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很有愛(1 / 2)

白澗宗盯著燕折,已然清楚自己“大勢已去”,威脅“再亂叫就把你嘴巴縫上”什麼的已經不管用了。

當初就應該多給燕折點實質性的教訓,省得燕折如今這樣放肆!

“小叔親一下。”

“滾!”

白澗宗想走,奈何雙腿不便,逃跑的速度抵不過燕折的黏糊,嘴巴被親了個正著。

他黑著臉抹掉嘴上的濕潤,一秒都不停歇地挪到輪椅上,頭也不回地往衛生間去。

燕折在後麵樂得發笑,但很快,肋骨處傳來的疼痛就把他拉回現實,吃痛地叫了聲。

輪椅上的身影頓時從衛生間出來,手上還拿著牙刷:“怎麼了?”

燕折咳了兩聲,不好意思地說:“笑、笑嗆著了。”

白澗宗皺著眉頭給他順氣,教訓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口,語氣有些生硬:“平時少大笑、多穿衣服少咳嗽。”

燕折疑惑地“嗯”了聲,不明所以。

白澗宗沒出聲。

燕折落水住院後,白澗宗消極的人生態度有所轉變,很大的原因來自於醫生說的話。

燕折拍完x光片後,醫生說燕折身體有多處陳年骨折的痕跡,包括手臂脫臼都可能也是習慣性脫臼。

看醫生當時那表情,如果不是礙於白澗宗的身份、以及燕折的陳年骨折痕跡看起來很久遠了,他都要報警白澗宗家暴了。

“你好嚴肅。”燕折嘀咕了句,哄道:“我會聽話的,多穿衣服,儘量不感冒咳嗽。”

他沒什麼形象包袱,穿多穿少隻要不過分醜都無所謂,舒服為主,乾嘛折騰自己。現在溫度越來越低了,確實該多穿點。

“你的衣服洗了,沒乾,自己去櫃子裡挑件外套。”

“好哦。”

老宅是沒有烘乾機的。

祖母還是保留著很多老一輩的習慣,覺得洗完的衣服得曬曬太陽才舒服。恰巧最近又連著陰雨天,再薄的衣服也難乾。

燕折先在櫃子裡挑適合自己穿的衣服,他和白澗宗都不是一個尺碼。但十八歲以前白澗宗都在老宅生活,最邊上的櫃子裡有很多少年時期的衣服,燕折倒是勉強能穿。

雖然過去了十幾年,但這些衣服的款式依舊不顯老氣,聞起來也沒有黴味,很乾燥的氣息。

挑好裡外穿的衣服,白澗宗也出來了。燕折過去刷牙,發現牙刷已經擺在了台麵上,還擠好了牙膏。

他平時喜歡手捧著水漱口和洗臉,但現在單手不方便,所以牙刷旁邊還有一個灌了溫水的杯子。

雖然是很小的一件事,但燕折還是感覺心窩被戳了一下。

洗漱完,燕折光著腿走到白澗宗麵前,讓他幫自己穿衣服。

白澗宗:“左腿。”

燕折踩進拉起來的褲洞裡,隨後是右腿。白澗宗理好褲腰,道:“裡麵就穿睡衣,換掉還要拆固定帶。”

“好。”燕折沒什麼意見,反

正套個外套,誰也看不出他穿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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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折:“看新聞說好多地方被淹了。”

白澗宗嗯了聲:“捐過款了。”

燕折一愣,有些好奇白澗宗捐了多少錢,邊走邊上網去搜捐款名單。萬萬沒想到的是,名單上竟然有自己的名字。

捐款名單分為兩種,一是企業捐款,清盛毫不意外地在列。

但個人捐款名單上,他的名字竟然和白澗宗放在了一起。

燕折肯定沒交錢的,他都沒太關注這些事,隻能是白澗宗以他們倆的名義捐的錢。

“小叔——”

“閉嘴。”

燕折齜了下嘴,對白澗宗的後腦勺做鬼臉。

去清盛之前,他們得先吃早飯。然而進入餐廳的那一刻,誰都沒想到會在主位上看見白萍。

兩人都是一怔,異口同聲地叫道:“祖母……”

兩天不見,白萍看起來又老了些,麵部的神經微微抽動,像是笑了一下:“坐吧,吃飯。”

“小折的傷怎麼樣了?”

