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倫斯基是個花花公子, 年輕英俊,交友廣泛,富有而充滿魅力, 和舞會上的王者科爾鬆斯基一起並稱為全歐洲最好的舞台。
隻要他們下場, 總能吸引人的視線, 因為那優雅的舞姿好看得仿佛在進行舞台表演。
但讓人疑惑的是,科爾鬆斯基已經和今天的主人翁安娜跳了兩支舞, 一支華爾茲, 一支卡德利爾舞。
餘音嫋嫋, 兩人配合默契,時而旋轉出最優美的弧度, 時而互相錯開,極限拉扯。
科爾鬆斯基的舞姿動人, 安娜更是輕盈曼妙,在其他人的襯托下, 他們仿佛舞場中心,牢牢吸引視線。
眾人看得目不轉睛,無論男人女人, 都不得不承認,兩人就是最好的舞伴,“科爾鬆斯基終於找到勢均力敵的舞伴了。”
“安娜可真是個美人兒,讓人心向往之。”有人低喃。
也有人欣賞之餘,開始東張西望,一般有科爾鬆斯基的地方,絕少不了另外一位花花公子弗倫斯基,兩人總是在各種場合一較高下,時而互有輸贏, 時而平分秋色。
現在明顯科爾鬆斯基率先奪下一城,怎麼弗倫斯基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他應該找一位美人,同樣在場上翩翩起舞,或者直接上前,和科爾鬆斯基爭奪安娜的注意力。
可他們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這位先生有所行動,安娜已經接受好幾位優秀男士的邀約,難道他對這樣一位美貌動人的美人不感興趣?
隨著時間推移,這個話題在全場展開,有人開始好奇弗倫斯基的去向,“他來了嗎?我似乎瞧見他了。”
“來了,我看到他和一位美人在角落的休息區聊天,”其他人回答。
“哦,美人?什麼樣的美人,能讓一個花花公子忽略安娜?”有人疑惑。
“那可也是不可多見的美人,清麗婉約如香水百合,楚楚動人,”那人顯然很欣賞蘇葉的美貌,用詞非常之講究,對她的容貌大加讚賞。
這引起了無所人注意,有意無意往那個角落觀察。
然後他們就發現,那位小姐雖然打扮低調,但素雅中透露著精致,僅僅綻放時如空穀幽蘭一般美好。
相比含蓄內斂的蘭花,俄國人自然更欣賞熱烈如玫瑰,但也無法否認,這樣女子的美好。
女子斜靠在沙發背,身體自然舒張,微微垂著頭,仿佛在認真傾聽對麵男人的講話,又仿佛漫不經心,身處熱鬨的舞會大廳,她周身卻散發著悠遠靜謐的氣質。
手裡的粉色香檳一口沒喝,有節奏的搖晃,蕩出一圈圈漣漪,就仿佛搖進男人們的心裡。
對於這樣獨特的美人,幾乎找不到代餐,許多人蠢蠢欲動。
但他們都不是傻子,知道那樣的美人能安然坐在那裡,其他人都不上前打擾,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是誰?”他們紛紛找人詢問。
“哦,她是尹琳娜·伊利亞·伊戈爾女伯爵,”知道的人連忙解釋。
這位女伯爵向來神秘的很,她有高貴的家世,繼承了爵位和龐大的遺產,本就令人向往,可偏偏哪怕已經進入社交季四年,見過她的都不多,隻有少數她認可的人,才能偶爾獲得她零星的消息。
這樣低調的美人,不是因為她本心恬淡,相反,這是極富有攻擊性的女人,與她恬淡外表不相符的,是那極具刺激和張力的文字。
誰都知道,現在全俄國最具影響力的偵探小說家其一,就是這位看似溫婉柔和的美人。
可隻要看過她文字的都知道,她擁有最冷靜客觀的思維,一針見血的敏銳,以及看透人心的敏銳和絲毫不掩飾的攻擊性。
對於一個未婚姑娘而言,這種做法極端不討喜,可她是一個女伯爵,本身就享有權利,更是有那樣一位未婚夫,叫人望而生畏,不敢褻瀆。
現在整個俄國,乃至全歐洲,誰還不知道有這樣一位高官卡列寧,用短短五年時間,把一座不起眼的城市,發展成令世人矚目的工業之城?
