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是被他抱在懷裡的。
昨晚估計許溪舟睡得有些晚了,所以這會兒看上去有些疲累的模樣。
溫槿不忍心打擾他,害怕自己動靜過大把他吵醒。
許溪舟的假期一直很奢侈,能好好睡一覺的機會都來之不易。
溫槿便放緩了動作,沒再掙紮著起床,反正今天上午也沒有他的課。
他的床挺大的,足以躺下兩個人的那種,還有兩個枕頭,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他們會躺在一個枕頭上。溫槿的床靠牆,許溪舟也不知是怕他掉下去了還是怕他睡得不安穩不舒服,硬生生用自己的身軀將他堵在了牆角,許溪舟抱的很緊,溫槿要是想起來,除了把許溪舟弄醒估計也沒什麼彆的辦法了。
溫槿默默歎了口氣,然而心裡一想到現在許溪舟就躺在自己身邊,心內又是控製不住的歡喜。
他們已經差不多兩三年沒有同床共枕過了,偶爾睡在一起也是各占一邊,連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現在許溪舟還睡著,那麼是不是他想做什麼都可以大膽一點了?
許溪舟的睡眠一直很沉,每次隻要在自己覺得安心的地方睡過去,隻要不是動靜太大了就很難吵醒他。
按照現在這個情勢,許溪舟一時半會兒估計也不會醒來。也沒人比溫槿更清楚他了,一般隻要有假,都是賴到早上□□點起床,有時候太累了還會睡得更晚。
溫槿膽子便也大了起來。
但最先吸引他注意力的仍是許溪舟額上那條刺眼的疤痕。
那疤痕乍看上去並不是多麼恐怖,但這會兒看著,溫槿關是想也能想象出這一撞撞得有多重,那一整塊肉現在都腫脹了起來,甚至已經開始發青發紫,也不知道他塗了藥沒有。
以前許溪舟經常拍戲受傷,溫槿擔心他,每次都會在他出差前提前準備一個小小的急救袋,裡麵裝滿了各種日常跌打損傷藥物。
許溪舟看起來為了工作很拚命,但是在平時的生活上其實是一個很隨性的人。
溫槿從第一次來許溪舟家就知道了。
家裡連多餘的擺件都沒有,所有家具都是千篇一律的深暗色。
還是之後溫槿和他結了婚,家裡才有了點兒人味。
所以像工作受傷這種溫槿時常掛念在心上的事情,許溪舟卻從來不放在眼裡。
他能做到對溫槿的所有都清清楚楚,甚至謹慎到連手機都要給他開定位的地步,卻總是在自己事情上敷衍的像是受傷的那個人根本不是自己。
溫槿有時候也很無奈。
沒辦法,誰讓麵前的人是許溪舟。
溫槿側躺著靜靜看著麵前的人。
他們已經分開了將近兩年。
有一年甚至完全沒有任何聯係,人海茫茫裡,就連偶遇都是奢侈。
溫槿沒想到自己還能像曾經那樣躺在他身邊。沒有分歧與矛盾,也沒有無休止的冷戰和爭吵。
隻是像剛剛在一起時那樣,互相依偎,也用不著因為婚姻裡產生的矛盾漸漸疏遠。
溫槿真的再也不想看到許溪舟決然轉身的背影了。
和許溪舟的矛盾惡化到要分房睡的時候,溫槿就想過他們可能會離婚會分開了,而今這樣的情形,卻是他這兩年裡想都不敢想的事。
溫槿幾次想要抬手摸一下他,可是手伸到半空,又蜷縮著收了回來。
他隻敢這樣靜靜看著他。
他無法觸摸他。
許溪舟在年歲的沉澱下逐漸變得更加沉穩有魅力。清俊的眉眼也仍如當年那般明媚迷人。像許溪舟這樣的人,是最配得到上天寵愛的,愛他的人還會一直愛他,也會永遠愛他。
他也是其中一個。卻不知是不是還是最特彆的那一個。
溫槿一遍遍用眼睛描繪過那張熟悉的臉。像是怎樣也看不夠。
早晨的光並不過分明媚,房間裡的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拉上了。於是他們這一片的光芒也並不明朗。
但是他就是能看清他,即使他站在黑暗裡低著頭,他也能看清他。
於是這一刻,溫槿起了私心,他突然……好想吻他。
他突然又想起了那天早上,那個有意又無意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