燕折回答:“還好的,醫生說戴一個月就差不多能摘下了。”

白萍點點頭,目光停留在白澗宗的脖子上,那裡有個牙印:“以後的日子還長著,養傷期間最好節製些,骨折不是小事。”

燕折鬨了個大紅臉,窘迫得要死。問題是他們沒做什麼,白澗宗根本不給碰,簡直平白背負了這麼大一罪名!

不等他回應,白澗宗就率先嗯了聲:“不會了。”

等於把責任攬了過去。

白萍眼角的皺紋微微揚起,知道孫子在維護燕折。她不再言語,祖孫三人安靜地吃完早飯。

剛發生這麼多事,白萍劫走蘇友傾又回來,這祖孫倆肯定有話要說。

燕折放下筷子,主動說:“我吃完了,你們慢吃,我去門口轉轉。”

白萍揚揚手:“去吧,下雨天小心地滑。”

燕折離開後,白澗宗就放下了筷子,擦擦嘴角道:“蘇友傾呢?”

白萍避而不答,深深地看了眼白澗宗:“想好了?”

“嗯,想好了。”白澗宗閉了閉眼,許久低啞地說道:“對不起,祖母。”

白萍一怔:“和我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一是對不起這麼多年的疏離。

在母親失蹤、雙腿癱瘓、又知道自己和祖母毫無血緣關係後,二十多歲的白澗宗實在太割裂了,完全無法自我接納,隻能試圖遠離所有人。

還對不起每次想死的時候,都沒考慮到自己還有一個年邁的祖母。

如果真如燕折所說還有上輩子,那白澗宗成功自殺後,白萍得有多痛苦?

她在漫長的人生中打下事業江山,老了後,身邊的至親卻一個接著一個離去,在最後的日子裡始終孑然一身,孤苦伶仃,未免太淒涼。

有些話白澗宗

說不出口,不是他的性格。

但白萍明白。

她放下筷子,邁開緩慢年邁的步伐,走到輪椅跟前張開雙手,像年少時一樣將白澗宗攬進懷裡,輕輕安撫。

“經曆這麼多,我們阿白做的夠好了。”

“解決你母親的事,咱就都朝前看。”

“都好起來了不是?”白萍說,“能在入土前看到你找到喜歡的人,祖母很欣慰。”

白澗宗啞聲道:“我們沒法給您一個曾孫子。”

白萍扯了下嘴角,攬著白澗宗的肩膀輕拍了兩下:“你和小折都還年輕,目光放長遠,慢慢挑選,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過繼一個好孩子,血緣沒那麼重要,隻要清盛有人繼承祖母就安心了。”

白澗宗消瘦的臉貼著白萍的腰腹,鼻間是一股並不太好聞的味道。

或許可以稱之為“老人的味道”。

它也意味著,氣味的主人已經大半截身子入土,隨時都可能離開人世。

白萍垂眸,摸摸白澗宗的頭發道:“祖母永遠支持你。”

……

木質的走廊上到處都是濕漉的雨水,燕折被這天氣感染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有時候他覺得,其實白老太太並沒有很滿意他這個孫婿。

要知道,當年的白茉可是白萍千挑萬選出來的,及萬千閃光點於一身,否則白萍也不會放棄兒子來培養兒媳。

燕折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除了臉好看點沒什麼特彆的優點,和白茉根本不能比。

白萍不反對他跟白澗宗結婚,無非就是看中白澗宗喜歡他,能被他帶著往前走罷了。

以至於燕折有些擔心,等白澗宗狀態好起來,白萍以後會不會逼著白澗宗要一個孩子,雖然白萍看起來對傳宗接代沒有太大執念,可清盛需要繼承人。

而無論是違法的代孕,還是私下裡去找個心甘情願的女人弄個私生子出來,燕折都有點接受不了。

他對著濕漉漉的庭院發起呆,無意識地攪弄手指。

屋簷下的雨水“嗒、嗒”地滴落在眼前,輪椅聲愈來愈近:“走了。”

“哦。”

“想什麼?”

燕折想忍的,但是沒憋住:“你以後會要孩子嗎?”

白澗宗瞥他的肚子:“我能生?還是你能生?”

燕折:“……”

他擱這瞎操心什麼。

他立刻轉移話題:“蘇友傾的事都安排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