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105 與你雙修(2 / 2)

斬情證道失敗後 路俠 12362 字 4個月前

燕蘆荻站在老鬆奇石後,手指抓進凸起的岩石,留下五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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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沉霜昏睡了快兩日,期間斷斷續續醒來幾次,癆死生趁此機會趕緊給他喂藥。

剛喂沒幾口,他又昏昏睡去,每一次燕蘆荻著急忙慌趕過來想見他,都沒能趕上時機,裴汶等人想問他後續打算,也沒有成功,隻能先在澹水九章中各自修養,按兵不動。

坐月峰上有陣法防護,一切環境還算宜人。

但在坐月峰之外,天地間異象頻發,靈脈中的靈力、山河間的氣運似乎都被某隻無形的巨手攪亂又攫取。

長昆山上常見雪峰在狂風墨雲中坍塌破碎,地動傳遍方圓百裡,似乎還壓死了幾隻在山中修煉的千年蛇妖。

雪山寥無人煙,天災不會造成太大危害,但在長昆山之外,人煙稠密的凡城與仙都之中,卻是一片混亂,大禍已至。

霧泊被強風吹得波濤滾滾,金紅的魚兒被一浪拍上岸,在石子路上艱難地跳著尾巴。

謝邙把金尾魚拋回湖中,端著煎好的藥推門進屋。

錦床上空無一人,屋中光線昏暗如暮。

謝邙腳步一頓,向著清風穿行的方向看去,在屋子西北角看見了坐在窗沿上的孟沉霜。

他放下漆盤,隻端著瑪瑙碗走過去:“醒了?先把藥喝了。”

孟沉霜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謝邙:“啊……對,醒了。”

他接過藥碗,嘗了一口,頓時咋舌:“好苦,你們該趁著我昏迷,把這苦藥灌進我喉嚨裡。”

“徐複斂給你喂了不少。”謝邙說著,看向窗外繁密至極,如瀑如雲的藤蘿花,今天早晨日出時,它們尚且隻蓋住了窗戶的上半邊,現在卻已經長得垂落在地。

孟沉霜的手心中不斷散出金色的神力光點,將藤蘿花樹催生得更加茂盛,紫白交雜的花束交疊在一起,將南西北麵的窗戶都擋得差不多了。

穿過花葉縫隙透進來的陽光如同細碎的星子,濃香甜膩襲人。

“怎麼忽然養起花來了?”謝邙問。

孟沉霜:“想多看看花,藥多苦啊,還是花香。”

他一口喝乾淨了碗中黑褐色的藥汁,把它們儘數咽入喉中,忽然傾身壓在謝邙身上。

“還是頭暈嗎?回床上去休息會兒。”

“不,不用去床上,這裡就很好。?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孟沉霜在謝邙頸邊輕嗅,“南澶比花還香,且讓我嘗一口。”

他環住謝邙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苦澀的味道在兩人的唇齒間彌散開來。

孟沉霜把全部的重量壓到了謝邙身上,謝邙緊握著孟沉霜的腰,步步後退,最終兩人一起撞進了窗下的一張竹編搖椅。

搖椅在花影中劇烈晃動,謝邙立刻扶住孟沉霜的右肩,以免他壓倒左心處的傷口。

孟沉霜卻低下頭,缺乏血色卻溫暖柔軟的唇吻上謝邙的指尖,又一點點啄上他的指節。

清淺的觸碰像是將手指從垂落的藤蘿花束間穿過,帶起細細麻麻的癢。

謝邙想把手收回來,卻被那潔白的齒列叼住了拇指。

“沉霜,彆這樣,回去休息養傷。”謝邙的喉結動了動,試圖控製自己的聲音。

“不。”孟沉霜嘟囔著,“我睡得夠久了,傷口已經結痂了。”

“你的身體還虛弱,不是做這些事的時候。”

孟沉霜卻捧住謝邙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虛弱?那更該雙修了,我們是不是還從沒嘗試過雙修的功法,聽說采陽補丨精,最益修為。”

謝邙握著孟沉霜的腰,仍想把他挪開,孟沉霜卻死死卡住他的手腕,放輕了聲音,貓兒似的跟他說:“南澶,南澶——我喜歡你,我想多看看你,也讓你多看看我,你分明也是喜歡的。”

謝邙繃著臉,似乎忍耐地極艱難:“那我們便多看看,你不要亂動。”

孟沉霜卻從搖椅上滑了下去,一隻手把謝邙的兩腕加這整個人按在搖椅上。

“可是外麵的天要崩了,地要陷了,我們不剩多少時間了……這樣你喜歡嗎?”