目前,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已經是除彼得堡和莫斯科最出名的城市了,源源不斷吸納各種人才前往發展建設。
在那裡,隻要你肯努力,就能視線自己的夢想,這幾乎是近兩年,所有人公認的真理。
而造富神話,也一再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這座神奇的城市上演。
有人從一名普通工人,變成偉大的發明家,最後富甲一方。
有人從小商販進化到掌握巨資的大商人。
有人在這裡一夜暴富,也有人隻簡簡單單謀取一份工作,就能養活一家人,吃飽穿暖,努力幾年,甚至能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房產。
斯維爾德洛夫斯克是一個底層人實現夢想的地方,源源不斷的底層勞動,中產有識之士,頂層富豪前往挖掘機會。
而斯維爾德洛夫斯克以驚人的速度吸納消化他們,為本城的發展添磚加瓦。
斯維爾德洛夫斯克仿佛在一夜間拔地而起,一躍成為最具有活力的城市,舉世矚目。
而造就這番神話的,是那個年僅二十七歲的年輕官員卡列寧。
他的經曆堪稱神奇,但他的手段也足以讓人膽寒。
那十幾個掌握巨大資源的財團,和無數資本商人,都被他網絡在一起,一網打儘,要麼乖乖配合,把資金留下發展建設斯維爾德洛夫斯克,要不斷尾求生,狼狽逃竄。
可他們損失的錢財,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有的失去一般家產,有的甚至一蹶不振,再不能稱之為資本,輸得一敗塗地。
無奈,他們隻能配合這位年輕卻運籌帷幄的官員,把剩餘的資金投入到指定項目中,期待五年十年後能順利回本。
對普通人而言,資金存進去五年,出來有10%的收益,就已經足夠滿足。
可對資本來說,時間就是金錢,有這五年時間,他們早不知用錢生錢,翻出幾倍去。
可他們敢翻臉嗎?能翻臉嗎?
不能!卡列寧抓住了他們的命脈,不從不是傾家蕩產,就是損失慘重,那還不如老老實實,至少那些項目是真的能回本,隻是時間長而已。
如此雷霆萬鈞的手段,讓人看了隻覺心潮澎湃,但站到對立麵,卻隻感到膽寒!
那是輕輕鬆鬆就搞得一般人破產的存在,他們該慶幸,還好自己不是他的敵人。
而那些卡列寧的政敵們,或者反對過他的人,就渾身冒冷汗了,恨不得衝到他麵前,以最虔誠的姿態鞠躬道歉。
現在知道那位獨特的美人,竟然是卡列寧的未婚妻,他們頓時什麼獵豔心情都沒有了。
誰敢和卡列寧搶女人啊,那不是一腳踏入地獄嘛!
彆說他們了,就連沙皇陛下,此時麵對伊戈爾女伯爵,也隻會是親切友好,宛如自家親女兒一般。
因此,當蘇葉坐在角落,表現出明顯不願跳舞的意願時,無人敢前來打擾,生怕那句話說錯了,就被認為是強迫。
而女人們,除了和蘇葉有交集的,其他人也隻會通過她認識的人介紹,前來攀談一二,但也極有分寸,聊幾句後就會離開。
唯一不害怕卡列寧威勢的,就是眼前這位了。
相比卡列寧的無趣,冷厲,奧博朗斯基當然更欣賞馬特維,先不說他們是一類人,感情也很好。
蘇葉原本是馬特維的未婚妻,隻是未婚夫出事,不得已之下,才要和卡列寧訂婚。
他不相信這位在有了風趣幽默的馬特維後,還能接受卡列寧那樣的人。
除了權勢和虛榮,他還能給女人帶來什麼?弗倫斯基不屑地想到。
很明顯,眼前這位美麗的小姐,並不多在乎榮耀,要是在乎,她本該接受一個又一個男人的仰慕,聽取一個又一個女人的驚歎和讚美。
而她絲毫不在意,完全無動於衷。
蘇葉輕笑,“你認為馬特維比卡列寧好,那是出於你的立場,而作為未婚妻,我並不覺得他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人選,甚至不是一個好的戀人。”
太過花心多情,就沒那麼乾淨了,而當蘇葉有的選,她就有潔癖了。
弗倫斯基微微皺眉,“我記得兩年出版的《克羅夫斯基情詩集》是你整理出版的?”
那裡麵的每一首都感情真摯動人,如果蘇葉不喜歡,為何要出版。
蘇葉挑眉,“你不會以為那些都是寫給我的吧?”
不......是嗎?
蘇葉微笑,“我記得扉頁上,明明寫了送給妻子的珍貴禮物。”
這當然是為了誤導大眾,讓所有人都以為,這本情詩集是寫給那位小白花小姐的,進一步做實兩人的婚姻。
“可我們都知道真相,”弗倫斯基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
“真相是,那些情書有三分之二是寫給各個情人的,”蘇葉攤手。
弗倫斯基表情錯愕,“您收集?不,是他寫文又寄給了您,為什麼?”
這既是問馬特維為什麼要這麼做,又在問蘇葉為什麼收集和出版?
