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才不會和你這個老女人上床,”李特爾跳腳。
詹姆斯夫人臉色一僵,眼底不滿一閃而逝,“我又沒說是真的,隻是哄騙他們罷了。”
“那......好吧,”李特爾勉為其難,“你可彆想占我便宜。”
詹姆斯夫人臉色難看,轉身後瞬間拉下來,要不是她一個人搞不定奧羅拉,也不會找他合作,該死的男人!
兩人商定完,就若無其事做自己的事,等待一天結束。
晚餐後,各自回房,半夜,幾乎是前後腳時間,一樓三樓都出現了動靜。
三樓奧羅拉的房間被悄悄打開,兩個人影摸進來,見到床上躺著睡著的女子,一左一右靠近床,把被子猛地一拉,然後四隻手死死捂住女子口鼻。
奧羅拉從睡夢中驚醒,感受到呼吸不暢,以及臉上巨大的力道,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激烈的掙紮。
求生欲望會讓一個原本力氣小的人變得極大,詹姆斯夫人和李特爾差點沒控製住她,被掙脫開來。
覺察到臉上的力道鬆了些,奧羅拉忙想拉下被子呼救大口呼吸,可被詹姆斯夫人眼疾手快再次捂住,“快,不能被樓下發現。”
李特爾也連忙使勁,兩人拚儘全身力氣,終於把奧羅拉壓製住,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人漸漸沒了動靜,直至完全放棄。
他們又捂了會兒,李特爾不確定道,“是不是死了?”
“應該?”詹姆斯夫人也不確定,小心翼翼扯開被子,露出下麵恐怖絕望的臉。
奧羅拉兩眼翻白,麵色青紫,嘴巴大張,身體僵直。
詹姆斯夫人顫巍巍伸出手指,在她鼻下試了又試,然後整個人脫力跪坐在床上,“死,死了。”
“死了好,死了好,”李特爾也渾身無力,臉上有瞬間的茫然,喃喃重複了兩句才恍然意識到死了是什麼意思,忙不迭爬下床,“我先回去了。”
說完,落荒而逃!
詹姆斯夫人隻來得及看到他的背影,轉身對上奧羅拉死不瞑目的臉,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忙手腳發軟的爬出去。
關上門,她才體會到自己到底乾了什麼,背靠著牆壁滑坐在走廊上,牙齒咯咯打顫,不知是冷的,還是在後怕。
與此同時,樓下阿特利的房間也闖入不速之客。
和樓上的速戰速決不一樣,闖入的黑衣人好整以暇的拍拍床上安靜躺著的男人的臉,“嘖,真讓人嫉妒,長相好又有能力權勢,連女子爵那樣的女人,都對你不同尋常。”
想到那個擁有一雙完美腳的女人,他忍不住渾身激動,麵上不自覺潮紅,“真美啊!”
他什麼時候才能摸一摸?
想到這,手指不自覺摩挲起來,眼中出現誌得意滿的變態欲望,喉嚨咕嚕作響,艱難得咽了咽口水。
這樣子醜態畢露,簡直讓人作嘔,與身上那得體的西裝格格不入。
可惜,這會兒黑夜裡沒人能欣賞,整個一層的房間都被他放了迷藥。
那藥物經過通風管道,無知無覺出現在各個房間,讓本就睡著的人,直接墜入昏迷,沒有五個小時醒不來。
而他是來收割阿特利性命的,順便拿走能代表他身份的印章。
有這個在,那些對阿特利忠心耿耿的下屬,會奉他為主,為他賣命。
一想到那觸手可得的勢力,史密斯瞬間激動揮舞著手臂,狠狠拍了阿特利幾下,“讓你狂,讓你不把我放在眼裡,現在還不是落到我手裡。”
說著,他目露凶手,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紮進阿特利的心口,鮮血順著被拔出的刀口噴射而出,染紅了史密斯的臉。
他絲毫不以為意,變態的舔了舔,嗬嗬笑出聲,“還是這麼腥,讓人難以下咽。”
說完,他陡然變色,麵目扭曲猙獰,似乎回憶起過去不好的記憶,眼神陰暗瘋狂。
當年他為了不讓自己痛苦,以及獲得更多能力,也嘗試過讓自己變成傳說中的吸血鬼,可惜徒勞無功,枉費他喝了半年多的鮮血。
現在聞到血腥味,他一邊覺得熟悉,一邊又頻頻作嘔,再沒耐心看床上被刺穿心臟的人一眼,冷漠下床,從床頭櫃翻出一個盒子,裡麵赫然是十字架樣式的印章和一把代表身份的木倉。
把東西放進口袋,史密斯打開房門,反手關門發出砰的一聲。
他以為人都睡著了,所以沒有絲毫遮掩,然而這關門聲,驚動了樓上後怕的詹姆斯夫人。
不知道怎麼想的,她竟然偷偷下樓,看到史密斯往蘇葉的房間走。
濃烈的血腥氣讓這個本就剛剛殺人而情緒變得異常激烈的女人恨不得暈過去,可她卻知道,自己決不能暈在這裡。
突然,那個男人猛然回頭,詹姆斯夫人震驚的看著那張沾滿鮮血的臉。
史密斯,竟然是哈利·史密斯!