他埋著臉含糊地問。

謝邙仰過頭,閉上雙目,手指抓進孟沉霜柔軟的發間。

他知道,自己一旦丟盔棄甲,就逃不掉了。

夜幕落下時,伏雪廬中燃起了一盞燭火。

四周阻隔窺探的靈力屏障被撤下,謝邙拿著漆盤和藥碗出來時,正對上圍在屋外焦急等候的一眾人。

裴汶問:“劍主情況如何,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謝邙拉緊門,把喝空了的藥碗交給癆死生:“無事,他醒過來一會兒,我帶他去屋後溫泉療了傷,剛剛又睡下了。”

癆死生踏上台階想進去看,卻被謝邙用漆盤擋在身前攔住:“他沒昏過去,隻是累了,先彆去打擾他,讓他睡一會兒。”

癆死生聽著他微變的聲音,忽然轉頭觀察了幾眼謝邙的臉色,一下子欲言又止,欸、欸的長籲兩聲,還是忍不住道:“仙尊,注意著點。”

“我知道。”

癆死生看著謝邙這張對外冰冷淡漠的臉,懷疑他不知道。

眼下是辦事的時候嗎?

謝邙環視一圈,看到應商獨自一人站在簷下,問:“燕蘆荻呢?”

應商:“他一個人去碎夢崖練刀了。”

謝邙:“沉霜想見他,等他練完刀,便叫他過來。徐大夫,勞煩給沉霜煎一副補氣血的藥。”

“自然,是該補一補氣血。”癆死生念叨著往後麵的藥棚去,沒過一會兒,謝邙也跟來了。

癆死生一邊撿藥材,一邊說:“果然,我料想是仙尊有話要問。”

“沉霜的身體情況到底如何?”

“這幾天靈丹妙藥一盆一盆地喂,傷口都在愈合了。”

“除此以外呢?他說話有些不對勁。”

癆死生:“說不定是傷到腦子的後遺症。”

謝邙不語。

癆死生以為身後的人走了,一轉身,對上謝邙漆黑如潭的雙目,差點沒把魂嚇飛:“仙尊!”

“你看出了什麼?”謝邙問。

癆死生驚魂不定,緩了好一會兒,才撓著頭發道:“是有些不對,但是……這隻會讓他虛弱——當然,病中行房也有損身體,也會讓他虛弱,仙尊,你實在是該克製點。”

“隻是虛弱?”

“我感覺不會是傷到腦子誘發腦疾,導致胡言亂語。”癆死生說,“陛下現在的身體狀況和常人很不同,我猜隻要不把他大卸八塊……咳咳,我不說這個詞,仙尊你彆瞪我。隻要他的肢體大致完好,魂魄也在,應當都死不了,但是……如果他身上的生機流失殆儘,我卻說不好了。”

“生機?”

“隨口胡扯的名字。像是一種力量彙聚在他體內,維持著軀體運行,我從沒見過這種力量,不知道它具體有什麼用,但我能察覺到它正在不斷消散。”癆死生道,“或許,陛下自己也察覺到了。”

“如果生機完全消散,他會如何?”

癆死生弓著腰,轉過身去刨藥罐子底下的炭火,暗紅色的光輝映在謝邙的玄紺袍裾上,明明暗暗。

“我不知道這力量到底是什麼,但我叫它生機,仙尊應該能猜出其中意味了,是我擔心如果這力量消散殆儘,陛下便要……去了。”

“若是想要阻止生機消散,或者補充生機呢?”

癆死生道:“我不得其法,而且劍主自己知道,卻什麼也沒說,既不害怕,也不尋找救命的辦法,反倒是、反倒是還……縱情縱欲,又是醫治燕小友,又是催生藤蘿花,還與仙尊雙修取樂。”

癆死生說到半截忽然嘶了一聲,轉過頭來打量謝邙:“難道雙修可以治他這病?謝仙尊,你們雙修完之後,劍主有沒有這個,變得通體舒泰、龍精虎猛?”

謝邙蹙眉:“他累了,歇下了。”

“唉,看來雙修也沒用。”癆死生眼睛耷拉下去,顯得遺憾而苦惱,“如果真如你我所料想,仙尊還是……早做打算吧,我看那幾位道友、大師似都還等著劍主好起來,大展一番宏圖,比起叫希望落空,不如一開始就講清楚。”

“我會去問問他。”

“欸好……等等,仙尊你要去問誰?裴大人還是問冤大師?”癆死生瞪大眼,“還是說你要直接去問陛下?”

“問沉霜。”

癆死生:“病人如今都這樣了,身邊人還非要去問一個答案……他或許隻是想平靜地過完最後一段日子,你一開口,便不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