“不會因為我是他的未婚妻,就是去欣賞才華的能力,”蘇葉聳肩。
簡而言之,我不喜歡他啊,所以隻看到他寫的情詩動人,而不在意他寫給誰。
這就像你會欣賞一位作者寫給妻子感天動地的家書,並深受感動,但你會去嫉妒他的妻子嗎?
除非你愛他!
“除非你不愛他......”弗倫斯基喃喃。
蘇葉微笑,晃了晃酒杯,什麼都沒說,我就是不愛他呀。
“那卡列寧......”他剛想說話,就被蘇葉打斷了,“瑪祖卡舞!”
瑪祖卡舞在全歐洲盛行,是含有情愛意味的一種舞台,許多年輕男女,都是在跳瑪祖卡舞後定情的,雖然不是絕對,但卻是上流社會心照不宣的想法。
這支舞蹈活潑熱烈,輕快而優美,以情感表達為主,男舞者不斷地變幻舞步,女舞者跟著選擇花樣,輕快的在場中飛跑,滑步,一圈又一圈旋轉。
姑娘們往往在這種旋轉中感受到頭暈目眩,臉頰發燙,興奮激動之餘又滿滿的安全感。
無論她們旋轉得多激烈,舞伴的大手都可以牢牢護住她們,任由她們在場中飛馳,仿若鳥一般自由飛翔,蝴蝶一樣上下翻飛。
情緒會在這種劇烈到臉紅心跳中到達高潮,最終激動之下,對男伴產生難以言喻的好感。
不要說這種刺激出來的感情是假的,反正荷爾蒙是真的,那愛意就是真的。
這和英雄救美後的吊橋效應沒什麼區彆。
正是因著許許多多的例子產生,所以眾人默認,瑪祖卡舞會成為男女定親的象征。
而場上,即便蘇葉沒認真統計,已經看到六七位男士向安娜邀請跳這一支舞蹈了。
而眼前這位明顯對安娜感興趣的伯爵先生,還不出手嗎?
莫非在等著什麼?
很快,他就知道對方在等什麼了,舞廳大門打開,一個意外的人出現,吸引住所有人視線。
這叫什麼,說曹操,曹操到?
萬眾矚目下,卡列寧凝然攜著一位漂亮的小姐入場,兩人姿態不算親密,但這是第一次,眾人見到有姑娘挽著卡列寧的手。
往年,即便要參加這樣的活動,他都是邀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夫人一起,年紀也都四十往上了。
而需要跳舞時,也隻有邀請舉辦本場舞會的女主人,或者幾位尊貴的夫人。
沒有人會認為,年輕有為的卡列寧會成為一位貴婦的情人,所以他此舉絕對是為了避險,避免和年輕姑娘產生交集。
甚至有人偷偷懷疑他的性取向,畢竟這種事在俄國也不少見。
但他和男人的交往同樣保持距離,顯得高冷不近人情。
可他突然訂婚了,還是未婚妻前未婚夫家族撮合的,這件事詭異又神奇,但在三方的掩飾下,就被那麼平心靜氣發生了。
可訂婚歸訂婚,他卻是從未和未婚妻一起出現過,且已經訂婚三年,兩人的婚事一直拖延著,讓人不由揣測,是不是有什麼內幕?
或許他並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妻,隻是不得已。
又或許他的未婚妻不喜歡他,對這門婚事很抗拒,隻是不要違背過世祖父的遺願。
種種揣測在卡列寧的手段徹底爆發後,再也沒人敢光明正大提及。
畢竟那人的手段實在狠厲,這萬一得罪了,豈不是要傾家蕩產。
而今天,他們終於在社交舞會上看到那位女伯爵,正感歎她的美貌呢,卡列寧也來了,還帶著另一位姑娘,這不能不讓人多想啊!
他們小心翼翼把視線轉移到蘇葉身上,好奇她會是什麼反應?
蘇葉也疑惑呢,卡列寧不是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進行收尾工作嗎?怎麼好頓頓跑到莫斯科來了?
她還特意看了那位小姐一樣,見她一臉蒼白憔悴,眼神憂鬱,眼眶泛紅,明顯是哭過。
進來後,就放開了卡列寧的胳膊,忐忑又期待地打量周圍,好似在找什麼人。
她的動作沒有引起卡列寧絲毫注意,順著眾人視線,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沙發上的姑娘,那個他日夜思念的容顏。
毫不猶豫甩開自己帶進來的女人,大步流星走到蘇葉麵前,執起她的手,親吻,“晚安,伊琳娜,你近來可好。”
蘇葉上下打量他,衣服整潔卻在邊角有褶皺,腳上的皮鞋帶有灰塵,雖然不明顯,卻絕不符合出席舞會的禮儀。
按理來說,他絕不會如此失禮,所以,“你是從火車站趕來。”
卡列寧點頭,拉她起來走進舞廳,兩人不需要交流,蘇葉就知道,他大概有什麼事想和自己說,沒有拒絕,順著他的力道走到舞台中央。
卡列寧對舞蹈沒有那麼擅長,卻從不出錯,一板一眼完全符合節奏,手上的力度也剛剛好,無論蘇葉做出什麼高難度動作,都可以護住她,卻絕不會叫她覺得難受。
兩人在轉了好幾圈後,周圍人盯梢的視線離開,才放緩激烈的舞步,開始交談。
“趕得這麼急,是有什麼事嗎?”直接從火車站趕來,還在舞會進行到一半時,闖入舞廳,實在是件很失禮的事。
卡列寧低頭,盯著她的眼睛,“我收到您的信,上麵有對我的嚴厲控訴,我認為應該向您解釋清楚。”
蘇葉挑眉,微笑,“你說的是一直有意隱瞞,你是阿特利這件事?”
