可能就會和其他雅各賓派成員一起被處決。

對方有依仗,自己可沒有,艾薩克夫人可不敢賭,麻溜的同意離婚。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路,艾薩克讓人請了自己的律師,囑咐他去尋找喬迪娜·福克斯小姐,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情況,至於自己的狀況,已經沒心思理會了。

他反正破罐子破摔,再糟糕也不過是關他幾年,又能如何?

蘇葉也懶得搭理他,開始整合所有調查到的信息,首先是嫌疑人塞爾登·庫克的人際關係。

他來自下轄小鎮,父親是個鞋匠,因為工業發展,工廠生產出的鞋更便宜,擠兌得許多手藝人沒了生意,他們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為了維持一家子開銷,家庭主婦的母親不得不出去乾點雜活。

然而這依舊不夠,家裡五個孩子,作為老大,庫克十三歲就跑出來找出路。

先是在小鎮的酒館乾了幾年,勉強能維持溫飽,卻幫不上家裡多大忙,有了經驗,想著去城市內機會更多一點。

確實也是,城市的酒館更多,給的薪水雖然不高,但他們能私下裡賣點酒水,隻要不過分,就完全沒問題。

鳶尾花酒館是他在本市第三份工作,這家酒館的位置有點偏,差點就到城外了。

但也因此,這裡聚集了一批勞工,賣的酒水不貴,人員卻不少,流水自然足。

老板埃裡克身體不好,晚上不經常出門,雨天也不能出門,需要保暖不能著涼。

也不知為什麼,他這樣的身體不去溫暖的陽光多的城市定居,而常年待在下雨充足的本市。

但這便宜了庫克和另外一個酒保索普,兩人隻要保證每月的流水在一定區間,剩下的時間,就可以光明正大賣自己的酒,畢竟老板不管。

所以他在這裡乾了兩年,賺了不少錢,等發現苔黴素的法子後,賺得更多了。

除了這點可能讓老板不滿外,庫克平時還算老實,人際交往簡單,因為他值夜班,和同居的人也沒什麼矛盾,更沒什麼仇家。

排除陷害他的可能,剩下的就是調查同居室友。

他租的房子在酒館不遠,因為遠離市中心,房價比較便宜,因此每人一間房,也負擔得起。

另外廚房起居室是共用的,同居其他人都是工廠的工人,上的是白班,或者說,從早上7點到晚上10點,完美和他錯過,基本杜絕看到他製作食物的過程。

而庫克在使用苔黴素方麵確實小心翼翼,沒讓人發現。

但蘇葉還是注意到了一人,酒保索普,兩人都是鳶尾花酒館的酒保,雖然一人值班一天,互相錯開,可隻要他稍微細心一點,想來也能發現庫克賺錢更多。

找出索普的資料細看,發現他並沒有購買過苔黴素,鴉片水等任何相關藥物,一次都沒有。

另外他有酗酒的習慣,自己值班那晚不喝,但庫克值班時,他會在家裡喝酒,偶爾也會去鳶尾花酒館喝。

如此,他發現庫克賺錢比自己多,也不是沒有可能。

把這人單獨列出來,蘇葉繼續看其他人資料,莫迪摩爾和萊斯特是狂熱的革命份子,積極參與活動,被圍剿了幾次都僥幸逃脫,但兩人都不甘心就此失敗,想要乾一票大的。

說私人恩怨,幾乎沒什麼,那瓶牙鳥片水是莫迪摩爾隨手從藥店買的,好叫自己興奮起來順便以此表明決心。

他自己也知道這玩意兒有點麻煩,因此隻加了一半,完全不會過量。

可結果卻是,他們喝的酒中本就提前下好了牙鳥片水,加上他們自己下的,和一點點苔黴素,就造成了如今狀況。

最後還有一個人存在疑點,不是因為彆的,而是他的信息太少了。

不知道來自那裡,以前是什麼人,兩年前突然出現在本市,開了一家酒館後,就深居簡出,很少出現在人前。

包括庫克和索普兩名員工在內,鄰居們都沒和這個人有過多接觸。

沒錯,這人就是酒館的老板埃裡克!

他很少出門,不與鄰居打交道,房子裡的窗簾也時時拉著,讓人看不清裡麵情形,隻有一個老仆,負責照顧他和出門采買食物。

埃裡克顯得頗為神秘,似乎對經營酒館也不感興趣,隻要固定住流水,就不管庫克和索普怎麼折騰。

蘇葉先去找了索普,因為當晚人不在酒館,就沒被抓起來,這些天他一直經營著酒館,並沒有關門。

白天的鳶尾花酒館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奧丁在打掃衛生。

他沒什麼問題,本地孤寡老人,有自己的房子,也有一點點應急的存款,接了打掃的活,每天兢兢業業,也很少和庫克等人交流,和任何人都沒仇怨。

因著昨晚累了一夜,索普早上直接在酒館的包廂睡覺,被蘇葉叫醒,整個人都是迷糊的。

這狀態很好問話,幾乎問什麼,答什麼。

“你知道庫克使用苔黴素,引導客人喝更多酒的事嗎?”

“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

“看到相同的客人,在他這裡買的酒,是我的兩倍,好奇跟著他,發現他買那玩意兒。”

“你為什麼不這麼做?”

“麻煩,多賣幾杯就能如何,我巴不得人少點,累都累死了。”

“你把這件事告訴彆人了嗎?”

“老板知道,他讓我不用管,隻要客人吃不死,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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