他不是死了嗎?
詹姆斯夫人此時隻感到血液翻湧,衝擊著大腦,眼前一陣陣發暈,心也跌倒了穀底。
她此時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被發現,無論那是人是鬼,都不能被發現!
突然激起一股莫名的勇氣,忙手腳並用的往上爬,想快速遠離這個鬼地方。
然而她實在太震驚了,幾次腳滑整個人撲倒在樓梯上,耳邊是逐漸走近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
仿佛死亡的號角逐漸向她逼近,“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卒子察覺了我的秘密。”
詹姆斯夫人雙目陡然圓睜,眼前一片空白,不知是否求生欲控製了她,讓她陡然一撲,躲在了上半層樓梯的陰影處,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
然而那個男人並沒有上樓,隻在樓梯口站了站,半響,突然輕笑出聲,唱起了童謠,“九隻小蜘蛛,相約來跳舞,踩斷一隻鞋,九個隻剩八......”
詭異的歌聲敲打在她心間,讓她害怕到了極致,牙齒死死咬著手背,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唱了一會兒,史密斯似乎累了,回頭看了蘇葉房門一眼,哼著詭異的音階下了樓。
時間仿佛靜止,又仿佛在流淌,不知過去多久,詹姆斯夫人終於回過神來,聽不到任何聲音讓她既害怕又放心,本打算手腳並用爬回房間,可爬到一半,突然頓住。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糾結的往下打量,好一會兒才扶著牆緩緩站起來,一步步挪到樓下,站在阿特利的房門口。
血腥味是從裡麵傳來的,她很確信,握緊門把手,輕輕一推,越發濃重的腥味撲麵而來,刺激得她差點吐出來。
詹姆斯夫人有些遲疑,還是走了進去,繞過大床和床上屍體,跑到衣櫃裡翻找。
“沒有,怎麼會沒有呢,按理說不應該啊,”那張高級邀請函,肯定在阿特利身上,難道是被史密斯那個恐怖的男人拿走了?
詹姆斯夫人不死心,走到書桌邊,仔細翻找,仍然沒找到,頓時有點泄氣。
突然,她眼睛瞄到床頭櫃,抱著試試的心態,一點點挪了過去,然後驚喜的瞪大眼。
那鉑金的邀請函,不正放在上麵!
她伸手拿過來,腳步飛快的離開,可到了門口,又突然停住。
她覺得這樣不妥,要是把邀請函拿走了,其他人沒找到,萬一懷疑到她身上怎麼辦?
想到這邀請函的作用,她也不想放棄,來回踱步數秒,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跑到書桌前,拿起筆,在上麵寫下兩個名字,嘴裡喃喃,“可不要怪我,畢竟我隻是想活下去啊!”
可在這裡活著太艱難,尤其還有那個死而複生的史密斯在,她必須找個人保護自己。
而最合適的人,非基督山伯爵莫屬,可他還要保護兩個拖油瓶,分不出更多精力在她身上,為今之計,隻能讓拖油瓶消失。
寫完,她顫抖著手,合上邀請函,迫不及待離開這個房間。
等房門再次關上,黑暗裡一雙眼睛悄悄睜開,赫然是本該死去的阿特利。
他看了眼胸口被刺破的血包,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忍不住皺了皺眉,可現在還不能處理,要等到明早,眾人來確認過,他確實‘死了’,才能換上乾淨的衣服,充當‘壽服’。
悄悄起身走到桌邊,打開看了眼名字,沒有任何意外,又放了回去。
這是早已預料到的,詹姆斯夫人嫉妒心很強,尤其看不得年輕男女幸福相愛,當年她之所以會去勾引奧羅拉的父親,也有這方麵的原因,看不得彆人過的比她更幸福。
早在登島第一天,莫雷爾和海蒂展現出來的深情厚誼,就已經刺了她的眼。
剛剛她又殺了人,正是恐懼和惡意最大的時候,完全是不管不顧了。
邀請函合上,阿特利心理素質強大的,躺回床上,保持剛剛的姿勢繼續睡覺。
在他閉上眼的同時,隔壁的隔壁,蘇葉也悄然閉上眼。
第一天清晨,還是熟悉的時間,熟悉的配方,眾人被尖叫聲吵醒。
起床一看,謔,連死了兩個人!