卡列寧抿嘴,認真嚴肅道歉,“我不是故意的,隻是當時......有些羞赧,羞於麵對。”
身為一個政府官員,卡列寧並不想讓人自己,自己還寫偵探小說,這會降低他的威信,讓上司認為他年輕不靠譜。
卡列寧從小就對自己的人生有規劃,一步步做什麼,做到什麼程度,都是計劃好的。
唯一一次意外,就是在奧德列夫提議寫作後,心亂跳了一拍。
他第一想法不是拒絕,而是‘我要寫偵探小說,把那人的故事記錄下來。’
莫名其妙,他甚至沒意識到,那人又是誰?
於是他故意忽略掉這奇怪的想法,可當晚,他竟然做夢了,夢到一個精致貴氣的少年,他細心又縝密,遇到難纏案子後絲毫不退縮,指點江山的模樣,深深印刻在他心裡。
即便醒來後,那人的模樣已然想不起來,可那種悸動是無法抹除的。
甚至,他也懷疑過自己喜歡男人,喜歡上一個夢裡出現的少年。
莫名地,他拿起筆,一點點描繪那個少年的樣子,卻在最後成書時,發現這是一本偵探小說。
之後書稿被奧德列夫意外發現,驚為天人,纏著他一定要發表。
他既不舍想要偷偷私藏,又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讓少年舉世矚目,他配得上光芒萬丈!
於是,在他的默許下,以奧德列夫的名義出書了。
之後,他又開始寫第二篇,可寫到一半,卻遇到了蘇葉。
初次見麵的遙遙對望,就讓他恍若隔世,兩人好似舊相識。
可實際上,他對那張臉陌生極了,因而他逃避,不敢與之對視。
可他的心抗拒不了,數次的心動讓他意識到,自己竟然是個卑劣的男人,在對夢中少年心悸不已的同時,竟然還對伊戈爾小姐產生想法。
無論少年還是伊戈爾小姐,都是他不配戀慕的,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敢肖像天邊月?
他想要逃避,但伊戈爾小姐提出一個他無法拒絕的理由,她需要幫助。
卡列寧自己知道,自己絕不是為了所謂的恩情,而答應協議訂婚,純粹是那見不得人的心思,讓他想靠近少女一點點,哪怕隻是飲鴆止渴也行。
之後即便知道是假的,三年後少女就會離開,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他也忍不住因未婚夫身份竊喜,無數次想要伸手把人困在自己身邊,卻又生生忍住了。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
尹琳娜值得擁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她該無拘無束,永遠順心。
他不該也不能給她帶去任何一絲傷害,哪怕一點點的不情願都不可以。
因而卡列寧克製著,忍耐著,直到提起阿特利。
卑劣的他不想蘇葉知道,他曾對書裡那個少年偵探產生旖旎心思,即便書中的文字,沒有表達任何他的情思。
可他心裡清楚,自己是有過想法的。
因此他默認奧德列夫繼續扮演自己,並遲遲沒有向蘇葉坦白。
之後他也再未拿起過紙筆,把後麵半部小說寫完,逃避麵對他創造出來的偵探,也是想要借時間忘卻那番悸動。
他希望有一天,自己忘掉後,能全心全意喜歡尹琳娜·伊戈爾小姐。
如此,他才能真正對她展開追求。
可他想停筆了,蘇葉卻寫信來,希望他能繼續寫下來,即便他推脫工作很忙,卻在看到信紙上滿滿的抱怨,不忍心她繼續煎熬苦等,隻能苦笑著拿起筆,把後麵早已想好的劇情補滿。
在寫作過程中,他再次感受到悸動,這讓他無所適從,隻能逃避的待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不敢出現在蘇葉麵前,即便思念快要將他淹沒,依舊隻通過書信,一遍遍懷念。
經過差不多兩年,他終於放棄了對夢裡偵探的念想,以第三本小說來驗證自己是否放下,可蘇葉的一封信,徹底打破他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