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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到底是誰,我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

沈妤言笑晏晏,她一步步逼近池大師,壓低聲音道,“彆以為薛掌門如今臥病在床,就沒人能收拾得了你,你儘管試試。”停頓了片刻,她又恢複了平常的嗓音,“腦子不清楚,就好好想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打沈妤一進門,見到了池大師,久違的記憶就瞬間浮上了心頭。

本以為這回要大動乾戈,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

池大師臉色僵硬,他下意識地瞥了錢桐一眼。

倘若繼續幫著錢桐,勢必會得罪沈妤,他的下場好不到哪裡去,可如果推翻了自己的說辭,怕是會得罪錢桐和左大師。

一時間她有些進退兩難。

自打沈妤進門後,左大師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對方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翻遍記憶,根本沒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他今天本不想來這一趟,但奈何收了好處。

眼瞧池大師心理防線即將要崩潰,他不疾不徐呷了一口茶,緩緩放下杯托,沉穩道,“你這問話的方式,也太激進了。這是威脅著老池替錢超說話啊。你捫心自問,這樣對錢桐公平嗎?”他偏頭看了一眼錢老爺子,意味深長道,“我和老池沉吟玄學半載,這哪裡冒出來的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就來指指點點,試圖找出什麼所謂的真相,真是可笑。”

說著,他忍不住嗤笑一聲,“你懂什麼叫下降頭嗎?”

不是他看不起沈妤,要接觸到下降頭這一水平,至少也需要數十年的水平。

沈妤她配嗎?

一旁的錢超聞言,心中咯噔一下,資曆的確是沈大師最值得詬病的地方了。

他剛想開口替沈妤憤不平,但沈妤開口說話了。

“聽你這意思,似乎是讚同池大師的。”沈妤笑容半分不減,“那我換個意思來解讀,也就是說,你認定了錢桐被下了降頭,而錢超沒有被下降頭,是嗎?”

左大師雖有些不明所以,但怕沈妤給他下套,沒敢一口應下。

這小小的細節雖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錢老爺子卻捕捉到了。

人往往隻有在心虛或知道答案時,才會刻意躲避。

這瞬間他的心裡有些了然。

他也更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過一個是養子,一個是親孫子,不管結果如何,他的心裡都不是特彆好受。

錢老爺子深深地歎息了一口氣,然後靜靜地等待著事情的發展變化。

“嗯?你不是自賦水平高超嗎?連這麼個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上來嗎?”

見左大師沉默不言,沈妤咄咄逼人道,“還是你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左大師心內快速斟酌,要是其他的場麵,哪裡能輪到沈妤對他指指點點?

他沉吟片刻,果斷道,“池大師說的當然沒錯。”

沈妤嘴角勾起,她聳了聳肩,“左大師已經替你說話了,所以你想好了嗎?”

池大師心內一喜。

畢竟,左大師說的這番話,已經讓他們變成了同一條船上的螞蚱。

正要堅定自己的立場,就聽到一旁的沈妤幽幽開口道,“不巧,像左大師這樣的前輩,我還認識好幾個,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啊,那就請大家過來再辨是非。雖然我人微言輕,但幾分薄麵還是有的。你們覺得呢?”

氣氛再次變得沉寂。

錢超簡直要喜極而泣。

這瞬間,他感受到了,翻身的希望,“對對對,我是被冤枉的,憑錢家的麵子,也能請來幾位大師。既然要定我的罪,也得拿出充足的證據。”

左大師冷冷一笑,“老錢,我是看在我們多年交情份上,才大半夜跑了這一趟,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這是在羞辱我嗎?”

錢老爺子知道,這是左大師逼自己表態的意思,可他,一點也不想按照對方的意思走。

他眼裡就是容不了沙子,更容不下自己的後代乾出這般齷齪的事情,“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但既然都到了這份上,也得叫他徹底死心。”

左大師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本以為簡單地出個麵說兩句話,就可以了結此事,但萬萬沒想到。一拖再拖,竟然拖到了現在這般騎虎難下的場麵。

“你真的想好了嗎?”

而在這時,沈妤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錢桐的身旁,她伸手捏住對方的脖子,“既然他被下了降頭,眾所周知,被下降頭的人脖子中間都會有一根黑線。雖然普通人不明白這黑線意昧著什麼,也可能看不清楚,但你們,總不能否認吧?”