奧羅拉還可以理解,畢竟詹姆斯夫人和李特爾都和她不對付,偷偷下手說的過去,可阿特利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老大嘛,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殺死了,誰乾的?
眾人麵麵相覷,這裡也沒人和阿特利有仇啊,難道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
“奧羅拉的死,是你們做的吧?”考克森率先開口,衝著詹姆斯夫人和阿特利發難,這麼明顯的聯手殺人,他不會看不出來。
可憐兩人還以為能瞞天過海呢,豈不知他們的行為,看在眾人眼裡,是一點隱藏都沒有。
李特爾還想辯解,“怎麼可能?我整晚都和詹姆斯夫人在一起,我們......還上床了。”
他想利用桃色緋聞打消眾人懷疑,可惜,沒人相信。
蘇葉揉揉眉心,裝作無力道,“把他們也關起來吧,犯罪了就要接受法律的製裁。”
“喂,都說了不是我們,”李特爾還要掙紮,可惜沒用,被唐泰斯拖著關到儲藏室,感謝儲藏室的隔間多,加了兩人竟也不顯得擁擠。
剩下幾人自然想探查阿特利死亡的真相,很明顯,他是心口中刀而亡,一刀斃命,凶手深諳其道,不可能是詹姆斯夫人和李特爾,兩人沒這水平。
考克森法官懷疑起唐泰斯三人,女子爵的聲名,他自然不會懷疑,唯有基督山伯爵一行,顯得格外神秘,說是來救海蒂母親的,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編出來的。
何況之前還見識到了唐泰斯的本事,手腳靈活,在那樣險峻的峭壁上,也能安全爬上爬下。
這麼多人,如果誰能對付得了阿特利,非他莫屬!
唐泰斯為自己辯解,“我和他無冤無仇。”
“那誰知道呢,你們或許是為了那張邀請函,畢竟你之前說過,要把莫雷爾一人送出去,”考克森現在是病急亂投醫,已經死了五個人,剩下的不是凶手也是凶手了,“對了,邀請函。”
他猛然意識到,或許這是阿特利被害的關鍵,忙四處尋找。
“在這裡,”蘇葉站在書桌邊,揚了揚手裡的邀請函,眉頭皺起,神色擔憂。
“怎麼了?”考克森忙上前一看,臉色微微變了,“竟然寫了名字,難道是阿特利寫的?”
他陡然看向唐泰斯三人,“還說你們和阿特利先生沒仇,沒仇他會寫莫雷爾和海蒂的名字?”
“什麼?”唐泰斯吃驚,忙搶過蘇葉手裡的邀請函,見上麵確實有莫雷爾兩人的名字,麵色難看。
“沒事的,我們會保護好自己,”莫雷爾和海蒂對視一眼,率先出口安慰。
“是的,我們會小心的,”海蒂雖然心驚,但還忍得住,並沒有過於崩潰。
考克森見他們這樣,更加懷疑了,正常人得知自己上了死亡名單,都會震驚加害怕,兩人竟如此鎮定,莫非是早就知道,阿特利會害他們。
蘇葉衝他搖頭,“這筆跡不是阿特利的。”
“怎麼可能不是?”考克森反駁。
“是詹姆斯夫人所寫,”唐泰斯出聲打斷他。
“什麼?怎麼會?”考克森不敢置信。
唐泰斯揉揉額角,回房拿了一封道歉函出來,“這是之前詹姆斯夫人偷入我房間,寫給我的正式道歉信,這筆跡一模一樣。”
考克森半信半疑,接過來一看,果真如此。
詹姆斯夫人受到的教育有限,筆跡比較稚嫩,像個年幼剛學寫字的孩子,非常明顯的個人特征,一對比就出來了。
“是她把名字寫上去的,難道她才是殺害阿特利先生的凶手?”如果不是凶手,她為什麼會出入這間房間,還在邀請函上寫死亡名單。
“不知道,憑她一個人殺不死阿特利,除非有人幫她,李特爾沒這個理由,”蘇葉道。
唐泰斯則看向莫雷爾兩人,“你們之後小心點,儘量待在一起,也彆離我太遠。晚上......我們一起待在起居室吧,有壁爐也不會太冷。”
“說得對,我和你們一起,”考克森連忙道,同時看向蘇葉,“您呢?”
蘇葉沉吟,“又死了兩個人,現在輪到第七句了,七隻六隻小蜘蛛,出門去散步,路上遇見貓,現在隻剩五,從預言看,兩人是一起出事的,或許分開會好一點,不如我們一人保護一個?”
“不行,那太被動了,不如我來當誘餌,吊出幕後之人,”主動出擊才是年輕軍官的風格。
蘇葉和唐泰斯對視一眼,見對方上鉤,果斷答應下來。
考克森隻覺得疑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答應,可眼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默默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